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被季承言的这副模样给吓到了,勾起了她四年前的记忆,那些不美好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虽然她早已和当年那个一无所有,不论什么事都只能乖乖听话的自己不同了,但她心里很清楚,论权势依然是比不过季承言的。
如今沈珞初最大的依仗是他的愧疚,是他会害怕自己自杀,但如果真的刺激到季承言,他像四年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带走她,强迫她,囚禁她,沈珞初也无力招架。
所以沈珞初打了他,直接质问他。
季承言确实是被这一巴掌打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又险些控制不住情绪,伤害了她,让她不高兴。
可今晚的他,真的快要疯了。
季承言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落在沈珞初的脸上,眸中带有几分歉疚:“对不起初初,我刚才太着急了,我不是......”
“我们之间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不想和你过多纠缠,如果你再来找麻烦,别怪我不客气。”沈珞初直接打断了,她神情凝重,毫不留情地和他划清界限。
她察觉到离婚是他的底线,不再提离婚的事,讲完这些话后转身想要离开,刚迈开两步却又仿佛想到什么,回到他的面前。
季承言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心底堆积的失落瞬间消散,以为是沈珞初回心转意,愿意给自己一次弥补的机会。
但沈珞初只是将纸巾塞进了他的手中,她没有言语,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季承言,径直上了闻宴的车。
车门被关上后,闻宴用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帮沈珞初擦拭长发,他原本只是想递过去的,可知道季承言肯定会看到,所以刻意和她表现得异常亲密。
果不其然,季承言垂在身侧的手更加捏紧了,他神色阴沉,压着心里翻涌的怒意。
沈珞初哪怕清楚闻宴是故意的,也不愿意与他有过多的亲昵,接过他手中的毛巾,粗略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淡淡开口:“走吧。”
闻宴最后挑衅般朝季承言笑笑,踩下油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雨丝绵绵不绝,落在季承言的身上,渐渐浸湿了他的衣衫,带来刺骨般的凉意。
他站在原地,目光穿过密集的雨帘,看着沈珞初离开的方向,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钝痛,那股痛意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淹没。
季承言紧紧捏着手中的纸巾,更加坚定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沈珞初带回身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她原谅自己。
他不能失去沈珞初。
沈助理见少夫人离开了,撑着伞跑到季承言身边,劝道:“季总,我们先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再这样您的身体受不住。”
他的身体原本就算不上很好,这些年也不听医生的话专心养病,全靠药物支撑着。
季承言收回思绪,转身往他们停车的位置走,对助理道:“去查闻宴的底细,他刚回国没多久,不论在国内发展什么行业,动用所有人脉全力压制,别让他起来得那么快。”
他淡淡吩咐着,随后坐上后座的位置。
助理自然是颔首应下,收起伞后去到驾驶座,开车送季承言回家。
另一边的车里,开出很长一段路后依旧很安静,沈珞初始终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宴终于还是没忍住,关心开口:“你和季承言之间......”
“闻总,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们不应该谈论,会伤感情的。”沈珞初平静打断他的话,拒绝的很明显。
关于她的计划,沈珞初除了告诉程悦琳以外,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知道的人越多,她就越是不安全。
闻宴薄唇微抿,尽管想到她不会愿意说,但亲耳听到难免有些失望,最终只是微微叹气:“看来我的追求之路很漫长啊。”
“不长的。”沈珞初笑了笑说:“闻总直接放弃就好了。”
“那我还是继续挣扎吧。”闻宴同样是笑着讲出这句话的,也表明了他的意思和态度。
沈珞初没有接话,过了片刻后再次开口,打破车内的平静:“如果季承言那边邀请我参加商业合作,别着急拒绝,第一时间先联系我。”
她毕竟是闻宴公司旗下的人,如果有商业上的合作,都会先告知闻宴,公司和艺人都答应后才能让沈珞初和对方见面。
沈珞初担心闻宴会私下直接拒绝,所以才特意叮嘱。
闻宴轻轻“嗯”了一声,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自觉紧了紧。
他的车停在公寓门口,沈珞初下车后他也跟着下来,体贴地将自己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说道:“你今天又吹风又淋雨,回去后好好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不要生病了。”
“米娅,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我都是那句话,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闻宴神色认真,眉宇间满是对沈珞初的关心:“就算是你要利用我也没关系,我是自愿的。”
沈珞初听到这话后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她虽然不喜欢闻宴,可他们认识三年了,闻宴在洛杉矶时就帮过她许多,他们算得上是朋友。
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闻宴现在确实是对付季承言的一把好刀,他有利用价值。
沈珞初默了默,最后道:“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朝着公寓里走去。
闻宴就这样站在原地,盯着她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声音很轻:“有时候真想不明白,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沈珞初啊沈珞初,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