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主,这说来可就话长了!我回头再跟您解释。现在,您只管看好这些抓来的修士就成!”凌薇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谢殿主说着,拿出一大把金丝绳,将那些人挨个又重新捆了一遍。
思闲君和金长老也陆续清醒过来。
凌薇见此地安全了,这才转身,飞回迷雾中。
靠着雾气的感知,她很快便将霖风的修士一个个都捆起来,扔回到城墙上。
同时,若是遇到凌玉谷的同门,凌薇也顺手把他们一个个都送了回来。
待将最后一个修士送回城墙上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思闲君他们数了数抓到城墙上的霖风修士,一共有四名金丹期修士,四十三名筑基期修士和一个凡人。
“修为最高的就是金丹期?”思闲君皱眉问,“不是说,他们还有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坐镇吗?”
凌薇摇摇头,道,“我已经都找过了,对面的大雾里已经没有修士了。”
“要不,咱们再去彻底搜一遍?”金长老挑眉问。
“不用那么麻烦,找他们的人来问问就知道了!”谢殿主道。
问询是执法殿的拿手活儿,没过多久,谢殿主就把霖风修士的情况问明白了。
原来,霖风大军中确实有一位元婴修士坐镇。
但是,前一日的夜里,他们探听到翠凌的皇帝带着大臣们跑了。于是,那名元婴修士就带了一小队修士前去劫杀。但是,那一小队人去了之后,却迟迟都没有回来,就连元婴修士也不知所踪。所以,目前军中确实是没有此人的。
“哦,我说今日早晨的时候,霖风的军队怎么前进得特别慢,原来是主帅不在军中啊!”思闲君回忆着。
“可是,我们在半路上遇到的劫杀小队,里面只有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啊,其他的都是筑基修士,并没有什么元婴修士呀!”知务问。
“这个我们也问过了。听说,他们那位元婴修士能够压制修为,只怕是被我们当成金丹或者筑基修士给……哈哈……”谢殿主笑起来。
“可惜,当时那些霖风修士已经被我们一把火给烧成了灰。不然的话,可以让现在这些俘虏来认一认。”知务道。
“不是还有一个筑基修士跑了吗?说不定……”凌薇忽然觉得,那人能从她的捆绑符下逃脱的理由找到了,很有可能,逃跑的那个人就是元婴修士。
“无妨,就剩他一人的话,也不能翻起什么大浪来!”思闲君摆摆手道,“接下来,咱们要考虑的,还是城外的几万霖风军队该怎么办?”
“那个凡人是什么人?”金长老问。
“是霖风的四皇子。”谢殿主赞赏地看向徐子安,“你们还真是抓了个大人物回来。”
“嘿嘿!”徐子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众人在城头商量一番,距离援军到达还有一两日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们得保证人质和霖风的军队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谢殿主是执法殿的殿主,对于如何关押修士有着丰富的经验。因此,抓来的霖风修士就全部交给他和执法殿的人来处理了。
至于霖风的军队,凌薇不说,大家也都不知道那围在城下久久不散的迷雾是怎么回事。所以,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为了防止敌军有异动,大家商量决定,由凌薇带着徐子安和一小队人马,再去一趟城外,将霖风的高级官员和将领都抓来。这样,军队群龙无首,也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
于是,凌薇与徐子安等人赶着好几辆大囚车,又闯了一遍霖风的大军。
抓回来的大小将领足有上百人。丛礼学长带着李将军等人将抓来的俘虏全都装进几个大木笼子里,挂到城墙之上,以作警示下面的霖风军队之用。
一切安排好,剩下的军队虽不足虑,但谢殿主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安排弟子们轮流盯着城下的军队。
随后的两日,凌薇便和其他弟子一起,在城墙上轮流值守。她对于自己的紫色气体能维持多久的效果也不太确定,于是每次值守时,都飞到对面的大雾中,利用雾气,往霖风的军队里,再吹些紫色气体过去。
对面的敌军失去了主帅,又被迷雾所迷,完全失去了战斗力。翠宁城中的人也都轻松了许多。丛礼学长每日早、中、晚都要来城墙上巡视一番,见到凌薇,便跟她打个招呼。徐子安更是每每在凌薇值守的时候,都过来找她说话。
