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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冰面在马蹄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李自成勒住缰绳,望着河南境内灰蒙蒙的天空,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凝成霜花。“陛下,前面就是白旺将军的防区了。”养子李双喜策马上前,他左臂的箭伤还没好利索,说话时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三日后,汝州北城外的空地上,白旺带着五万大军列队相迎。这位大顺朝的果毅将军穿着件崭新的的锦袍,身材也有些发福,见了李自成赶紧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在雪地里:“罪臣白旺,参见陛下!未能北上驰援,罪该万死!”

李自成虚扶一把,目光扫过他身后的队伍——五万兵马东一群、西一堆,根本看不出阵型,显然是久未操练,再看看百旺这有些发福的模样,李自成心已有了定论。再仔细看那些士卒,有扛着生锈长枪的,有攥着削尖木棍的,还有些老卒怀里揣着冻硬的窝头,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最扎眼的是队伍后面夹杂着不少十岁左右的半大孩子,不少人缩在后面,见了李自成的仪仗,吓得直往人后躲。

“起来吧。”李自成的声音有些发沉,“你麾下能战的,有多少?”

白旺脸一红,嗫嚅道:“回陛下,除去老弱眷属,能披甲上阵的...能有一万二千人。”

“放屁!百旺,我走时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操练队伍,你就给我练出来这么个玩意儿?还能有一万二披甲上阵杀敌?你当我老李瞎还是傻?就这能挑出来五千人就不错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原来是陈永福带着七百多骑马的亲兵来了,他身后跟着儿子陈德,四千营兵大半没有盔甲,虽也是个个吃不饱饭的模样,却比白旺的队伍整齐得多。

“末将陈永福,参见大顺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陈永福双膝跪地,铁甲碰撞发出脆响,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李自成身边那五千残兵——个个面带风霜,却身姿挺拔,虽然不少人空着双手,没了兵器、马匹,但眼神中却透着股狠劲。

三路人马合兵一处,进城休息,帅府议事厅内点起数十支火把,映得“大顺”龙旗猎猎作响。李自成手指敲着案几上的地图,案角堆着各营报上来的名册:“朕带来的五千,是从潼关杀出来的老营精锐,战马剩了不足千匹,弓箭十停去了六停。”他看向白旺,“你的五万,朕瞧着能算兵的,顶多也就万把人。”最后目光落在陈永福身上,“你那四千,七百亲兵是骨血,剩下的...怕是也难当大任。”

陈永福低头应道:“陛下明鉴。末将麾下多是河南本地兵,这粮饷到现在也没解决,心气还没理顺。”他心里清楚,李自成这是在掂量家底,也是在敲打自己,免得自己这个地头蛇生出异心。陈永福老于军伍,这一路上对李自成麾下这近七万大军私下里也是粗略看了一眼。这些人马看着唬人,实则跟旧时的明军没啥两样,“就百旺那五万兵马,还能有一万算兵?呸!能捡出来五千都烧高香了!”陈永福暗地里想着。

“粮草还能撑几日?”李自成问道。

白旺脸色更难看了:“回陛下,汝州仓里只剩万石杂粮,掺着野菜省着点,勉强够咱们七万张嘴吃十五日。”

帐内霎时安静下来,只有火把噼啪声。李自成猛地拍案:“不够,你就去征借!这点事还用朕教你吗?百旺,你即刻率部攻打周边坞堡,凡有粮有马者,尽数征缴!敢反抗的,格杀勿论!”

白旺领命而去,心里却叫苦不迭。河南遭了十几年兵灾,寻常百姓早就逃光了,剩下的都是些筑坞自保的豪强。这些人墙高壕深,靠着宗族和田土对佃户的人身依附关系,保卫乡土的团结劲比官兵可强得多,加之豪绅们私下里不惜血本买的铳炮、打造的兵器,哪是那么好惹的?

果然,三日后消息传来:白旺去攻郏县张家堡,被人家用佛郎机炮轰得人仰马翻,折了三百多人,连他亲卫营的都司周凤梧都被流弹打断了腿。

“废物!”李自成把茶盏掼在地上,碎片溅到陈永福靴边,“陈将军,你在河南多年,可知哪个坞堡最肥?”

