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承担不起,老百姓也等不起。
公开招投标,从公示到开标,最少需要挂网21日历天。
排除中标公示,拿中标通知书,签订合同,面谈交代相关事宜等。
从挂网之日起,至少一个月才能进场施工。
如果这个项目流标,自然就要重新挂网。
那几乎所有的程序都需要走一遍。
那时间差不光贺时年等不起,东山镇的老百姓越发候不起。
贺时年知道,这是有些人刻意为之。
为的就是给贺时年一个下马威,给一点颜色看看。
这一点,哪怕卢岩辉今天不来汇报,贺时年也早就想到了。
“岩辉同志,不用担心,这不,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吗?”
卢岩辉道:“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像凤允建筑,衫玉市政,麒麟建筑,云岭建筑等这些公司都没有报名。”
贺时年就猜到会是这些公司。
这些公司不但自己不报名,还串通了其它公司也一并不报名。
贺时年又问:“第四个标段都有哪些公司报名了?”
卢岩辉递上一份文件,贺时年看了一眼,见到有昭阳路桥。
这也意味着,昭阳路桥的余洪波对这第四个标段是志在必得。
贺时年道:“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留意,明天再向我汇报情况。”
卢岩辉应了一声,到:“贺县长,我们是否做一个应急预案。”
“必须防止项目流标,否则相应的后果和损失我们承担不了呀!”
贺时年道:“这件事我已经有预案了,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守住招标公司这条线就行,其他事我来处理。”
听贺时年如此说,卢岩辉放心了。
贺时年这个常务副县长虽然年轻,但考虑事情长远而深刻。
这些都不是卢岩辉能比拟的。
并且接触的时间越长,卢岩辉从贺时年身上感受到的权力威严更甚。
“好,贺县长,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招标公司守着。”
等卢岩辉离开,贺时年陷入思考。
本想给余洪波去一个电话的,但招标报名期间,业主主动联系供应商,这容易引人诟病。
最后放弃了。
贺时年想到了石达海!
拨通了电话,石达海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班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没有想到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们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妙,真妙啊!”
贺时年道:“听你这声音,看来你是喜事将近?”
“对,班长,你说对了,莫莉答应嫁给我了,我要当爸爸了,我们老石家要有后代了。”
“我也去看过莫莉妈妈了,我还承诺了,她妈妈后面透析,哪怕更换肾脏的所有费用我这个女婿都包了。”
“她妈妈对我很满意,差点就给我跪······不,那啥······把我当做了亲儿子一样,比我妈对我还要好。”
贺时年笑道:“一个女婿半个儿。”
“对对,班长,还是你有文化······莫莉她妈妈什么彩礼都不要,也不要我给她花钱。”
“只说我以后对莫莉好就是最好的彩礼了······班长,你不知道,那分钟将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三十岁的人了,都差点淌猫尿了。”
贺时年深吸一口气,也替石达海感到由衷高兴。
“恭喜你,有这样一个对你好的丈母娘!”
石达海嘿嘿一笑:“那是,对了,班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时年道:“你在宁海或者其他县市给我找五六家建筑公司,来勒武县报名灾后重建项目的四个标段。”
石达海恩了一声,连忙道:“班长,你说的怎么和苏总安排的一样?”
“什么?”
贺时年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和她的一样?”
石达海道:“刚才苏总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让我去报名,一定要防止这个项目流标。”
“还说悄悄地去就行,不要用自己的公司,也让我不要告诉你。”
“班长,你们两人不是搞对象吗?你们到底在干嘛?神神秘秘的!”
“你们不光搞对象,想的事情还一样的。”
“不过,你们最好说清楚,我脑子都是直道,拐不过弯来!”
听到石达海这么说,贺时年是震惊,脑海里一阵的轰然。
嘴巴微张,在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澜竟然让石达海报名了?
而目的仅仅是为了不让项目流标。
同时,也让石达海不要告诉贺时年。
这么说,苏澜一直在关注着勒武县的灾后重建的这个项目。
换句话说,苏澜一直在关注着贺时年。
只是以一种贺时年不知道,或者觉察不到的方式关注关怀关心着。
贺时年心头突然一热。
在这一刻,作为一个男人,心里筑起的高墙突然塌陷。
一股热流,来自苏澜所行所事的热流席卷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贺时年被感动了。
“班长,你放心,我用我的小公司,另外找了六家公司去报名了,今天下午就能搞定。”
“如果没有其他公司参与,那我就参与。”
“反正,我只有一条,我一定保证这个项目不流标,也不废标。”
挂断电话,贺时年还没有彻底回神,星力集团葛菁菁的电话打了过来。
“灾后重建项目的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贺时年直接问道:“苏澜是不是电话联系过你?”
“咦?小贺同志,你可真聪明呀,这都能猜到?”
“她是不是让你找几家公司去报名?”
葛菁菁惊诧了:“你们两人和好了?”
贺时年不耐烦道:“我问你是不是?”
葛菁菁一怔,这不像贺时年平时的口气。
“是,她让我去报名,必须保证项目不能流标,也不能废标。”
“同时,告诉我,如果真的没有其他人再参与,星力集团要考虑中标,去做这个项目。”
贺时年又是一怔。
终于明白了。
苏澜虽然没有在勒武县,但是一直都关注着勒武县的事。
关注着他贺时年的事。
“小贺同志,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贺时年道:“没有!”
“真没有?”
“嗯,没有!”
葛菁菁微叹了一口气:“那你们什么时候和好?”
贺时年沉默了,他很纠结,同时他认为苏澜也是如此。
葛菁菁又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葛菁菁停顿了一会儿道:“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东华州成立55周年庆典活动。”
“听说了呀,怎么了?”
葛菁菁轻轻一笑道:“那你知道庆典晚会的节目被谁包了吗?”
一听,贺时年就是一怔:“你的意思是苏澜?”
“对!”
“州委宣传部顾云生亲自给苏澜姐打了电话,邀请她的歌舞团为庆典活动撑场面。”
“出场费两百万,平均算下来,一场活动,她的舞蹈团成员每个人可以分两万元,真舒服呀!”
贺时年挤出笑容似嘲讽道:“你小葛总会在意那点钱?”
“当然不在意,但我在意苏澜姐因此而结交和获得的人脉!”
“在我国,在我们商人看来,人脉就是钱脉呀!你明白吗?”
“我呀,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苏澜姐要大费周章弄这样一个歌舞团了。”
“原来她已经想好了长远布局,为的就是一切为人脉服务,为人民币服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