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宅子,沈砚舟母亲已经派人盯着自己儿子的行踪多日,沈母派人给贾沫沫捎了个口信儿,说要见见她。
沈家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雨雾里泛着冷光,门前石狮子蹲踞如卫士,口中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更添几分森严。
沈砚舟的母亲端坐在正厅紫檀木太师椅上,墨绿色织锦旗袍上的金丝牡丹纹样在灯光下微微闪烁,鬓边翡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手中的青瓷茶盏里,龙井茶叶打着旋儿,茶香混着厅内浓郁的檀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火药味。
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子沈砚舟和贾沫沫关系非同一般之后,沈母就一直忧心忡忡。
为了弄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她悄悄地派人去调查贾沫沫的一切。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一份厚厚的档案摆在了沈母的面前,里面详细记录了贾沫沫的过往经历。
原来,贾沫沫曾经是一个没落的名媛,她的家族曾经辉煌一时,但如今却已经衰败。
不仅如此,她还有一段失败的婚姻,这无疑给她的人生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贾沫沫并没有被这些挫折打倒,而是独自带着女儿在商界打拼,成为了一名新兴的商业女强人。
这些信息在沈母的眼中,没有一条是能够让她满意的。
在她看来,贾沫沫的这些经历都是玷污沈家门楣的污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进入沈家。
沈母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用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对仆人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没过多久,贾沫沫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了正厅。她身穿一件素色的棉布旗袍,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却难以掩盖她骨子里的优雅和坚韧。
门槛足有三寸高,她提着裙摆跨过,粗布鞋底踩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母的目光如同一道冷冽的寒芒,从上到下扫视着贾沫沫,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
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鄙夷,就像淬了毒的银针一般,似乎想要将贾沫沫牢牢地钉在原地,让她无法动弹。
“贾小姐,你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啊!”沈母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居然能让我那向来沉稳的儿子如此失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过,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沈家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容易迈进来的。”
面对沈母的质问和指责,贾沫沫并没有丝毫的退缩。
她微微欠身,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力量:“沈夫人,您可能误会了。我与砚舟之间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们只是彼此欣赏对方在商界的见解而已。”
“普通朋友?”沈母突然站起身来,她脚上的花盆底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
“你别想用这些说辞来糊弄我!我这里可有你们多次私下见面的照片。”她的语气越发严厉,“一个离过婚还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成天缠着一个有婚约在身的男人,这种事情说出去,难道就好听吗?”
她扬了扬手中的照片,又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件,“张家小姐知书达理,门第相当,我已替砚舟定下了这门亲事。识相的,就离我儿子远些。”
贾沫沫的手紧紧攥住手包,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女儿是她的逆鳞,沈母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里。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抬眼直视沈母:“沈夫人,婚姻大事应尊重砚舟的意愿。我与他清清白白,若您执意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来羞辱我,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放肆!” 沈母气得脸色涨红,翡翠步摇剧烈晃动,“一个没落家族的女人,也敢在我面前这般嘴硬!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日,就绝不可能让你进沈家的门!”
与此同时,沈砚舟在书房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早已从仆人那里得知母亲约见贾沫沫的消息,心中怒火中烧。“妈这是要干什么!” 他一拳砸在书桌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我与沫沫不过是知己,她怎能如此羞辱人!”
正厅里,贾沫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沈夫人,您的担忧我能理解。但感情之事强求不得,若因门第之见毁了砚舟的幸福,日后他心中难免会有遗憾。”
说罢,她微微行礼,“若无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贾沫沫转身离去的背影还未消失在雨幕中,沈砚舟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失望,“沫沫是我的朋友,您这样羞辱她,让我如何自处?”
沈母被儿子的质问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舟,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跟我顶嘴!”沈母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我这是为你好!张家小姐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她不仅门第相当,而且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那个贾沫沫,她有什么好的?她只会毁了你的前程!”
沈砚舟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地握着拳头。
“我不要什么门第相当的婚姻!”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却充满了坚定,“我不会去见张家小姐,更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
说完,沈砚舟转身就走,留下沈母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 你这是要气死我!” 沈母踉跄着扶住太师椅,眼中满是痛心与愤怒,“我辛苦为你谋划,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沈砚舟看着母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母亲是爱自己的,只是这份爱太过沉重,裹挟着门第的偏见。
“妈,沫沫是我朋友,就算我们有什么,您也不该这样对她。” 他的语气渐渐缓和。
“请您给我一些时间,也给我选择幸福的权利。”
沈母瘫坐在椅子上,胸口有点发闷。
她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甘与无奈。这场因门第之见而起的交锋,看似以沈母的强势开场,却在儿子的坚持下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