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贵君花澜冷着脸再一次来到凤君的寝殿时,他正独自坐在桌案前练字,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
花澜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轩辕云舒已经下旨,三日之后,要与新策立的辰君一起登上绮玉楼向大巫祝敬酒。”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在凤君身上,语气中难掩讽刺:“按照南疆的规矩,向来都只有凤君才能有资格与轩辕云舒一同登高,向大巫祝敬酒。轩辕云舒这么做,显见得是半点儿也没把你这个凤君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凤君手上动作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花澜。
他把毛笔搁下,还是白日里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淡淡道:“这些话若是旁人说也就罢了,你说来可实在是没什么诚意……毕竟你又何尝把我这个凤君放在眼里过了?”
“要说厉害还得是你。”
“被人家这么蹬鼻子上脸,还如此能坐的住。”
花澜噎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如今我看起来位置是比你低了些,可你应该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因为你不争不抢,比我肯听轩辕云舒的话,实际上你我谁也动摇不了谁如今的地位,但那个新来的可不一样,江楼月的事儿……你还没有忘吧。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君,就仗着在女帝跟前得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楼月就是轩辕云舒曾经盛宠过的那个侍君。听到这个名字,凤君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然而片刻之后,他又重新拿起了之前放在桌案上的毛笔,淡淡道:“江楼月当初的确是风光过一段时间,但是你也莫要忘了,他如今早就已经被陛下处死了。倘若辰君当真也如江楼月一般不明事理,未来不过就是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罢了。你根本就无需如此操心。”
“你觉得真的一样吗?”
“当年的江楼月再得宠,也始终不过是个侍君而已。”
花澜见他这个样子,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没有任何背景还来历不明的男人,轩辕云舒却一上来就给了他仅次于你我的位置,还要与他同登绮玉楼。你觉得以她的脾气,她做这些,仅仅就是因为赫连雪的一句话,因为那个男人可以让南疆国运昌隆么?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倘若将来他们再生个一男半女出来,那这南疆皇宫还能有你我的立足之地么?”
“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
凤君叹了口气:“我如今这样,是因为对陛下早就已经没有想法了,只想在宫中安稳度日,但倘若你心里对陛下还有意思,就不要总是端着架子,可你偏偏不肯听。如今陛下纳了其他人,你又开始在这里坐立不安。”
花澜拧了拧眉:“你——”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我并不在意陛下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还不等他说完,凤君就继续道:“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想要做什么就都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