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警报声持续回响，刺耳的机械音一遍又一遍地警告着：
“警告！警告！数据溢出，资料损毁中……”
中央的显示屏上，红色的进度条早已超出界限，满屏都是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每个字符都像火种般焚烧着所有人的理智。
站在控制台前的断臂指挥官冷冷注视着屏幕，目光如刀。
她紧握拳头，额头青筋微跳，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口水顺着嘴角滑落，但她毫不在意。
她的眼神死死盯住控制台上已经成功导出的数据芯片，仿佛这是她毕生追寻的目标。
“好……好，这些就足够了……”
她喃喃自语，带着无法掩饰的狂热。
话音未落，她缓缓抬起头，捂住断臂，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百面魔君！我找到了线索！所有异灵的真相就在这数据中！接下来，就是属于我的时代！”
这突如其来的癫狂笑声让整个实验室的氛围更加压抑。
下面的研究员一片哗然，有人急忙向前，带着绝望的恐慌喊道：
“怎么办！数据溢出严重！整个终端系统接近崩溃！这么多年积累的全部信息都会化为乌有！”
指挥官冷冷转身，冰冷吐出两个字：
“格式化。”
“什么？”
研究员们全都震惊不已。这个女人不过是外地调来视察的指挥官，却在一夜之间顶替了原本的博士，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指挥席上。
她的权威来得太过突然，令人无法信服。
“听不懂命令吗？我说，格式化！”
她的声音透着决绝与残酷，仿佛丝毫不在意整个终端的数据毁灭会带来何种后果。
一名年长的研究员再也忍不住怒吼：
“终端里的数据，是近百年来无数研究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晶！更是那位教父一生的心血成果！”
“格式化后，终端就会陷入空洞，数据塌方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测！这可是我们人类拓展活动区域的最大底牌啊！丢掉这些数据，就等于丢掉未来！”
质问声此起彼伏，涌向指挥官的背影。
然而，指挥官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声音如同怒雷炸开：
“教父死后，这终端已经停摆多年！不过是堆积了一些无用的数据，才导致今日的溢出！你们这些蠢货，要不是我引发这个问题，到时候数据崩盘连格式化都做不到！”
话音未落，她便拔出数据芯片，转身准备离开。
“拦住她！数据不能带走！”
一名年轻研究员大喊，随即带头冲了上去。
“砰！”
枪声如雷，冲在最前的研究员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板。
实验室的大门被一群零号卫踹开，他们身着黑甲，手持步枪，冷冷对准了所有研究员。
“数据到手了，他们没用了。”
为首的零号卫淡淡开口。
紧接着，枪声四起。
实验室里哀嚎与鲜血交织，红色的警报灯闪烁，将惨烈的一幕映照得如同人间地狱。
而中央显示屏上，一滴滴溅上的血液竟被悄无声息地吸收，屏幕的光芒变得更加诡异、更加幽深。
最后一名跪倒在地的研究员挣扎着抬头，气若游丝地嘶吼：
“终端……会报复你们的……等着瞧……”
听到这句话，指挥官忽然发出狂妄的大笑。
她抬脚狠狠踩在那名研究员的头上，俯视着他的尸体，嘲讽道：
“终端不过是一个工具，就算吸收了异灵之力，也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据罢了。哦，对了，主要的数据现在在我手里，现在的终端不过是一堆报废的破铜烂铁！既然你们不愿格式化，那就等着看它自生自灭吧！”
她从怀中掏出一份抢自原博士的项目报告书，封面上赫然写着：
【代号：灵涡】
“居然写什么终端的自我意识，还说它会吞噬进化……简直荒谬至极！等我找到百面魔君，就能掌控这个异灵世界的最佳生存之道！”
话音未落，她扔下报告书大步离去，只留下满室的尸骸与幽深的终端……
静默的终端，似乎在某个无人察觉的地方，苏醒了。
————
夜色深沉，柳芷澄缓步踏入一间昏暗的密室。
这里四壁密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液与血腥味交杂的刺鼻气息。
密室里陈列着几十个透明玻璃罐，罐内液体泛着幽绿的光泽，浸泡其中的眼球各色各样，有的呈猩红，有的透着金色光芒，还有的散发出诡异的蓝光。
每一只眼球仿佛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注视着这片密闭空间。
柳芷澄来到密室中央的长桌前，桌上凌乱摆放着镊子、手术刀和几片血迹未干的纱布。
她拾起被血污覆盖的镊子与手术刀，动作熟练地将两样工具浸入一旁烧杯中沸腾的绿色液体中消毒。
空气中升腾的白雾模糊了她的面容，唯有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坚定与冷漠。
她打开桌面上立着的一面小镜子，镜中倒映出一张惨白的脸，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疲惫与决绝。
柳芷澄凝视着自己，低声喃喃道：
“张家已成昨日黄花，张延绍再不足为惧。29区总领能够成为我的助力，进入高层会议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语毕，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的颤抖微微平复。
她用左手掰开自己的下眼皮，右手持着手术刀在眼球后方划出一道细小的切口，血管随之断裂，渗出几滴殷红的鲜血。
