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地。
叶星辰的剑,越来越快。
他周身的混沌气焰,已经化作了实质的青色怒火,焚烧着周围的一切。
那张由三大法则构成的巨网,在他的剑下,不断地被撕裂,又不断地重生。
“哈哈哈!”
“愤怒吗?”
“无能为力吗?”
晶体怪物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快意,在虚空中回荡。
“听听,听听你那些子民绝望的哀嚎。”
“每一个瞬间,都有一个世界,因为你的无能,而被从存在中抹去。”
“你所守护的一切,正在化为灰烬。”
“而你,只能在这里,徒劳地挥剑。”
叶星辰没有回应。
他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了手中的苍龙剑上。
他能感觉到。
能感觉到那无数信仰之线的断裂。
能感觉到天庭气运的剧烈动荡。
他的心,在滴血。
“你真的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吗?”
晶体怪物似乎嫌刺激得不够,抛出了一个更残忍的真相。
“我们研究过你。”
“混沌体,万古罕见,是孕育世界的最佳温床,也是最强大的战争兵器。”
晶体怪物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狂热和虔诚。
“但你的混沌体,是残缺的,是劣质的!”
“你只是一个野生、粗糙的失败品!”
叶星辰斩断亿万锁链的剑势凝滞。
“在我们九位主宰之上,还有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才是我们秩序的源头,是我们信仰的终点!”
晶体怪物用一种咏叹般的语调说道。
“他,是万界的领主!真正的神!”
“而且……”
“他,也是混沌体!”
另一个混沌体?
万界的领主?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神之间的差距。”
晶体怪物发出了最终的嘲笑。
“你的混沌,是混乱的,是无序的,是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而吾主的混沌,是唯一的,是至高的,是所有世界最终的归宿!”
“你和你守护的那个脆弱世界,不过是吾主伟大版图上,一块小小的污点罢了。”
“抹掉你们,是净化,是恩赐!”
叶星辰停下了挥剑的动作。
他静静地悬浮在法则之网的中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怎么?”
“放弃了?”
“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准备接受神的净化了吗?”
晶体怪物得意地笑着。
叶星辰缓缓抬起了头。
“我根本不想知道。”
晶体怪物发出一阵刺耳的振动,那是它的笑声。
“不想知道?很快你就会被迫理解这一切!你的世界会成为吾主神座下新的基石,你的子民会成为新秩序的养料,而你……”
“你们,只是不该来我的天庭。”
叶星辰打断了它。
他的声音依旧不高,但归墟之地那些永恒漂浮的法则碎片,在这一刻,全部停顿了。
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
“你们,更不该动我的人。”
晶体怪物感觉到了不对劲。
周围的环境,在排斥它。
这片由毁灭,寂灭,终焉三种法则构筑的囚笼,开始变得不稳定。
“狂妄!事到如今,你还剩下什么?”
“你被困在这里,你的世界正在燃烧,你的每一次呼吸,都有亿万生灵为你陪葬!”
“你又能做什么!”
叶星辰没有回答。
他闭上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那些断裂的信仰之线。
他听到了,那些正在消逝的世界,最后的悲鸣。
他的心,很痛。
然后,他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中的苍龙剑。
“老伙计。”
“委屈你了。”
嗡。
苍龙剑发出一声悠长的剑鸣。
那青色的剑身,光芒内敛。
随后,青色开始褪去。
不是变成别的颜色,而是变成了一种“无”。
剑身变得透明,仿佛消失在了空气里。
但叶星辰能握住它,晶体怪物能看见它。
剑身上游动的龙形纹路,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是纹路,而是脱离了剑身,化作一条条由最纯粹的混沌构成的微小神龙,环绕着剑身,无声地咆哮。
一股无法被理解,无法被定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息,从那柄剑上,散发出来。
“那是什么?”
“你的剑……它的形态正在改变!”
“不可能!在我们的秩序囚笼里,一切外来法则都会被压制,被解析,你怎么可能还能强化你的武器!”
叶星辰睁开了眼。
他的双瞳,已经变成了和手中长剑一样的景色。
那里,是混沌。
“压制?”
“解析?”
他笑了。
“你们引以为傲的法则,不过是吞噬了无数残破世界后,拼凑起来的垃圾。”
“你们的‘归一’,也只是把三个垃圾,缝合成一个更大的垃圾。”
叶星辰举起了手中的剑。
它不再是苍龙剑。
它是混沌神剑。
“而我的力量,源于一切。”
“你们所谓的秩序,在我的混沌面前,连垃圾都算不上。”
晶体怪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它体内的三种颜色疯狂旋转。
“抹杀他!”
血红的毁灭锁链,死寂的灰暗泥沼,终结的宣判,三种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朝着叶星辰碾压而去。
要将他彻底从存在层面抹去。
叶星辰看着那毁天灭地的攻击。
他蓄力一剑。
混沌神剑的剑锋,划过了一道轨迹。
那道轨迹,成了这片空间唯一的“真理”。
轨迹所过之处。
血红的毁灭锁链,融化了,变回了纯粹的能量,然后被剑锋之后那片虚无吞噬。
死寂的灰暗泥沼,蒸发了,构筑它的法则被还原,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结的宣判,碎裂了,那些定义“结束”的文字,自己走向了“结束”。
路,开了。
“不!”
晶体怪物发出不敢置信的咆哮。
“这不可能!”
“我们的秩序,是吾主之下最完美的体现!它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
它的咆哮停住了。
因为叶星辰,已经提着那柄混沌神剑,从那个被切开的口子里,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没有逃。
他转身,面对着那个开始出现裂痕的晶体怪物。
“我不管你们那个什么狗屁主子是谁。”
“我也不想知道你们那套破事。”
“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跑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他举起了剑,剑尖直指怪物。
“现在。”
“我要回家了。”
“所以。”
“给我!”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