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认错,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那模样看着格外可怜。校长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秦淮茹哭得情真意切,连带着个七八岁的孩子也哭得满脸通红,心里那点对棒梗往日捣蛋的坚持顿时松动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校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下来,“既然闫老师也在旁边帮着说情,那就先让他回来试试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犯浑捣乱,逃课打架,可就真没人能帮他了。”
秦淮茹一听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拽着棒梗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校长连连鞠躬:“谢谢校长!谢谢校长!您放心,我们回去一定好好管着他,绝不让他再惹事!”棒梗也跟着胡乱点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眼里却悄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总算能回学校了,奶奶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秦淮茹转头狠狠瞪了棒梗一眼,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带着几分刻意做给校长看的严厉:“棒梗,你给我记牢了!这次能回学校,全是校长开恩给的机会,是天大的情面!以后要是再敢逃课、再敢做什么出格的错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棒梗立刻心领神会,配合着演起戏来,梗着脖子,一脸诚恳地保证:“妈,校长,我真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上课认真听讲,按时交作业,再也不逃课、不惹事了,您就看我的表现吧!”
校长看着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像是提前排练过似的,心里虽有几分了然,却也懒得再计较。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行了,明天直接来上课吧。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犯事,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开除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闫埠贵这时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对着秦淮茹道:“是啊,秦淮茹,回去可得好好教育孩子。这可是校长给的天大情面,最后一次机会了,可不能再错过了,别辜负了校长的好意。”
秦淮茹心里门儿清,闫埠贵这话明着是叮嘱,实则是在跟自家撇清关系——免得将来棒梗再惹事,牵连到他这个“引荐人”。但这次能成,确实离不得闫埠贵从中周旋,她只能陪着笑,连连点头:“校长,二大爷,您放心,我回去一定把他看紧了,天天盯着他写作业,绝不再给学校添麻烦。”
校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秦淮茹连忙拉着棒梗往外走,路过闫埠贵身边时,还特意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了句“多谢二大爷帮忙”。闫埠贵刚想跟着一起走,校长却突然叫住了他:“闫老师,你先别走,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闫埠贵心里“咯噔”一下,眼皮莫名跳了跳,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弓了弓身子:“校长,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他在心里打鼓,猜不透校长突然留自己,是要夸他办事周到,还是要追究什么。
校长此刻心里正憋着一团火——本来教研组小组长的位置,他早就打算给闫埠贵了,毕竟是老教师,资格够老。可这次棒梗的事,被闫埠贵搅得一团糟,又是请托又是求情,闹得人尽皆知,倒显得他这个校长处事不公似的。他盯着闫埠贵,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闫老师,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法?为了个学生,又是托关系又是求人情,把学校的规矩当摆设?本来这小组长的位置我都打算给你了,可现在看来,你的处事能力还远远不够。这事,我看还得重新考虑考虑。”
闫埠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慌了,像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他连忙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校长,这事儿……您再想想,我其实也是为了学生好,那孩子家里确实困难,一时糊涂……”
校长正憋着气没处撒,被他这辩解一激,顿时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不必说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事要忙。”
闫埠贵还想再说几句辩解的话,可校长已经转过头去,对着桌上的文件皱起了眉,一副“不想再理你”的模样,摆明了不愿再听。
他哪能像秦淮茹那样哭哭啼啼求情?毕竟是学校的老教师,拉不下这个脸。只能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地退出了办公室。出门时,脚步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沮丧,连关门都忘了轻手轻脚,“咔哒”一声,显得格外沉闷。
校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思忖:本来以为就是件小事,没想到被他办成这副模样,一点原则都没有。要是不狠狠敲打他一下,让他知道轻重,自己这个校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闫埠贵走出办公楼,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怕是成了这次事件里最倒霉的那个。不知道是谁把棒梗偷东西的事捅到了校长那里,还偏偏把这烂摊子全压在了自己身上。
本来满心期待能当上小组长,涨点工资,在院里也能更有面子。现在倒好,别说升职了,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体面都难说。更憋屈的是,前阵子还平白无故挨了贾张氏一顿骂,被指着鼻子数落,这事儿找谁说理去?
他越想越窝火,一路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脚步拖沓地往家走。阳光明明挺好,照在身上却暖不起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像是吞了口没嚼烂的黄连。
秦淮茹拉着棒梗的手,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反复叮嘱:“记住了,到了学校可得老老实实的,听老师的话,别跟同学打架,更不能再犯以前的糊涂事,明白了吗?”
棒梗看着母亲手里提着的那块肥瘦相间的肉,咽了咽口水,有些敷衍地应道:“妈,我知道了。可现在何雨柱家天天上锁,院里其他人家也看得紧,我就算想调皮也没地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