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摸索和改革,我经营的企业有了蓬勃发展。势头甚至盖过了冯婉晴的远大集团。
冯婉晴此时对我也是刮目相看。她对我说:“我当初没有看错你,知道你挫折也是暂时的,有时企业就像一只船,船越小,灵活性越强,船越大,灵活性就越不足。”
她这是在拿我管理的企业和她的远大集团相比。
我笑着回应:“冯董,你的远大集团底蕴深厚,我这小公司不过是一时运气好。”她摆了摆手,认真道:“别妄自菲薄,你有自己独特的经营之道。而且我也在反思,准备对集团进行一些变革,让大船也能灵活起来。”
冯婉晴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她向来行事果决,能在行业沉浮中稳坐舵手的位子,必然不是虚言。不过,变革大集团绝非易事——庞大机构里的既得利益者、盘根错节的部门壁垒、积年累月的惯性思维,哪一处不是暗礁?我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冯董若有需要,我虽是小公司,也愿尽绵薄之力。”
她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你总这般谦逊,却不知这性子反倒让人更信服。我打算拆分集团部分业务,组建独立创新单元,赋予他们小船般的灵活权限。同时,引入动态考核机制,让每个部门都像独立作战的单位。”
这番话令我眼前一亮。冯婉晴的改革思路直指大企业通病,拆分业务单元既能激发创新活力,又能分散风险;动态考核则打破僵化体系,让组织始终保持应激状态。我忍不住赞叹:“冯董这是要打造‘舰队’模式——既有航母的体量,又有快艇的速度。”
“正是如此。”她放下茶杯,笑意渐深,“不过,我这‘舰队’的操舵手法,还得向你偷师几分。你那扁平化管理、快速决策的套路,在小船上好用,移植到大船上却需要重新架构。不如你抽空来集团给我当个‘改革顾问’?”
我心头一暖。冯婉晴的邀约不仅是示好,更透出几分破局者的坦诚。她愿意放下集团掌舵人的身段,向竞争对手取经,这份气度远比那些固守城池的企业家更令人敬佩。我沉吟片刻,郑重应允:“若能为冯董的‘舰队’添一份力,自当竭诚。”
此后半月,我频繁往返于两家公司。冯婉晴的改革推进得异常迅速——她将集团旗下三个传统部门剥离重组,成立独立子公司,并授权管理层自主决策权;同时,在总部设立创新孵化中心,广纳年轻团队开发前沿技术。然而,变革的阵痛也随之袭来:老员工对新考核机制怨声载道,子公司与总部的资源协调陷入僵局,甚至有股东在董事会上质疑拆分业务的合理性。
那日,我站在远大集团总部落地窗前,看着冯婉晴在会议室与股东激烈争论。她脊背挺直如松,声音沉稳有力,却始终保持着说服而非压制的姿态。我突然想起她曾说的“船论”——此刻她正亲手拆解自己掌舵多年的巨舰,将每一块甲板重新熔铸成更锋利的船刃。这份破釜沉舟的勇气,或许才是企业真正永葆活力的密钥。
“高总,您看这考核指标是否需要调整?”身后传来创新中心主任的声音。我回神望去,年轻团队正捧着数据报表等待意见。我指了指报表上的一处数据:“这里不该是这样的,改成‘试错容错率’——真正的灵活,是允许他们在风浪中摔跤,但必须学会自己爬起来。”
冯婉晴闻声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船长’当得比我称职。”我摇头轻笑:“冯董才是掌舵人,我只是帮您补补帆罢了。”窗外夕阳将天际染成金红,两艘截然不同的船正同时驶向未知的海域——一艘是巨舰劈浪的雄姿,一艘是快艇疾驰的锋芒,却在同一片浪潮中渐行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