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章 端孝恭贤文皇后
旧人已逝，活着的人自是不该去想那等子事情！
说来也是奇怪，往日里下个不停的雪绒，今日竟趁着天边那抹鱼肚白染起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红梅终落了……
三宝捧着明黄诏书跪在御书房："；皇上，皇后娘娘逝去多日，这，追封的事..."；
"；滚。"；
皇帝仰头望向桌案那一副画。
恍惚间又见那年初雪，少女裹着白玉氅在梅林左右间穿梭，发间花绒上那一抹红意晃得他睁不开眼。
而今满宫朱紫垂首，竟无一人敢拾起地上那截断了的红绳。
他是天子……却又只能是天子！
心中的话不能与她人言语……可堵在心中终是不知该如何？
偏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婴孩猫儿似的啼哭。
皇帝蹙眉，抬脚要往暖阁去，却被皇贵妃怀中那抹紫貂皮襁褓吸了眼。
眼见她转出回廊，翡翠玉镯映着雪光："；皇上万安，臣妾过来时正好瞧见小皇子方才又吐了奶..."；
皇帝眼角那抹猩红一闪而过，闭了闭眼才道:“皇贵妃……有心了。”
御书房不似从前那般整洁，倒多了几处不同。
左侧面那幅字画，桌案那幅美人图……只是那美人图不似宫中打扮……多像是未出阁的女儿家...细瞧去倒是惊厥原是——皇后！
“五皇子便取闲之一字。”
清欢闻言一顿“言闲...”
她浅浅一笑“闲者清自也，皇上所寄托之愿望定会实现。”她看向怀中那婴孩，嘴角呐呐，眼眸微闭，显然睡的极好。
“追封之事……皇后贤良端庄，德行有加，恭孝礼度……便追封谥号为——端孝恭贤文皇后。”
皇后崩逝讣告天下，臣民众哀。
这场国哀持续整整两月。
而朝国对顺安的发兵不知怎的也终止住，两国最终达成协议，十年内不再开战。
“娘娘，朝国……”花绒提及此事。
清欢只温婉笑过“国家之事本不是本宫该去了解……皇上与他国自有分辨。”
“倒是瑞儿，你也该寻些人好好看顾。他啊，不似他们那般皮猴子，本宫都怕他往后啊要成个小呆子。”
提及言瑞，清欢眼里止不住的宠溺。
而今宫中的争斗都随着皇后离世一同消散而去。
妃嫔们也有了各自的事儿，赏花，听戏，陪孩子，或是自个儿待着琢磨琴棋书画。
难得一片和谐。
只是泠嫔身子渐弱生了场大病，恩宠不覆从前，皇帝也已是数不清多久未入她那福圆宫……福圆福圆，……终是福不得圆不满，功亏一篑，终是不得而之。
……
六年十月，婉嫔诞下一女，三公主——洛书，只是身产之际，身子受了大罪，往后再也不得身孕。
“臣妾倒不在乎皇子公主。有洛书陪在身侧，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在孤单。”那笑颜如春日百花，只余喜悦，半分做不得假。
清欢微微颔首“只要你能想明白便是好的。”
“这孩子多么来之不易你也知晓，本宫便也不多说，往后你好好护着她，福气自在后头。”
转瞬过去，已是顺安十一年七月，妤安公主与南昌国三皇子定下三年婚期，皇帝与南昌国商议，婚府定于顺安皇城内。
为彰显皇室颜面，公主府特设于皇城外围三里之处，最繁盛街道之内。
而柔妃也特晋封为柔淑妃，如今终是贵为四妃之列。
兜兜转转这一切倒是恰如回到往昔，清欢虽只是皇贵妃，却也是为后宫之首。
一切倒是顺利得紧。
自皇后逝去，皇帝少有踏入后宫，偶有入内也不过是入这些有子嗣之人的屋内。
“瑞儿长这么大了。”
“皇阿玛，儿臣如今已有六岁。夫子说儿臣学得很快，本想让皇阿玛看看，可您总是许久不来瞧儿臣。”言瑞解释又提及夫子教授功课一事。
皇帝倒是来了性子，认真考教起“噢，是嘛？朕的瑞儿如今这般厉害？那朕可要好好瞧瞧。”
清欢端坐一侧莞尔一笑瞧着这片刻“父慈子孝”之状。
……
“哈哈哈”
“看来着实很棒，你夫子夸的倒是不错！”皇帝难得摸了摸他的头以示鼓励
片刻却又希冀般教导“只是瑞儿你不比寻常之人。你是皇家子弟自要做好表率，如此才可不负百姓。”
此话一出，殿内片刻安静，饶是清欢也有些恍惚，打着笑圆话“瑞儿要继续努力，不可因一时夸赞就骄傲。”
“要多与你哥哥弟弟学习，他们都十分努力，可明白！”
言瑞重重点头，眼眸微抬“皇阿玛，儿臣定不辜负夫子教导。做一个利国利民的善人。”
“善人……”
皇帝轻抚他额头“你呀。”
“六岁也不小了，明日下习来御书房找朕，你也好与你弟弟一同学学。
有些东西夫子教的终究是浅薄。”
听闻言瑞哪还有什么不懂，他微不可察盯了眼清欢的位置，兴奋点点头“是，儿臣定不辜负皇阿玛期待。”
风雨欲来，宫中风向终有了丝毫变化。
故去皇后之子得皇帝亲自带在身侧教养五年，旁人根本无法下手，如今这口子总算是有了丝毫松动，如何不叫人欢愉呢？
“瑞儿并非聪明之才，还望莫要给皇上添麻烦才好。”
皇帝摆摆手“朕虽是天子，可瑞儿也是朕的孩子，朕又如何会有这般想法？
好了 你且放心便是。朕瞧了他啊，怕是没有比他更聪明之人。”皇帝宠溺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笑意。
清欢见目的达到自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