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炜坐在府邸的亭子内,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看看白昂在开封那边查的结果怎么样。
谢丕被调走了,朝廷并没有再补充官吏参与整治黄河的国策,国策全部交给了吏部左侍郎张昇。
天气有些冷了起来,秋雨还在继续,这给整治黄河带来更大的难度。
徐光菡今日来到了昌平蔚王府,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来府邸见蔚王。
小婢带着徐光菡来到风雪亭。
“参见王爷。”
朱厚炜一脸赧然道:“抱歉抱歉,这几天事多。”
徐光菡道:“都是我大伯,非要让我送点糕点来,说这是寿春的大救驾果子,北平这边没得吃,他们自己炸的,让你也尝尝鲜。”
“我说让下人送来不就好了,可是大伯非要让我过来。”
“我都说了,王爷公务繁忙……”
朱厚炜笑容满面的打断她:“我不忙的。”
好些日子没见徐光菡,说不想是有点虚伪了,毕竟小胖王爷也长大成人了,这些日子和徐光菡的相处,早就认定了这个媳妇儿。
他知道徐光菡可能是找借口,只不过来见见自己,这是自己的不是了,这么长时间没理会人家,当初都是人家主动追求自己的,女孩子都这么勇敢,他自己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当然了,恐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定国公府上恐怕也怕王爷会忘记当初娶徐光菡的承诺。
当时朱厚炜说了后,一连过了这么多天也没下文,也没见徐光菡,定国公府怎能不担忧?
万一朱厚炜在反悔了可咋整?
只是这点心思,聪慧的蔚王殿下自然没有点破。
“快坐,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不要拘谨。”
徐光菡噢了一声,道:“多谢王爷。”
“不要客套,你看吧,当初你千方百计的隐瞒你的身份,怕我知道身份后自卑,会不自在。”
“那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你当时对我说的话,现在不都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吗?”
“所以不要客气,不要拘谨。”
徐光菡甜甜一笑,重重点头:“嗯嗯。”
朱厚炜道:“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朱厚炜也没托大,这么厉害的女诸葛在这儿,不请教白不请教。
于是朱厚炜将最近发生的事,包括有人秘密送信过来,还有福伯离开相府,在回乡的路上被杀等等一系列事全部告诉了徐光菡。
徐光菡若有所思,然后道:“那我说了,王爷你别嫌弃我瞎分析呀。”
朱厚炜笑道:“怎么会,你说说看,我自己一个人想,总会陷入误区,多个人帮忙多一分理解。”
徐光菡正色道:“首先有人秘密给王爷送信件,这个人其实不难分析,无外乎就是阁老的政治对手。”
“他想通过王爷扳倒阁老,那么扳倒阁老谁能取而代之,对方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听着徐光菡的分析,朱厚炜神色莫名一滞!
杨廷和?
会是他吗?
朱厚炜又道:“然后呢?”
徐光菡道:“那个福伯一定是有问题的,或许涉及到许多内阁首辅不可告人的事,只是对方查不出来,所以才让王爷来查。”
“相府的管事被杀……大明现在各地治安都还算不错,有规模的劫匪其实并不多,能准确获得信息并且追逐截杀福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他们却做到了,那是否有一种可能,福伯被傅阁老灭口了。”
朱厚炜恍然道:“有道理!”
傅瀚!
他为什么要杀了福伯?福伯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傅瀚已经是内阁首辅了,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怕被曝光?
一般的贪污啊,任人唯亲啊,结党啊,这些其实对现在的大明内阁首辅来说,根本不算大案,没必要灭口自己的管事。
能成为府邸的管事,一定是最信任的人,这样的人都要灭口,只有一种解释。
要保护的秘密很重要,重要到傅瀚连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都要防着!
那能有什么样的秘密?
朱厚炜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再也不似最开始的迷茫,“多谢多谢!”
“幸好你来了,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徐光菡道:“没有啦,我也是瞎分析的,还是王爷自己厉害。”
“走走。”
“去书房,我送你几本古籍看看,都是本王的藏书,外面未必能买到,好多都是五胡乱华时期残留的。”
徐光菡激动的道:“真的么?多谢王爷!”
……
“去蔚王府。”
紫禁城,弘治皇帝难得放弃了钓鱼,对一旁怀恩道。
“让太子随朕一起过去。”
河南那边的事还没定论,弘治皇帝一直在关注,然而老二那边已经许多日没有动静,索性弘治皇帝亲自去问问,也不召蔚王入宫了,免得他舟车劳顿。
这个老父亲对儿子的愧疚和宠爱,在方方面面都考虑的细微到位。
朱厚照自然没意见,只要能出宫,做什么都行,更别提去找自家小老弟。
蔚王府。
弘治皇帝挥挥手道:“不必通知了,朕自己去找蔚王,他在哪儿?书房是么?”
王府的书房也是朱厚炜最注重的地方。
这里有很多朱厚炜的藏书,书房占地面积很大,后方全部都是朱木柜子,柜子的隔层全部都是藏书,五花八门,珍贵无比。
“我上去给你拿。”
朱厚炜踩着凳子朝最上方的一本东晋古书摸索而去。
“算啦算啦,要么叫下人来拿,太危险了。”
“没事。”朱厚炜淡淡开口,这点事还要下人来做,那他这个王爷不是太‘淑女’啦?
额。
噗通。
朱厚炜一个悬空,大腿直接劈叉下去,一只腿在椅子上,一只腿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王爷,我,我,你,你,我去叫御医……”
朱厚炜压了压手,淡淡的:“没事。”
就是大腿根有点疼而已,而且这疼的部位略微有点羞耻……这要被御医知晓了,他蔚王不要面子吗?
“我,我扶你歇一歇。”
“哪儿疼?”
朱厚炜:“不疼的。”
“你都流泪了。”
“这儿有点小疼。”朱厚炜指着大腿。
“估计是拉伤了。”
“你还懂医术?”朱厚炜有些意外的看着徐光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