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风当即对着韩牧俯身一拜,“小真人武功通玄,定然能医治家父身上的剧毒。”
“不过,小真人可要当心,家父身上顽疾极为复杂,你不仅需要打通家父身体内堵塞的经脉,同时还要将那些剧毒逼出体外,难度实在是太大,你可要……”
就在唐千风担忧之时,韩牧忽然运起体内九阳真气,以一旦九阳真气灌输到唐松月的身体里。
只是片刻时间,唐松月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血滴落在青砖上竟腐蚀出细小孔洞,韩牧袖袍一卷,一道劲风将毒血扫入墙角铜盆,盆中清水瞬间沸腾如煮。
韩牧继续运起真气,九阳真气在唐松月的经脉中迅速流转。
韩牧察觉到,唐松月体内的毒素已侵入心脉,需同时逼毒与续接经脉,稍有差池,他定然毒气攻心或者彻底瘫痪。
韩牧突然并指如剑,指尖三寸处竟凝出肉眼可见的金芒,“唐门主大可安心,九阳真气可解百毒,配合少林绝学易筋经,便可同时重塑老门主体内的经脉。”
“易筋经?!”唐千风听闻后暗自惊诧,易筋经乃是少林的不传之秘!
韩牧一个玄门中人,他是如何学会的?
韩牧指尖金芒忽而转为青气,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
唐千风倒吸凉气,只见韩牧施展出的功力令他震惊无比,只见韩牧手掌中青气散作十二道银丝,接着迅速进入唐松月的身体内。
“老门主,撑住了,我要正式开始了。”韩牧沉声开口道,见唐松月坚定点头,他双手忽然化作一片虚影,瞬间点遍唐松月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刹那间,一股暖流自百会穴涌入,如旭日东升,正是九阳真气的起手式。
唐松月只觉得头顶如有一轮小太阳缓缓沉入,炽热却不灼人,沿着督脉一路下行。
与此同时,韩牧左手运起易筋经真气,两道性质迥异的真气竟在他体内并行不悖。
“毒素如冰,九阳如火。”韩牧低喝一声,九阳真气在唐松月体内骤然加速,化作无数细流涌向四肢百骸。
唐松月忽然浑身剧颤,十年沉积的“碧血凝”毒素遇到九阳真气,如春雪遇烈日,开始缓慢消融。
“啊!”唐松月突然惨叫一声,毒素消融产生的剧痛令他面容扭曲。
韩牧眼疾手快,一指按在他膻中穴上,易筋经真气如春风化雨,抚平九阳真气带来的冲击。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韩牧声音沉稳,“毒素正在化解,坚持住!”
唐松月咬紧牙关,额头渗出豆大汗珠。他清晰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在交织运作。
九阳真气霸道炽烈,所过之处毒素土崩瓦解,易筋经真气柔和坚韧,如巧匠穿针引线,修复着被毒素侵蚀的经脉。
韩牧双目微闭,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真气操控中。他右手三指轻按唐松月丹田,九阳真气在此处化作旋涡,将消融的毒素聚拢,左手则沿任脉上行,易筋经真气如梳子般梳理着每一寸堵塞的经络。
“督脉已通,现在是最关键的任脉。”韩牧突然变招,双手如抱太极,在唐松月胸前划出一个完美的阴阳鱼图案。
唐松月只觉得胸口一轻,仿佛卸下了十年重负。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唐松月体内残余毒素突然反扑,如潮水般涌向心脉。
韩牧眼中精光暴涨,双掌猛然拍在唐松月后背灵台穴上。
“九阳当空!”
一声长啸,韩牧再次加大九阳真气的输出,竟在唐松月背后形成一轮淡淡的光晕,围观的唐千风不禁后退半步。
唐松月身体剧烈抽搐,但韩牧不为所动,左手易筋经真气同时加大输出,右手保持九阳真气输出,两股真气在唐松月心脉处完美交汇。
“化!”
随着韩牧一声轻喝,顽固的“碧血凝”毒素终于彻底消融,化作缕缕黑气从唐松月七窍中排出。
与此同时,易筋经真气如春雨滋润干涸大地,在唐松月经脉中循环往复,将十年淤塞一一贯通。
唐松月的痛苦表情逐渐舒展,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他感觉到久违的力量正重新流回四肢,瘫痪十多年的左手手指,左腿脚趾开始有了知觉。
“最后一步了。”韩牧深吸一口气,双掌平推,九阳真气与易筋经真气在唐松月丹田处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真气循环往复,每运转一周天,唐松月的经脉就强健一分。
小半个时辰后,韩牧缓缓收功,额头已见细密汗珠,而轮椅上的唐松月,竟颤巍巍地抬起了十年来从未动过的左臂。
“啊……我……我能动了?”唐松月声音哽咽,尝试着屈伸手指,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热泪盈眶。
唐千风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想要坐起的唐松月:“父亲,你的伤真的……真的好了。”
韩牧微微一笑:“毒素已清,经脉已通,但十年卧床,肌肉萎缩,还需调养月余才能完全恢复。”
唐松月在唐千风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对着韩牧深深一拜:“小真人再造之恩,老朽真是没齿难忘!”
韩牧扶起他,摇头道:“哪里,于贫道而言只是小事一桩,不过唐老爷子你意志坚定,能够承受九阳真气和易筋经两股真气的双重冲击,换作常人,恐怕早已痛晕过去。”
唐千风看着唐松月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又望向神色如常的韩牧,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暗自寻思,韩牧同时运转九阳真气和易筋经,还能如此游刃有余,他的功力,果真达到了练武的至高境界。
“小真人果真是境界高深之至,家父十数年的病痛折磨,不曾想只是片刻时间就得以痊愈,当真是在下敬佩不已,以后,你就是我唐门的大恩人,但有差遣,唐千风莫不敢从。”
唐千风对着韩牧恭敬一拜,韩牧却轻轻抬手一笑。
“既然咱们两派已经结为盟友,唐门主也不必如此客气,如今,结盟一事已经敲定,老门主的伤也已经恢复,贫道打算去一趟宣抚使司,待交代好一切后,我也该返回重阳宫去了。”
听闻韩牧打算离开唐门,唐松月和唐千风当即脸色微微一变,只见唐松月对着韩牧抬手道:“真人救治老朽之恩着实难以报答,还请真人在唐门多待一些时日,老朽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是呀是呀,小真人不妨在唐门多待些时日。”
韩牧吐出一口浊气,从桌子上端起茶水饮了一小口道:“不了不了,只因我在西域时同人有约,半年之后还要去一趟西域,此次返回终南山重阳宫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解决,待日后有时间,贫道一定再来唐门做客。”
唐千风和唐松月闻言点了点头,唐松月又看了看唐千风,目光中有些寻思。
“千风呀,既然小真人已经答应唐门和全真教两派结盟一事,咱们也应该派一个代表前去全真教一趟,你就让怜儿跟着真人去一趟吧,不为别的,就代表唐门前去拜见一下全真掌教马钰真人,以示我唐门的诚意。”
唐千风听到唐松月所言,当即捋了捋胡须点头答应。
“好,如此甚好,就让怜儿跟着小真人跑一趟吧。”
韩牧听闻唐松月和唐千风让唐怜儿跟着他前去全真教一趟,自然也无法拒绝,当即默认点头。
窗外,竹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庆贺这一奇迹,唐松月大病初愈,他站起身来抬头挺胸,阳光照在唐松月重新焕发生机的脸庞上,十年的阴霾,在这一刻终于云开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