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黑血汩汩流出,李松青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定地用纱布裹上,齿间咬上纱布的一端,另一只手熟练的绕臂缠紧。
进来的刘副将看到这黑血有些忧心,“将军…”
“死不了!”他侧着头,继续咬紧纱布扎紧伤口,自己给自己打了个结。
“狼毒草而已,一时半会还要不了我的命。”
话是这样说,但总归是毒物,还是得重视一些。
刘副将还欲再劝,李松青就已经放下手臂看向他。
“情况如何?”
“蒋风刚派斥候回报,岱森带着人马疾行,离这只有不到二十里了。”
速度还挺快,怎么?骊山马场那还不够他喝一壶的?
李松青坐在上首,眼底寒芒骤起,唇角微勾,“来得正好!新账旧账,这次都一起算了!”
*
小小的肉团子经过简单的擦拭后,裹在了早就准备好的襁褓中,崔嬷嬷抱着那小团子走出内间,脸上堆满笑意,向一直守在外面的宋怀山报喜。
“恭贺世子爷,喜得千金!”
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全身皮肤泛红,小小一只,看着就不是很讨喜。
不过那眉眼倒是像极了许云苓。
那张看起来只有他拳头大的小脸上,漂亮的眼尾正微微上扬,眉虽淡,但弯如新月,同她娘笑起来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整体上算是遗传了许云苓的温婉轮廓。
偏那鼻梁的弧度,线条太过锐利,同这柔和的五官有些许反差,隐隐透出了某人的影子。
倒是会挑着长!
宋怀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接过,更没有抱,不顾崔嬷嬷的提醒,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这是…
“世子爷,您不…”
崔嬷嬷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愣在原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孩。
这是因为生的是个闺女,所以感到不喜?可看世子爷这期间对里头那位紧张的样子,也不像啊?
宋怀山踏入内间时,屋子的血腥气依旧没有散。
许云苓此时正苍白地躺在已经收拾过的床褥间,发丝依旧湿漉漉的,紧紧贴在了她的小脸上,整张脸面色灰败,呼吸十分的微弱。
她眼下的情况还是很危急,刘大夫和赵嬷嬷正隔着屏风,一同商量着如何用药施针。
“依老身所看,她非血崩,而是元气受损导致的心脉将枯,气血两脱。”
“您说得是!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两人正商量着,不经意间见他进来,屏风外的刘大夫正要提醒他回避,就见这人抬手止住。
“不必管我。”
视线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宋怀山十分心疼,“有劳两位了,请一定要救好她!”
他现在只在乎她,其他的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人命关天,赵嬷嬷和刘大夫也没时间磨蹭,各司其职下,赵嬷嬷的一手金针绝活再次出现在许云苓身上。
她记得上次这般出手,还是用在了那位故人身上,可惜啊!当时她年轻,经验尚浅,虽拼尽了全力,还是没能把孩子留住。
想起那两位故人,赵嬷嬷悄眼看了一会守在床边的宋怀山,紧抿着的唇动了动…
倒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为了刺激她,赵嬷嬷让人把孩子抱了进来,也就是这次,宋怀山才第一次抱了这孩子。
小小的、软软的,他一只手就能抱得过来。
不过那种感觉很是奇怪,看着这小娃娃,他竟生出了几分做父亲的感觉。
毕竟是她的孩子,他答应过她的,会视如己出。
想到这,他在崔嬷嬷的指导下,努力适应着抱好,移步放到许云苓的枕侧。
“云苓,你快醒来看看孩子,是女儿,她长得很像你!”
这小人儿估计也感应到了母亲的气息,在襁褓里不停地蠕动着那张软嫩的小嘴,小小的眉头紧皱着,下一秒竟然就这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