她忍住剧痛，咬紧牙关，用镊子稳稳夹出那颗普通的眼球，将其放入旁边盛有淡蓝色溶液的器皿中。
疼痛让冷汗不断滑落，但身为契约者的强悍体质使得伤口迅速凝固，未有过多失血。
柳芷澄喘息片刻，打开一个密封的玻璃罐，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金黄色瞳孔的眼球，犹如太阳般散发出微弱而耀眼的光辉。
她小心翼翼地将金色眼球镶入自己空洞的眼眶中，调整角度直至血肉融合为一体。
“之前差点被云冥发现眼睛的异样……没想到他居然以为我是戴了隐形眼镜。”
她低声自语，随即照着刚才的步骤，将另一只眼睛换成了碧绿色瞳孔。
镜中之人不再是她过去的样貌，双眸中金绿交映，带着一股深邃难测的威严。
柳芷澄放下手中的工具，刚想拭去额上的冷汗，肩膀忽然一沉，感到一股软绵绵的触感落在身上。
她转头一看，看到一只金黄色的小毛团子趴在她肩膀上。
它浑身圆滚滚，像极了一个绒球，后面拖着一条短短的小尾巴。
“团子？”
柳芷澄露出一丝意外。
她的契约异灵一向沉眠，平时极少主动现身。
团子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脸颊。
那微痒的触感让柳芷澄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痒……别闹了。”
她抚摸着团子柔软的皮毛，抱起它，轻声说道，
“我已经将29区的情报送达，等高层兑现承诺，我们的路就会更好走了。”
柳芷澄抱着团子，刚跨出密室的大门，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冷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映出一道拉长的人影。
“谁！”
她骤然停下，声音中透出一丝寒意，怀中的团子立刻竖起了浑身的毛，金黄色的身体微微发抖，紧紧盯住那道人影。
“您就是柳芷澄小姐？贵安，鄙人张延绍，很高兴认识您。”
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月光映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显得尤为森冷。
他的双手戴着雪白的手套，手腕纹丝不乱，眼镜在夜色中泛着刺眼的白光。
柳芷澄没有放松半分，目光如刀，紧紧盯住张延绍。
“我受高层所托，为您送上这次事件的报酬。当然，还有一个新的任务需要您来完成。”
张延绍平静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礼貌且镇定，仿佛已经掌控全局。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收纳空间盒，轻轻一点，金光立刻从盒中喷涌而出，金砖块块落地，瞬间在柳芷澄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百斤黄金。”
张延绍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如果您能再完成这次任务，我还会告诉您点金兽的去向。”
“点金兽？”
柳芷澄瞳孔微缩，心中翻涌起激烈的波澜。
她深知点金兽与吞金兽是相辅相成的异灵，点金兽的存在可以让吞金兽在短时间内迅速进化到完全体状态，甚至突破极限。
这种异灵早已失踪多年，若真有它的消息，绝对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接受了。任务是什么？”
张延绍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手掌，缓缓道：
“几日前，高层遭遇了一场数据失窃案。一名研发绝灭导弹的指挥官背叛高层，将灵涡终端的数据盗走，并在逃离前摧毁了整个主控室。”
“灵涡终端？”
柳芷澄眉头一皱，脑海中浮现出记忆的片段。
在她还是孩童的时期，灵涡终端曾是最大的人工智能网络，负责管控三十多个城区的秩序。
它是教父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然而在教父死后，终端就被紧急停用。
“由于数据被盗，灵涡终端被意外重启，并顺着数据流潜入了29区的网络系统。你这两天应该看新闻了吧？”
“新闻？”
柳芷澄有些疑惑。
这几天她为了避开云冥手下黑蛇众的追查，几乎与外界隔绝，根本没有关注新闻。
“29区的***中学，最近发生了连续失踪案。你的任务便是潜入这所学校，调查事件真相，夺回丢失的数据，必要时摧毁终端。”
说完，张延绍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学生证，甩手抛给柳芷澄。
她一把接住，低头一看，证件上的名字、照片、学籍信息都伪造得天衣无缝，几乎与真实无异。
张延绍转身刚迈出一步，却忽然停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挑逗的坏笑。
“对了，”
他侧头，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柳芷澄身上，
“失踪的学生中，有个叫清澜的……是你的朋友吧？”
柳芷澄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冷峻。
清澜——她少数的亲近之人，竟也卷入了这场失踪案！
“很好。”
柳芷澄的声音冷若冰霜，攥紧学生证的手微微发力，指节泛白。
“这次任务，我一定会完成。”
团子发出低低的咕噜声，似乎也感应到了她心中的怒火。
柳芷澄抱紧它，抬头看向张延绍远去的背影，眸中燃起了无法熄灭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