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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昭那身淡青色的上好锦袍,此刻全然失去了清雅本色,几处刀口割裂了布料,边缘被发黑的血块牢牢粘住。

尤其缠绕了好几层的细布,紧紧裹住他整只右手和前臂。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似乎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几位太医轮流蹲下身,神情凝重地搭上江锦昭的手腕,指尖感受着脉搏。

他们眉间的褶皱越拧越深,间或抬起眼皮,飞快地交换几个沉重的眼神。

时间仿佛凝固了。烛火轻微的哔啵声,帐外巡逻士兵整齐的步伐声,都被这无声的沉重无限放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同窗们皆是沉默着交换着复杂眼神,喉头发紧。

右手!那是读书人的命!秋闱就在眼前。寒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却被这飞来横箭生生折断。

这死寂终于被一声带着少年青涩沙哑的询问刺破。

江奕桓几步跨到太医面前,声音拔得又高又急:“太医,我大哥的手。今年的秋闱,还能下场吗?”

帐内几乎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猛地一悬,屏住了呼吸。

太医们放下手,再度无奈地互相望了一眼。

为首那位花白胡须的老者缓缓站起身,面朝着江锦昭。

“江大公子。箭伤处理得已算极是及时妥当。万幸箭矢虽穿掌而过,并未损及筋骨。”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只是这伤。牵扯筋脉皮肉太过,必得安心静养一年半载。届时重新执笔习字,日复一日练习。或可恢复如初。”

话音落下,帐内瞬间炸开一片压抑不住的叹息和惋惜的抽气声。

“天老爷。一年半载?今年的秋闱彻底无望了?”

“何止今年!手指再灵活又如何?那份运笔的力道与掌控,岂是朝夕便能回来的?只怕。再耽搁三年都未见得能赶上当初!”

“何止可惜?他可是山长口中最有望魁首之人。我们私下还说,定要看看今年头名之争,到底是江师兄还是黎师兄更胜一筹。苍天无眼啊。”

“说的正是。凭江师兄之大才,此番秋闱一过,金榜题名指日可待,本该鹏程万里。”

学子间的低语如同冰冷的小蛇,窸窣钻进耳朵。

黎霆贞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走到近前,“江兄,望你珍重自身,安心休养。来日方长,必有大展宏图之时。”

江锦昭微微侧过脸,迎上黎霆贞的目光。

他的脸在烛光下显得异常苍白,鼻翼两侧渗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一瞬间,他想的反而是更糟的可能——若彻底废了呢?如今还能好。已是上苍开恩。

他冲黎霆贞颔首,嘴唇动了动:“多谢黎兄挂怀。”

“嗐!”

一声略显突兀的咂舌声响了起来。俞桓珅抱着手臂,那根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自己的小臂。

他方才一直歪着脑袋打量江锦昭,眼神复杂地转了几圈。

以前只觉得江锦昭这人清高得太过,又护短得莫名其妙。

可今日。他竟然是为护着自己那个妹妹才落到这步田地?

俞桓珅心头那点一直挥之不去的别扭劲,忽然就松动了。

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喂,江锦昭!”语气听着还横,内容却别扭得很:“事已至此,愁也没用。你那什么。好好养着便是!方才他们不是念了县主说的那诗么?‘天生我材必有用’。手也一样!熬过去,总有再拿起来的那天!”

江锦昭闻言,眉梢似乎极轻地挑了一下:“俞公子有心。”

帐中议论声未歇,帐外却陡然传来清嗓子的声响。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赢朔。

他那双总是堆着笑意、眯成细缝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肃穆的沉郁。

赢朔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压下了帐中所有的叹息低语:“皇上有旨——”

帐内众人悚然一惊,如同潮水般无声地矮下身去,霎时跪倒一地。

“永定侯府长子江锦昭、嘉庆县主江颂宜,护太子功勋卓着。特敕江锦昭为永定侯府世子,承袭爵位。嘉庆县主,赐增食邑五百户。另赐黄金千两,前朝古玉八方,宫中精藏字画十二幅,苏杭上等绸缎锦帛各五十匹。一应用度,待夏苗典毕,由内务府监备妥送去。钦此。”

赢朔微微抬高声音:“江世子,县主,领旨谢恩吧。”

江颂宜在低头的瞬间,只觉得一股难以置信的热流直冲头顶心。

食邑再增五百户。意味着她的食邑如今高达千户!这已然超出寻常郡主的规制!多少公主怕也未有如此厚禄!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竭力压抑却仍激动难平的轻颤:“臣女。领旨谢恩!”

