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再次睁眼,看见身边丫鬟的旗装时她沉默了一瞬,淦,早知道在上个世界多待一会了,又是清朝。
原身是老熟人乌拉那拉宜修,不知道是这次来的太早还是什么,南墙接收到的记忆全都是她一路走来的谨慎和小心。
幼年时在家里的谨小慎微,哪怕她们母女已经低到尘微里了,但是嫡母依旧视她们如同眼中钉肉中刺,生母被一碗凉螃蟹折磨致死。
生父冷眼旁观,唯独嫡姐愿意帮她说两句话,不管是彰显善良还是柔则本就良善,这还真就是宜修记忆中为数不多所得到过的善意。
之后嫁给四阿哥为侧福晋,当时他们还在紫禁城中住着,满宫的贵人啊,四阿哥和德妃尚且要谨慎行事,她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个人一点一点学习着管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尽全力照顾胤禛的衣食住行,好不容易出宫建府了,她以为好运终于降临到她的头上。
书上不是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之后就能为人所不能为的吗?她吃了那么多苦一出宫就有孕,这个时候四阿哥说只要生下男孩她就是嫡福晋。
嫡福晋啊,当时四阿哥并无正室,她又有着多年陪伴之情,且这侧福晋被扶正的也不少,她竟然真的就记在了心里。
可这世间事从来不是几句话就能定下的,嫡姐入府为嫡福晋后她浑浑噩噩了许久,刚一清醒孩子没了,再一清醒柔则也没了。
她不想知道柔则所为是家族算计还是她就想当四福晋,她只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她最后那一束光灭于柔则死的那天。
再之后她只是乌拉那拉宜修,她当嫡福晋,胤禛不珍惜孩子那她就帮胤禛解决麻烦,她当皇后,朝政上的所有事情她都可以帮胤禛,除了孩子,后宫的孩子都该死。
她和姐姐都没有孩子为什么这些人的能活下来?可惜了,最后她还是亡于宫妃争斗。
南墙看完宜修的一生之后也是停顿了片刻,这个角度还真的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她竟然觉得宜修的想法没错?
只不过从客观角度来评价就是有些心大器小,这人啊,真的就跟老鼠一样躲在华妃背后搞事的能力一流,可是但凡露于世人眼前那就瞬间见光死。
宜修脑海里有三个片段对应着三处执念,第一就是她怀孕时四阿哥说要给她请封嫡福晋的时候,第二处是皇帝说她多年无子的时候,至于第三处就是被甄嬛诬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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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墙又看了一遍才确定并无遗漏,不是说宜修最遗憾的应该是那个死去的长子吗?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事,不影响。
现在刚好是她刚被诊出怀的是个男胎时,她看了眼门口,胤禛还没过来应该是在路上,“剪秋,过来。”
原身能在乌拉那拉府里活到出嫁在那边当然是有点人脉的,有时候吩咐一点小事还是能帮上忙的,更何况现在估计整个统领府都知道她怀着雍郡王的长子,早就和当初嫡母膝下讨生活的小可怜不可同日而语了。
胤禛终于回来了,同样的镯子同样的话,南墙眼泪汪汪的抬头,“爷,之前家中都说您凉薄不愿意将嫡姐嫁过来,妾进宫前还在忐忑,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外人对您误会良多,日后君心似我心,妾与四郎同进退。”南墙说完后胤禛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还在低头流泪的人最后一口气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胤禛没坐多久就走了,南墙翻了个白眼,恶心人她也不太会,但是她可以学啊,尤其是对这个心思敏感的混蛋,之前那么多世界每个都是小心翼翼的,可算是翻身做主了。
没几天世间乌拉那拉氏传来消息说是嫡母突发急症,又担心宜修初次有孕,消息传到南墙这时已经在宫里过了一圈,“姑母的意思是让姐姐过来?”
南墙满眼惊讶,只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说,一副隐忍的样子。
竹息心里有些怜惜这个自幼进宫的姑娘,但想到自家主子的计划她的心瞬间又硬了,“侧福晋不必忧心,大小姐后日进府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你。”
“这也是您和乌拉那拉氏缓和关系的机会啊,这后院女子总是离不开家族的,今时不同往日,娘娘也是在帮你。”
竹息这话说的啊,倒好像是她求着乌拉那拉氏来看她似的,要是原身说不定还真就被绕进去了,好像她离了家族就活不了,好像这真是难得求和的机会。
好像她和乌拉那拉氏关系好就能坐上福晋的位置,好像日后乌拉那拉氏一定会帮四阿哥一样。
先不说乌拉那拉氏除了费扬古之外再无能人,就现在费扬古自己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呢,这日后的乌拉那拉氏可不就败落了吗?
别说什么从旁支过继个好孩子,这自幼的教养什么都差了很多,你指望一个自幼努力养家糊口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家族的决策者。
但凡上位之后不犯错都算是这人有运道了,何至于再将压力放在那些人的头上?
柔则按时上门,南墙接收完宜修的记忆之后就没打算去算计她,只不过看着柔则一身红衣她的眼中多了些嘲弄。
“姐姐这身红装明艳动人,只是...姐姐去做客的时候都穿红衣还是...啊,不对,我的意思是..额...你看怀孕的堂姐们也穿红的还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额..”
看着柔则的头都快低到地下了她身边的嬷嬷忍不住了,“二小姐,这是夫人给大小姐选好的,穿着这身来也是想着开门红,给你和小阿哥带来些喜气。”
南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是说还有这个说法,我还想着母亲再家重病姐姐穿成...哎,都是为了我,那这衣服就这样吧,剪秋,把准备好的衣服都撤下去。”
“姐姐也别怪我,之前也是在宫里待的久了,这一个不慎行将踏错就是大罪,刚听门房来报说你的衣服不太对这才提前找好了素色的衣裳,如今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