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青楼楚馆行业秘闻录》?”
“咱让你找林豪的详实记录,”
“你不仅给咱找野史,还给咱找这等不入流行当的记载?”
“你堂堂皇帝,平日就关注这些东西?”朱元璋面色瞬间一冷,抬眼望向朱载垕责备道,
老四这一脉后世子孙皇帝,简直不堪大任!
朱载垕受到太祖爷的目光压迫,心中发虚,立刻地跪地辩解道,
“太祖爷容禀,”
“臣孙洁身自好,平日除了理政,爱好就是读书写字,根本不关注这些入流的东西,”
“由检、慈烺来自后世,他们可以作证。”
朱元璋闻言,目光扫向朱由检父子,
朱由检父子,俱是一惊,
“祖宗,太太爷所言非虚,臣孙从《穆宗实录》里看到的情况就是如此。”朱慈烺当即跪拜道。
“对对!”
“太祖爷,根据国史评价,太爷是一个致力于朝政革新、虚心纳谏的好皇帝,没有不良嗜好。。。”朱由检也立马跪伏在地,颤声说道,
朱由检父子儿子面朝地面,生怕太祖爷从他们的眼里看出心虚,
根据切实的记载,隆庆爷沉迷美色,服药纵欲,
这要是让太祖爷知道了,
只怕要在偏殿,直接行废立之事,
为了保住自己这些后人的活路,
他们只能选择“善意”地欺君欺祖。
朱载垕立刻接话道,“太祖爷,臣孙为了搜集与林豪的有关记录,锦衣卫四处出动,不放过任何线索,”
“奈何年代久远,加上前朝有抹除人事档案的情况,我隆庆朝林豪的记录太少,”
“像这份东西,也是臣孙的锦衣卫刚刚搜集到的,”
“臣孙无能,但始终怀着一颗帮衬祖宗的心,”
“便想着誊抄这份稿纸,供您甄别真伪。”
朱载垕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将自己的委屈和好意,表达地淋漓尽致,
朱棣也为之动容,当即借机数落起父皇,“朱载垕这娃子是一片好心啊!父皇,”
“而您看看您自己,待后世晚辈像待儿臣一样严苛,哪有这样做老祖宗的?”
朱元璋也被朱载垕“诚挚”的态度所感化,语带歉意说道,“咱只是怀疑这《秘闻录》里关于林豪记载的真实性才会生气,”
“毕竟,林豪是重度虚症病患,”
“他这么虚,去青楼楚馆能干嘛?”
“这不合理。。。”
说着说着,朱元璋才反应过来刚才又被自家老四嘲讽了一通,遂狠狠地瞪着朱棣呵斥道,
“混账老四!”
“你越来越悖逆了,咱怎么做祖宗需要你教?”
“今天咱先教你怎么做祖宗!”
朱元璋站起身,发现周围没有趁手物件,便伸手准备解腰带,
四位大明后世皇帝顿时大惊,
朱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朱由检父子立刻跪行向前,来到太祖爷两侧准备阻拦,
朱载垕第一次见这种架势,震惊之余,立刻催动思绪想着“破局之法”,
太宗爷也算帮自己说话才会遭殃,
自己不能不讲义气,
“太祖爷息怒,”
“您万不可为了臣孙,教训太宗爷,”
“损了臣孙功德事小,伤及大明社稷的福德事大!望两位老祖宗务必保持和睦。”
朱由检父子闻言一愣,立刻开口附和,劝解太祖爷息怒,
朱棣也识趣地跪地告饶,
“老四,咱今日看在朱载垕的份上,饶你一回。如有下次,咱回洪武朝打断你的腿。”这太庙偏殿乃天赐机缘之地,朱元璋也担心自己在此动粗会不慎伤及大明社稷。
他放下狠话,坐回了主位上,拿起稿纸,继续阅读,
“...洪武二十六年除夕前夜,诗词双绝的革新派能臣,礼科都给事中林豪,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主动到访红袖坊,设宴接待挚友,”
“林豪酒兴大起,与一众挚友豪饮数坛,并劝导作陪的花魁如烟姑娘从良...”
“席间,众人再度诵读林豪早年短诗作品《自由与爱情》,”
“如烟姑娘顿悟,于次日花钱自赎,洪武第一花魁永远淡出欢场...”
“而林豪在亥时三刻更声响起时,表示要奉旨履行自己的承诺,给皇帝和朝廷一个交代,敬了众挚友一满杯,”
“在问后厨要了一大块豆腐之后,就离席而去,”
“自此以后,青楼楚馆只有林豪感化花魁的传说,再无他的踪迹,”
“坊间有传言,他在秦淮河畔飞升了。。。”
看完全部内容,朱元璋没好气地将稿纸丢到桌案上,
野史就是野史,记得的都是什么玩意?
这混球虚的不行,还能劝花魁从良?
还写过短诗《自由与爱情》?这混球有疾,始终孑然一身,懂啥叫爱情?
还飞升了?咋不说他入地了?
“这份稿纸所记的内容,根本没有参详价值,”
“没有符合林豪行事的点。”
朱棣却是下意识地说道,“儿臣觉得未必,”
“在儿臣的记忆中,林豪重誓言,重承诺,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倾尽全力做到,”
“这里写他说要给父皇和朝廷一个交代,就一定是去做了什么。”
朱元璋眼眸再度一寒,
这混账老四,不跟咱辩几句是不舒服么?
真当咱不会去打断他的腿么?
等等,
林豪一定是去做什么?做交代?承诺?
这混球,好像立下过年商税收入一千万两的军令状啊!
朱元璋没有回应朱棣,重新拿起两份稿纸,开始从头到尾细读一遍,
读完之后,
又从桌案上的稿纸堆中翻出,之前的那份《被遗忘的洪武解海纪实》,
对着三份稿纸内容综合分析一番之后,
朱元璋将稿纸往桌案上一放,站起身点着头说道,
“一切都说的通了!”
这混球立下过一千万两商税的军令状,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千万两是完不成的,
咱也没打算真的拿这条处置他,只是下了严旨,意在敲打他,要好好办差,
不过到了年底那会,
咱因为收益分红的事,申饬了他,
他悲愤不已,就真的服毒自尽了,还不忘带上一块豆腐,算是奉了咱,找块豆腐撞死的旨意,
这混球太过于刚直,一点都不肯服软,
现在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办了。
思虑之际,
只听朱棣说道,“父皇,您又想通了什么?”
“当务之急,还是得有作为,您得保住林豪,”
“千万不能随意申饬他,”
“还有那个官营商行收益分红,万不能乱分掉。”
朱元璋闻言,微微颔首,
老四,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咱要在官营商行的事情上,坚定地支持林豪,
能不分红就不分红,
只要保得这混球在,所有收益就在官营商行里,
官营商行也不会经营混乱,陷入亏损,
银子跑不掉,咱也不亏。
不对,
好像哪里有问题啊!
“老四,说起这分红,”
“咱记得你好像没有给官营商行投本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