陈永福拱手道:“陛下,叶县九宫山的朱家堡,是河南第一富户。朱家世代为官,堡内藏粮不下十万石,族人、佃户不下三千,金银更是不计其数。听说他这些年偷偷托人陆续从南面高价买了武昌兵工厂的步枪三百多支、后膛炮四门!堡主朱养民是前明举人,当过一任知县,因为贪鄙无度被罢官。他为人阴狠,喜欢把事做绝,去年就杀过咱们大顺派去的一个征粮官。”

“娘的,就打朱家堡!拿他这个土鳖开刀!”李自成站起身,腰间的佩剑撞到案角,发出清越的响声,“朕倒要看看,这朱老爷到底是吃了什么兄弟豹子胆,敢杀朕的征粮官!”

李自成之所以要亲自去。一来是昨晚李自成得到了派去侦查追兵情况的斥候带来了追兵的详细情报。吴三桂率领近五万大军正在身后追来,其中关宁骑兵万人,关宁步兵两万,沿途投降过去的大顺军、明军约有两万。不过因为气候寒冷,加之投降的明军士气不高,所以速度不快,估计得十天左右才能到。至于多铎所部一万满洲八旗兵以及孔有德、尚可喜的两万汉八旗则被派去了西北,意图彻底收取榆林、甘肃、宁夏各处,以获取明军在西北为数不多的精兵。追兵的威胁大减。

二来是想借这一战立威——白旺的狼狈让他颜面尽失,陈永福的观望更让他心头窝火,他得让这些人看看,他大顺皇帝还没垮。

九宫山的雪下得正紧,鹅毛大雪把山路盖得严严实实。朱家堡的青石墙在风雪中泛着冷光,四角箭楼里隐约有甲士走动,堡门紧闭,门楣上“朱家堡”三个鎏金大字被雪覆盖了大半,看着却仍透着股傲气。这堡虽说是堡,可是城墙却比寻常县城还要高,面积也快赶上了一个小县城的规模,可以说早已越制了,更不用说堡墙上架起的后膛炮,那可是能打开花弹的利器!可是在这乱世不如此恐怕他朱举人早被官匪吃得渣都不剩了。

李自成披着件棉袍,带着六个亲兵骑马出营,在堡南面的山坡上驻马探查。

这也是李自成多年来做流寇的习惯,做过边军的他见过好几次因为斥候怕死,不敢仔细抵近侦查,回来只是对上面瞎编乱讲一通,导致大军中伏、兵败的事儿。

所以他对斥候的汇报总是天然的不放心,条件允许时总会亲自去侦查确认一番才能安心。

“陛下,您看那南城墙。”亲兵队长刘三虎指着西北角,“上面架着的,像真是李明那边造的后膛炮。”

李自成举起单筒望远镜——这是从中间商那里高价买出来的物件,当然也是李明的武昌兵工厂生产的。此时镜片上蒙着层薄薄的水汽。

他抹去水汽细看,果然见南城墙那里架着两门黑黝黝的炮,炮口正对着山下的小路。“堡墙高三丈,护城河结了冰,却有丈许宽。”他低声道,“东南角像是个薄弱处,墙皮看着有些剥落。跟斥候探查到的情况差不多。我们回去吧。”

正说着,忽听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刘三虎猛地将李自成按在马背上,一支弩箭擦着李自成的头皮飞过,钉在旁边的松树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有埋伏!”刘三虎嘶吼着拔刀,二十个亲兵瞬间围成一圈,将李自成护在中间。

松树林里窜出百十个百姓打扮的壮汉,为首的是个穿锦袍的中年胖子,手里握着柄象牙柄腰刀,正是朱家堡主朱养民。“李自成!你这流贼也有今日!”朱养民冷笑,“去年你杀我兄长,今日我便取你狗命,为河南百姓报仇!给我放枪,打死他们!”

五十多个手持步枪的汉子快步上前,举起步枪,也不瞄准,大致对着李自成等人的方向就扣动扳机。

“砰砰砰”一时间弹雨如蝗,亲兵们急忙举盾格挡,却挡不住步枪子弹的威力。刘三虎左肩头中了一枪,仍嘶吼着护在李自成身前高呼:“陛下快走!往东边林子里跑!”

李自成翻身下马头借着马身做肉盾,躲过了这一轮致命的弹雨。却见朱养民身边冲出个红脸膛的汉子,手里挥舞着柄镔铁大刀,正是朱家堡的护院头领王二楞。这汉子是个亡命徒,去年亲手杀过一个大顺的征粮官,此刻见了李自成,眼睛都红了,嗷嗷叫着扑上来。

“陛下小心!”仅剩的一个亲兵挺枪去刺,被王二楞一刀劈断枪杆,顺势抹了脖子。鲜血溅了李自成一脸,他怒喝一声,挥剑去战王二楞。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个回合,李自成毕竟连日奔逃,体力不支,被王二楞一刀逼得踉跄后退,脚下一滑,竟摔下了半丈高的土坡。