在她身旁,江锦昭亦俯下身去。

他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稳稳接住了那道圣旨。

“谢皇上圣恩。”他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平稳得不似刚接过一道能定下家族未来五十年气运的圣旨。

赢朔那双精明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在江锦昭被层层包裹的右手上停留了一刹。

随即他脸上堆起一个带着官方式欣慰的笑容,微微向前倾身,对江锦昭低语了一句:“江世子。务须安心将养身子,万勿落下病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容面前两人听到,“以世子之才,来日入朝为官,自是扶摇直上,鹏程万里。前程远着呢,不必争此一时。”

这话里的深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江锦昭静如古井的心湖深处,砸开了一圈圈无声而巨大的涟漪。

江颂宜已直起身,容光焕发,侧过头,刚要开口对江锦昭说点什么,目光却猛地定在他脸上。

竹簟边缘跳动的烛光下,江锦昭微微垂着脖颈,半张脸隐在模糊的光暗交界里。

那双平素总含着沉静深思光芒的眸子,此刻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皇帝金口玉言的嘉许犹在梁间回荡,沉甸甸的明黄圣旨,几匹流光溢彩的贡缎,还有那块象征东宫信重与皇帝默许的金字腰牌,已落入了江锦昭手中。

殿内其余恩赏的喧嚣,似乎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封赏压了下去。

角落里,俞桓珅手里把玩的一只上好羊脂白玉扳指“咔哒”一声掉在汉白玉地砖上,滚了几圈。

他根本没顾上去捡,眼睛死死钉在江锦昭身上。

一丝难以言喻的不适感猛地攫住了俞桓珅。

不是纯粹的羡慕,更像是一盆冰水混杂着烈酒,兜头淋下,冷得刺骨后又烧起无名火。

原来……人家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之前见江锦昭右手腕裹得严实,还嘀咕过两句“废了可惜”,言语间多少有点看人落魄的意思。

可现在呢?

什么废不废?人家有祖宗传下来的侯爵金印!现在太子近在眼前,那明晃晃的金字腰牌就是铁证!皇帝的青睐几乎刻在脸上了!

前程?江锦昭的前程,根本就是一条金光大道,哪里是他这种看似风光、实则前途飘摇的纨绔能比的?

另一处角落,穿妆容精致的江玉窈正站在一群命妇边缘。

她看着殿中受封的主角江颂宜,脸上刻意维持的笑意如同工匠精心捏制的面具。

凭什么她能安然无恙甚至得了额外封赏?

那份被强行压制的嫉妒在心头疯狂滋生,让她几乎透不过气。

目光一转,她看到了受伤的江锦昭。一个绝佳的借口浮上心头,朝着被几个武将围着道贺的江锦昭走去。

“大哥!”她的声音温婉,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颤,“伤可好些了?小妹听说你为太子挡箭,吓得魂儿都快没了。伤在手臂,写字行武可有大碍?千万要仔细养着……”

她伸出手,想去碰碰他手臂上的绷带,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周围几位原本还在道贺的武将不由得都放缓了声音,看向这位“情深义重”的侧妃娘娘。

江锦昭转过身。

他身材高大,即使负伤也站得笔直如松。

看向江玉窈的眼神,却比御花园里结冰的湖面还要冷硬三分。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股拒人千里的漠然。

“无妨。”两个字,干脆利落,像两块冰碴子砸在地上。他甚至没等江玉窈的下文,也没有停留半刻,直接又转回身去,面向那位还在跟他说话的将军。

瞬间的冷场针落可闻。

江玉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尴尬与羞恼瞬间涌上,白皙的脸颊透出不自然的红晕。

众目睽睽之下,大哥竟如此给她难堪?!

