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酒逢知己千杯少,相对喝完小店全部的存货、又叫店主跑出去买了好几回酒后,薛念和付惊鸿终于都不负众望的喝多了。
谢今朝坐在椅子上,虽然没喝酒,却仿佛被浓郁的酒香包围。
他忍无可忍拉下付惊鸿已经开始有些发颤的手,把酒坛子夺了过来:“你要是醉死在这,可别指望我扛你回去,今晚直接睡大街吧。”
付惊鸿微微一怔,随即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好好好,那不喝了。”
话音落下,对着薛念点了点头:“少将军,今天也喝了不少了,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薛念把酒坛搁在桌子上,轻笑了一声道:“好……今天喝得痛快……”
说到这里,他大咧咧的伸手搭住付惊鸿肩头,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最后道:“改天有空再约啊。”
…………
喝酒喝到忘了时辰,从小店里出来已经很晚了。
沈燃和薛念带着买来的胭脂水粉花儿朵儿回了未央宫。
薛念坐在床上,拿着这些东西摆弄来摆弄去,也不知到底在干些什么。
沈燃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挺好看的,戴上试试呢?”
语气中满是呼之欲出的戏谑与玩味。
随意把手中把玩着的一朵绢花掷在地上,薛念微微侧头,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笑声低沉中带着沙哑,像是羽毛挠在人心上。
他颇没有自知之明得点了点头,赞同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还有惊鸿……陛下可知,刚才他跟我说,要拿回去送给心上人。”
话音落下,薛念起身,缓缓走到了沈燃面前。
烛火摇摇曳曳。
两人一坐一站,影子笼罩下来,带着似有若无的压迫感,让沈燃感到有些不自在。
薛念手中拿着一样东西在沈燃眼前晃了晃,笑道:“陛下试试看?”
是民间女子用惯的“口脂”。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很廉价,唯一的优点是颜色还凑合。
沈燃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出门往左拐有个池塘,应该挺清凉的,你要是不清醒,可以跳下去醒醒酒。”
薛念不语。
青年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垂下眼睛,用一种奇异的眼神静静看着沈燃。
须臾后,缓缓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般他这么笑,准没有什么好事。
想起之前在河里翻船的事,沈燃微微拧了拧眉,心中立即起了戒备。
他道:“薛子期,你可别撒酒疯……”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大力骤然自手腕间传来,竟然直接把沈燃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薛念喝了酒后力气比平常还大。
这下子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沈燃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一时间也难以挣开,顿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廉价口脂艳俗浓郁的香气伴随着清冽的梅花香在宫殿中弥散。
仿佛骤然坠入了缱绻缠绵的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