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开始走流程,陶金便随着众宾客一起,走到外面院子里去看热闹。
只见先从大门外面,走进来一队锣鼓队,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跟在锣鼓队后面的,便是一座二人抬的小轿,上面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嫁服的女子。
不过这女子并没有带着红盖头,她的样貌,全都被陶金和众人全都看个正着。
陶金看着那描眉画鬓的女子,觉得她颇有些美艳,可以称得上是一句美人了。
不过看她坐在轿子上的举止神态,陶金总觉得有些艳俗,显出些许风尘气来。
而他身旁几位宾客的交流,刚好印证了陶金的想法。
只听一个掌柜说道:“呦,这不是安邱妓院里的牡丹红嘛,原来新娘子是她啊,她可是咱们安邱城里的头牌,居然被黄队长给赎出来了。”
“嗐,黄金标看上她,还用赎嘛,”旁边他的同伴却不屑地说道:“那妓院就是他姓黄的开的,他想要哪个,还不是说一句就行。”
“嗯,你这么说也是。”那人点点头。
陶金听到这俩人的对话,不由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黄金标要娶的小妾,居然还真是一个风尘女子。
而对于陶金没有认出对方这事,这也是陶金比较遗憾的一件事情。
陶金一直都有去妓院见识一下的想法,想要去批判一下里面的那些个失足妇女。
可惜之前因为种种原因,陶金去妓院的计划,都没能成行。
结果现在他还没去呢,里面的头牌便被黄金标给娶走了,这让陶金觉得有些没劲,便也就打消了再找时间去一趟的想法。
陶金在这里沉默着后悔,刚才交谈的那两个人,又继续聊起了他们的话题,最先说话的那人又问道。
“不过这牡丹红可是安邱最红火的花魁,黄队长这一下子把她给收入后宅,那他那妓院的生意不就下来了吗?”
“那倒也不至于,毕竟咱们安邱,就他那一家妓院,就算没有牡丹红了,那该去还是得去的。”旁边另有一人搭腔说道。
“李掌柜说的在理,”先前那人点点头,又有些惋惜地说道:“只可惜我先前因为牡丹红要价太高,没有点过她的香。”
“现如今,却是再也不可能一亲她的芳泽了。”
“我早就说你别太抠门吧,”他那同伴说道:“我可是跟那牡丹红有过那么一次,那感觉,嘿。”
见同伴回想着当时的感觉,都要流口水了,那人顿时更加觉得难受了。
只好盯着轿子上的牡丹红猛瞧,珍惜这最后能看到她的时光了。
而旁边的李掌柜则是又跟他那同伴说道:“想不到王掌柜你跟黄队长,也是‘同道中人’啊。”
听到李掌柜这成语新用的说法,周围的一圈老色批全都憋不住,哈哈地笑出了声。
陶金也是跟着莞尔一笑,只觉得这位李掌柜还真是一个妙人。
不过陶金并没有跟几个掌柜的多聊,而是更多的关注整个婚礼的流程。
不过陶金也看出来了,这个婚礼,实在是有点太过于简陋了。
首先那新娘子的嫁服都不全,连个红盖头都没有,而且那轿子也不是正经的大红花轿,只不过是一座二人抬,根本就没有遮挡。
所以那新娘子的相貌,才会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还对其品头论足的。
等新娘子到了之后,也没有媒人领着她进行什么跨火盆马鞍之类的仪式,就连最重要的拜天地仪式,都是没有举办的。
甚至连黄金标的高堂父母,都是根本就没有露面。
作为夫君的黄金标,也没有出去迎接新娘子的意思,而是就坐在屋里的主位上等着,他身旁的另一个位子上,还坐着另一个女人。
陶金听旁人介绍,主位上的女人,便是黄金标的正房原配,当家娘子。
等那新娘子牡丹红进屋之后,先是给黄金标行了一个礼,然后又给正妻敬茶行礼,口称姐姐。
如此,这次纳妾的流程,便算是全都走完了,这位新娘子,便被送到了后院新房之中,不再出来了。
而接下来跟着黄金标一起喝酒宴客的人,则是他的正妻。
至于那个新娘子,因为只是一个小妾,所以她并没有资格随主人待客,即便今天婚礼的主角是她。
这些事情,都是陶金从旁边几位掌柜的聊天之中,听到的一些信息。
按他们说的,要不是黄金标为了收礼,其实就连这场宴席,都是不会举办的。
黄金标只需要用轿子把牡丹红抬回家里,再让她给正房夫人敬个茶行个礼,就算是纳了妾了。
对于这方面,陶金并不是太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新娘子牡丹红会不会喜欢他送的贺礼,替自己吹枕边风。
不过看她刚才在轿子上时,那有些轻佻的举止,陶金觉得,这位牡丹红,应该会是一个贪恋珠宝首饰的人。
他的礼物,应该是不会白送了。
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黄金标的正房妻子看中了陶金的贺礼,将其给截留了下来,自己佩戴。
对于这个可能,陶金倒是也无所谓,反正谁戴都是戴,换成是正妻,对黄金标的影响说不定还能更大一些。
陶金反而还很是期盼黄金标的这位正房夫人,是一个善妒之人呢。
婚礼的流程走完,婚宴便正式开席了。
一道道或凉或热,或荤或素的美食,如流水一样从后厨端出来,放到了每一桌宾客的面前。
陶金挨个品尝了一下后,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陶金能吃出来,这些菜,全都是出自杨保禄的手笔,他即便是不做驴肉,用普通的食材炒菜,水平也还是一样的高。
陶金估计,杨保禄的水平,比之诸葛元,也差不了多少,完全可以进宫里去当御厨了。
当然了,陶金说的是放正常比例调料的诸葛元。
要是按诸葛元现在那种猛放盐的做菜手法,陶金都自诩可以做的比他好吃。
陶金并没有黄金标这里待太久,只是简单地吃过一顿饭,又等着黄金标带着夫人过来,一起喝了一杯酒之后,他便提前离席,离开了黄金标的家里。
参加完了黄金标的婚礼,陶金在鼎香楼这边,便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于是他便准备去到其他的世界转一转,游玩一下。
不过临走之前,陶金先回了趟鼎香楼,去拜访了一下鼎香楼的东家齐老太太。
他之前跟孙有福说过,他要过来拜访的。
不过陶金跟老太太的交流,并不是很愉快。
现在的老太太虽然不是那么糊涂了,可她耳背的毛病,却是更加严重了。
陶金跟她说的话,她全都给听岔了,而她说的话,陶金也听不太明白。
如此驴唇不对马嘴的,让两人完全没有办法沟通。
没办法,陶金就只能是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推门离开了鼎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