“大哥!”一声不满的低喝从旁响起。江奕桓皱着眉挤了过来,一把将面色僵硬的江玉窈护到身后,不满地瞪着江锦昭,“玉窈一片真心关切你的伤势,你这是什么态度?她在宫里也甚是不易……”

他的目光带着怨气扫过殿内,正好落在江颂宜脸上。江颂宜那双清亮的眼睛正毫不掩饰地看着江玉窈吃瘪的窘态,嘴角微弯,看戏看得甚是投入,就差手里没拿把瓜子了。

江奕桓一股邪火蹭地就上来了,狠狠剜了江颂宜一眼,眼神里的责备和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还有你!颂宜!大哥糊涂,你也跟着没个正形?”

江颂宜猝不及防被点名,愣了一下。

随即,她毫不客气地反瞪了回去。那一眼的冰冷和不耐烦,让江奕桓心头莫名地一跳。

【看什么看?再瞪,把你眼珠子也挖出来!】

江奕桓整个人猛地一僵!眼珠子也挖出来……

辛夷子固……左眼……中箭……

太医们束手无策……

四皇子那只废掉的眼睛……骊山夏苗……

这些冰冷破碎的词,以前从未被江奕桓联系在一起的词,此刻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瞬间拼凑出一个指向唯一答案的图案!

江玉窈此刻真是尴尬得无地自容。

兄长冷脸,三哥莫名僵住,无人替她解围。

她精心准备的下文全堵在了喉咙里。她贝齿轻咬下唇,姿态摆得更加柔弱无助。

她微微侧身,目光似无意又似期盼地掠过人群中那位曾公开赞赏过她诗才的俞桓珅等人。她最终将带着一丝乞求的目光投向自己三哥江奕桓。

然而,江奕桓还沉浸在刚才那声惊雷般的“心声”里,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没接收到她求救的信号。

江玉窈只能自演自话。

“看来大哥今日实在事忙……玉窈不便打扰了……”她微微屈膝,福了一礼,眼睫低垂,遮盖住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嫉恨。

她拖着步子,期期艾艾地转身,一步一顿。她在等待,等待任何一个声音叫住她,给她一个台阶,最好还有人能替她痛斥这对兄姐的薄情冷性,让大家看看她的委屈。

身后一片死寂。没有挽留,没有安慰,更没有出头讨公道的声音。

连江奕桓都像个木头人杵在那里。

眼看已经走到通往外殿的回廊边缘,那最后一丝做戏的力气也泄了。江玉窈挺直了背,脸上虚假的柔弱彻底消失,只剩下被戳穿后的冷漠和怨毒。

她头也不回,加快脚步,消失在殿宇深处。

这一次的试探谋划,彻头彻尾地落了空。

江颂宜看着江玉窈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极短促的嗤笑。

这江玉窈的算盘珠子,都快绷到她脸上了。

想借大哥在御前的风头立自己的牌坊?呵,也不看看大哥愿不愿意给她当这梯子!

江奕桓被她这声几乎无声的嗤笑刺得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明了些许。

他紧紧盯着江颂宜,想从她脸上找到任何心虚或伪装的痕迹。

没有。

江颂宜甚至心情不错地微微侧头,似乎在欣赏远处屏风上的一处雕花,神态自然得无可挑剔。

江奕桓心中那股惊悸和探究心疯狂翻涌。

不行!他必须验证!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转向江锦昭,语气尽量平静:

“大哥,骊山夏苗那事,动静闹得可真不小。”江奕桓的声音刻意压了些,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江颂宜的侧脸,每一个字都带着探测的分量,“四殿下竟遭此横祸,左眼生生被冷箭贯穿!听说当时流了好多血。太医院院判带着所有得力人手熬了两天两夜,眼睛周围的皮肉算是合拢了,可那只眼睛……”

他摇了摇头,脸上也适时露出真切的后怕和惋惜,“太医们尽了力,保不住了啊。年纪轻轻的,唉……”

他说这番话时,眼角的余光黏在江颂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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