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在远处看得清楚,中微子光束嗖地射出,精准打在天启持刀的手腕上。
“啊!”天启惨叫着脱手,雷豹的长戟当即架在他脖子上:“老子玄甲兵五营的规矩,叛徒只配喂鱼!”
天启被雷豹的长戟抵住咽喉,脖颈上已压出一道血痕,他却突然转头看向灰袍老者,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催促:“老东西!别藏着掖着了!再不动真格,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灰袍老者枯瘦的脸猛地一抽,望着越来越近的玄甲兵快船,终于咬碎了牙。
他颤抖着将那枚莹白珠子举过头顶,此珠名唤“万毒髓”,乃是药阁用百种奇毒蛊虫炼制三十年而成。
灰袍老者另一只手死死按住珠子上的一道血纹,口中念念有词。
原本温润的珠子瞬间泛起诡异的靛蓝,表面渗出细密的毒雾,带着刺鼻的苦杏仁味飘向玄甲兵的快船。
“是药阁的万毒雾!快闭气!”雷豹猛地捂住口鼻,玄甲兵们虽训练有素,却仍有几个反应稍慢的吸入毒雾,顿时手臂僵直,手中长戟“哐当”落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就在灰袍老者操控毒雾掩护,天启挥刀砍断铁链,乌篷船即将冲入芦苇荡的瞬间,河湾上空突然卷起一阵旋风。
风眼之中,一道玄色身影踏水而来,衣袍下摆扫过水面竟不起半分涟漪,周身萦绕的淡金色光晕将毒雾照得无所遁形,靛蓝瘴气一触到金光便如冰雪消融。
“秘境主人!”雷豹失声惊呼,玄甲兵们齐齐单膝跪地,连船板的震动都仿佛温顺了几分。
天启和灰袍老者的笑容同时僵在脸上,灰袍老者手中的万毒髓“啪嗒”落地,珠子上的靛蓝毒雾瞬间被金光驱散。
天启握着刀的手剧烈颤抖,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他曾在秘境大典上远远见过这道身影,那是能仅凭气息就让异兽俯首的存在。
秘境主人的目光落在飘着药毒的水面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用百种药草炼毒,以万条生魂养珠,药阁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灰袍老者突然凄厉地尖叫一声,竟想化作黑气遁逃,却被秘境主人指尖弹出的金光缠住。
黑气在金光中痛苦地扭曲,最终凝回老者真身,他半边身子已被金光灼得焦黑,瘫在船板上动弹不得。
天启见势不妙,竟抓起身边一名叛贼挡在身前,自己则翻身跃入水中,想借着水下的天丝渔网藏身。
可他刚潜入水面,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回,重重摔在船板上。
秘境主人缓步走到他面前,金色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你以为暗渠的机关、河湾的渔网,真能瞒过我的眼睛?”
天启这才惊觉,那些自以为得计的布置,竟全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天启猛地磕头,额头撞得船板咚咚作响:“主人饶命!都是药阁蛊惑我!我愿戴罪立功,帮您清剿药阁余党!”
秘境主人没有看他,只是对雷豹道:“带回去,玄甲营的军法,该让有些人记起来了。”
雷豹立刻带人上前,用符文锁链将天启和灰袍老者捆得结结实实。
那些被毒雾所伤的玄甲兵,在金光的笼罩下,僵直的手臂渐渐恢复知觉,指甲上的黑气也缓缓褪去。
秘境主人的目光最终落在赵峰身上,微微颔首:“赵峰小友,这一次我玄甲兵中出了这种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赵峰拱手行礼,刚要说话,却见秘境主人抬手示意不必多言。
玄色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河湾上空,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在水面回荡:“兽潮将至,守住河湾,莫让外人坏了秘境的根基。”
雷豹望着那道消失的流光,抹了把脸对赵峰笑道:“这下好了,有秘境主人坐镇,看谁还敢作乱。”
雷豹眼神一厉,长戟顿在船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将这两个带头的押回营中严加看管!”
天启被符文锁链捆得像粽子,却仍在疯狂扭动,铁链勒入皮肉的刺痛让他面目狰狞:“雷豹!你放了我,将来必有重谢!”
雷豹闻言冷笑,一脚踩在他后心将人按倒:“在玄甲军中就算是天王老子犯了规矩,也得乖乖受罚!你勾结药阁、叛出玄甲营,不死对不起你的身份?”
灰袍老者倒是没嘶吼,只是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悄悄捏着什么,眼瞅着一名玄甲兵靠近,突然从袖口甩出一把黑色粉末。
那粉末遇风即燃,化作数道小火蛇缠向兵卒面门。
“找死!”旁边的玄甲兵反应极快,长戟横扫将火蛇拍散,同时反手一戟柄砸在灰袍老者后脑勺。
老者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不知是被打晕的,还是藏在嘴里的东西咬破了。
赵峰走上前,踢开灰袍老者掉落在地的万毒髓,光束在他袖中一扫,果然扫出半枚碎裂的黑色丹丸。
“这是药阁的爆心丹,看来他早就留了自尽的后手。”
雷豹啐了一口:“想得美!死了哪能抵消罪过?带回去,慢慢审!”
“营长,剩下的同党怎么处理?”一名玄甲兵突然发问。
雷豹长戟直指水面,声如惊雷:“叛贼同党,就地格杀!”
玄甲兵们早已按捺不住,长戟齐出,寒光在夜色中划出凌厉弧线。
水中挣扎的叛贼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长戟贯穿身体,鲜血染红了河面,与消散的黑气交融成诡异的暗红。
一名叛贼拼死游向芦苇丛,刚抓住一把苇秆,就被身后飞来的短刀钉穿手掌。
他惨叫着回头,只见雷豹亲卫已跃至岸边,长戟横扫,直接将人劈成两半,尸身坠入水中,瞬间引来暗流里的食腐鱼群。
“不!不要杀我!我只是被胁迫的!”有个年轻汉子高举双手浮出水面,却被玄甲兵一脚踩回水里,长戟紧接着刺入胸膛。
“玄甲营的规矩,从无胁迫一说!”雷豹的声音冰冷如铁:“入了叛贼的船,就得有死的觉悟!”
河面上很快再无活口,只有漂浮的碎木和渐沉的尸身证明方才的厮杀。
天启被锁链拽得一个趔趄,见同党转眼被屠戮殆尽,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发出哀鸣:“别杀我,我知道药阁的据点!我知道他们藏在哪!”
“天启先不杀!”雷豹根本不看他,转头对赵峰道:“其余杂碎留着是祸害,当场清了干净。”
雷豹踢了踢脚下的灰袍老者:“倒是这个,得带回营里好好扒扒底细,药阁在秘境里藏了这么久,绝不止这点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