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一把将船舵塞给统领,自己则转身立于船尾,中微子在掌心跃动:“往前冲!别回头!”
统领咬着牙握住舵柄,尽管臂上伤口剧痛,仍死死稳住船身,朝着芦苇深处猛冲。小船破开水面,激起两道白色的水痕,苇秆被船身撞得噼啪作响。
“想跑?”天启的船紧追不舍,他站在船头挥刀狂劈,刀气如月牙般掠向船尾的赵峰:“赵峰,你今天必死无疑!”
中微子光束横挥,将刀气劈成两半,余波震得水面泛起涟漪。
“有我在,你动不了他一根头发。”赵峰声音冷冽,目光扫过后方密密麻麻的追兵小艇,以及灰袍老者那艘不断喷涌黑气的乌篷船。
一名劲装汉子驾着小艇从左侧包抄,长矛带着黑气刺向统领后背。
赵峰侧身挡在船头,光束斜挑,长矛应声而断,同时抬脚将小艇踹得侧翻,那名劲装汉子惨叫着落入水中,瞬间被水下的渔网缠住。
“西侧!快堵西侧!”灰袍老者在乌篷船上嘶吼,黑气如潮水般涌向小船左侧,水面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黑冰。
统领猛地转舵,小船险之又险地避开黑冰,却被右侧追来的小艇撞中船尾。“砰”的一声,船身剧烈摇晃,统领险些被甩入水中,亏得他死死攥住舵柄才稳住身形。
赵峰借势跃起,光束如流星坠地,直劈那艘小艇的船底。
“咔嚓”一声,艇身断裂,汉子们纷纷落水,而他则稳稳落回船尾,脚下已多了三道被黑气灼出的焦痕。
“赵峰小友!”统领回头时红了眼:“你先撤,别管我了!”
“废话!”赵峰光束连闪,逼退两艘靠近的小艇:“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往前开,冲到前面找到巡逻的玄甲兵,就安全了!”
他话音未落,灰袍老者的黑气突然凝聚成一条巨蟒,张开獠牙咬向船尾。
赵峰眼神一凛,光束暴涨数尺,与黑蟒正面相撞。
“滋滋”声中,黑气不断被光束消融,却又源源不断地涌来。
“撑住!”统领嘶吼着将船速提到极致,小船如离弦之箭冲出芦苇丛,前方终于出现了玄甲兵巡逻艇的灯火。
赵峰猛地收束光束,借着反冲力将黑蟒震散,同时一脚将船尾的木箱踢向追兵。
木箱在空中炸开,里面的石灰粉漫天飞扬,暂时挡住了视线。
天启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玄甲兵灯火,额头青筋暴起,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乌黑的骨哨,尖锐的哨声刺破夜空。
河湾两岸的芦苇丛中顿时传来“簌簌”声响,数百支涂着黑气的弩箭如暴雨般射向小船。
“低头!”赵峰将统领按在船板上,中微子在头顶交织成盾,弩箭撞上光束瞬间化为飞灰,却有几支借着石灰粉的掩护擦过船身,深深钉入木质船板,黑气顺着箭尾缓缓蔓延。
灰袍老者枯瘦的手指在莹白珠子上快速划过,河底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天丝渔网竟顺着水流向上收紧,细密的网眼泛着银光,眼看就要将小船兜住。
“渔网收网!他们跑不掉!”灰袍老者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
统领咬紧牙关猛转舵柄,小船在水面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堪堪避开渔网收紧的中心,船底却仍被渔网边缘扫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还有三十丈!玄甲兵的巡逻艇就在前面!”统领嘶吼着抹去嘴角的血迹。
天启的乌篷船已追至三丈之内,他手中长刀裹着黑气直劈赵峰后心:“留着你的命见玄甲兵?做梦!”
赵峰回身挥出中微子光束,光束和刀气在空中碰撞,震得两人同时后退。
天启借势一脚踹在船板上,整艘乌篷船竟如离弦之箭撞向小船侧舷。
“砰——”两船相撞的巨响在河湾回荡,小船瞬间倾斜,统领半个身子坠入水中,腰间的短刀死死勾住船舷才没被冲走。
水下的天丝渔网趁机缠上统领的小腿,冰冷的触感伴随着刺痛传来。
“统领!”赵峰瞳孔骤缩,光束如闪电般劈向渔网,却见那网线遇光竟泛起金光,只是微微震颤并未断裂。
灰袍老者冷笑:“天丝渔网掺了异兽筋,你的光束斩不断!”
就在此时,玄甲兵巡逻艇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三艘挂着玄甲营旗帜的快船冲破水雾,船头玄甲兵手持长戟齐声怒吼:“玄甲兵五营在此!叛贼束手就擒!”
眼看着玄甲兵巡逻艇冲过来了,天启脸色瞬间惨白,却仍红着眼嘶吼:“杀了他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
他纵身跃向小船,长刀直指赵峰咽喉,竟是要同归于尽。
赵峰侧身避开刀锋,反手将光束刺入天启肩头,同时一脚将他踹回乌篷船。
“天启叛变,抓住他们!”赵峰对赶来的玄甲兵大喊,随即俯身抓住统领的手臂,中微子光束凝聚成细线,顺着渔网缝隙精准地割断缠住小腿的网线。
灰袍老者见势不妙,全力施展黑气,无数黑气如蝙蝠般扑向玄甲兵巡逻艇。
“撤!”他嘶哑着下令,乌篷船调转方向就要往芦苇深处逃。
“哪里走!”玄甲兵统领站在船头拉满长弓,箭矢裹着金光射向灰袍老者,却被灰袍老者用残余黑气勉强挡下。
玄甲兵五营营长雷豹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见灰袍老者要逃,当即扯开嗓门怒吼:“左营堵死芦苇荡!右营给老子缠上那艘乌篷船!中军跟我冲,活剐了这群叛贼!”
三艘快船瞬间呈钳形散开,船头玄甲兵举着长戟齐声应和,声浪震得水面都在发颤。
左营快船抢先冲到芦苇荡边缘,雷豹的亲卫将长戟狠狠扎进泥里,戟身连成一片钢铁屏障,硬生生封死了乌篷船的退路。
右营的快船则像灵活的鱼,借着水流绕到灰袍老者船后,抛索手甩出带倒钩的铁链,“哐当”几声勾住船板,铁链一紧,乌篷船顿时动弹不得。
“劈断铁链!快!”灰袍老者的黑气疯了似的扑向铁链,却被链身的符文金光烧得滋滋冒烟。
雷豹的中军快船已撞上天启的船,他第一个跳过去,长戟横扫就将两名叛贼拍进水里,对着天启咧嘴冷笑:“天启,上次在演武场你可不是这么躲的啊?”
天启肩头的伤被中微子光束灼得钻心,挥刀的力道都弱了三成,见雷豹杀来,眼底闪过惧色,却仍硬着头皮挺刀迎战。
玄甲兵们紧跟着涌上船,甲胄碰撞声、兵刃交击声响成一片,叛贼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刀砍在玄甲上只留白痕,玄甲兵的长戟却能轻易刺穿他们的劲装。
“雷豹!你敢伤我?”天启被长戟逼得连连后退,忽然拽过身边一人当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