“容容,你去凌玉谷这么多年,我娘还总是提起你呢!”徐子安站在凌薇旁边道。
“小安哥哥!我也很想念你们啊!若是有机会,我真想回平三镇去看看。”凌薇感慨道。
“那你哪天来我家吧?我娘跟我一起,在城里住着呢!我们在城东开了间小铺子。”徐子安道。
“五姨也在城里?那好呀!我真是有好多年都没见过她了!”五娘子实际上才是凌薇的第一个师父,真正教她学习绣花的人。
两人就在城头上聊起来。
凌薇这才得知徐子安这几年的经历。
原来,凌薇走后,五娘子和柱子叔两人一起打理花布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不仅在碧山县的县城里开了分店,就连隔壁的安河县也有他们的店。一时间,他们家成了那一带颇为富贵的人家。
而且,两人还接连又生了一子一女,给徐子安添了两个弟弟妹妹。
那时,徐子安已经长大。
一日,县城征兵,徐子安因为之前跟云伯阳学了些功夫,所以就跟蒙学堂的一帮伙伴一起,参了军。
可没想到,他一走,家里就出了变故。
先是柱子叔在花楼看上了一个歌妓,买来做了妾室。五娘子生气,整日跟柱子叔吵架,还对那歌妓打打骂骂。
然后,某一日,徐子安的两个弟弟妹妹莫名其妙地说肚子疼,还没等请来大夫,就双双口吐白沫,没气儿了。
五娘子怀疑是那妾室给俩孩子吃了什么东西,但又抓不住那妾室的把柄,于是大闹一场。
没想到,柱子叔回来以后,不仅没有安慰五娘子,还埋怨她没有照顾好孩子,两人大吵一架,后来竟大打出手,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没过多久,两人就和离了。可恶的是,新来的县老爷判两人和离竟是因为五娘子没有照顾好孩子!所以,除了贴身之物和原来平三镇的那间花布坊,什么都没分给五娘子,几乎是让她净身出了户。
后来,柱子叔带着他的妾室和剩下的铺子依旧住在县城里,五娘子则回了平三镇的花布坊。
但五娘子心灰意冷,加上花布坊也没有人可以跑腿送货,她便关了铺子,来寻大儿子了。
那时,徐子安刚被派到都城禁军营做个小兵,人生地不熟,经常磨破了衣服都没人缝,天天穿着破了洞的衣服裤子到处跑。他那班伙伴也跟他差不多,训练之后的衣服到处都是破的。
五娘子来了以后,帮他们缝缝补补。大家这才好歹不用穿着破洞的衣服到处跑了。于是,在众人的帮助下,五娘子便在这城中的小巷里,开了一家卖衣裳的小铺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帮人缝缝补补,偶尔也卖几件自己做的衣服,尤其是兵士们平时穿的衣服。
不过,因为五娘子在寻找小安来都城的路上摔坏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阴天下雨还会剧痛。所以,这铺子也做不大,仅仅糊口而已。
而徐子安在禁军营中,因为功夫不错,一步一步积累军功,做到了千户。但因为性子直率,他没少得罪人,再加上没有背景,所以,至今依然只是个千户,连个副将都没当上。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伙伴就更惨了,还好有他的帮助,大家抱团在一起,才勉强在军中活着。
凌薇听了小安的讲述,唏嘘不已。没想到,她不在的这些年,大家都活得很不容易。
同样活得不易的,还有七皇子。
他也趁着巡城的机会,偶尔来找凌薇和徐子安他们聊天。
凌薇这才得知,丛礼学长其实真名叫郑琮礼,是皇帝的第七子。因为要替皇帝寻找可以联系思闲君的玉简,所以多年前才去了碧山县,在蒙学堂跟大家一起读书。
后来,学长见到了思闲君,从思闲君手中得到了一块玉简,所以在凌薇被带去凌玉谷之后没多久,他也回到了都城。只是,在这里,有他一众哥哥压着,得宠的又是比他年龄小许多的弟弟妹妹。所以,虽然他献上了玉简,但在皇帝眼里几乎还是透明人的存在。但琮礼却乐得自在,整日不是读书,就是学骑射,只要不进宫与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见面,日子过得还算清静。
凌薇听到他的遭遇,轻轻叹了口气,“唉!这次,你父皇的子嗣几乎被屠殆尽,恐怕以后都没有了清静日子,你想装透明都不行了。”
琮礼点点头,“是啊!唉!别提了!我父皇近日每每醒来之后,就拉着我的袖子长吁短叹,哭哭啼啼的……。自我记事以来,从没见过他如此,唉!”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难过也是正常的……”徐子安在一旁安慰道。
“是啊,这个时候,你确实该在他身边安慰他才是。”凌薇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