“抓住他!”朱养民大喊。王二楞跟着跳下坡,举刀就剁。李自成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王二楞一脚踩住胸口,那柄镔铁大刀带着风声落下,正劈在他的脖颈之上,鲜血在雪地上喷溅出一片灿烂的红晕,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滚落在旁,口中还冒着最后的一丝丝热气。

“陛下!”坡上的刘三虎目眦欲裂,疯了似的想冲下来,却被数支重新装弹后的步枪射穿了胸膛,重重倒在雪地里。剩下的亲兵也早已尽数战死,鲜血染红了南坡的雪地,很快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

朱养民走下坡,踢了踢李自成的尸体,啐了口唾沫:“把他脑袋割下来,挂在堡门楼上!”

大顺军的营地炸了锅。当李自成被杀的消息传回后,白旺当场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皇后高桂英哭晕在了当场;陈永福皱着眉,悄悄对儿子陈德使了个眼色;李双喜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叔!您怎么就死了啊!”

帐内吵成一团,果毅将军张鼐拔刀喊道:“陛下驾崩,我等当赶紧立一个新皇才是!”却被制将军刘体纯拦住:“都这时候了,还皇帝啥呀!依我看,白将军兵马最多,当推举白将军为主帅!”白旺连忙摆手:“我不行,论资历怎么比得上刘将军您?还是刘将军来吧!”

正争执间,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来报:“禀报各位将军,昨晚吴三桂大军突然加速前进,如今大军已过汝州,距离此地已不到三日路程。”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这时候才意识到似乎中了吴三桂的缓兵之计了!纷纷破口大骂。

陈永福突然开口:“诸位,静一静。吴三桂大军已过汝州,不出三日便到。眼下不是骂他的时候,该想想退路了。”

众人霎时安静下来。李双喜抹了把脸:“陈将军想走?”

陈永福拱了拱手:“末将不敢。只是大顺气数已尽,再守下去也是徒增伤亡。末将打算南下,去投奋武朝廷。”

“叛徒!”张鼐怒喝着拔刀,却被陈永福的亲兵拦住。陈永福冷笑一声:“张将军何必动怒?识时务者为俊杰。”

厅内众将大怒,正要拔刀之时,高夫人悠悠醒来,见此怒喝道:“都住手!自成刚死,尸身都没找回来,你们就要内斗不成?”见众人默然无语,她语气稍缓:“陈将军本就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强扭的瓜不甜,就放他离去吧。只是还望陈将军看在亡夫面上,投了李明麾下后,不要与我大顺军为敌。”

陈永福抱拳道:“我陈某人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投靠陛下之时,陛下不追究犬子当年射伤之罪,我今后也不定会与大顺军为难!”

说罢,他带着儿子陈德和四千兵马,连夜拔营南下,前去投奔李明。

李双喜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此时火拼无异于自杀。他和高夫人、刘体纯、白旺勉强议定,往西撤退,到汉中去,依托地形与清军周旋。可他们没料到,李自成一死,大顺军就没了魂,不少头领对前途失望,偷偷带队伍去投了吴三桂,还把大顺军的虚实和盘托出——包括他们的撤退路线和兵力部署。

次日黎明,关宁铁骑如潮水般涌来。吴三桂亲率一万骑兵冲锋,马蹄踏碎了雪地,也踏碎了大顺军最后的抵抗。白旺的人马一触即溃,那些拿着木棍的老弱哭爹喊娘,把李双喜的五千精锐冲得七零八落。

“杀啊!”刘体纯挥舞着长矛,杀得浑身是血,却被一支冷箭射穿咽喉,倒在乱军之中。张鼐带着残部往密林里冲,却被清军的燧发枪营拦住,燧发枪齐发,铅弹像雨点般落下,他身中数弹,仍嘶吼着往前冲,最后力竭而亡。高桂英虽是女流,却巾帼不让须眉,也战死在了乱军之中。

混乱中,牛金星骑上一匹早已准备好的快马。马背上驮着沉甸甸的包裹,里面是这几年搜刮的金银。正要跑,忽见不远处还在发呆的宋献策,“宋老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牛金星的声音发颤,锦袍上沾着污泥,早已没了往日的斯文。

宋献策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营地,叹了口气:“走吧,这大顺的气数,尽了。没想到咱们两个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最后……”两人换上百姓的衣服,宋献策也骑上自己的马,混在逃难的人群里,一路策马往南,从此再无音讯。

三日后,陈永福带着四千人马到了南阳城外。王铁牛的骑兵师早已在此等候——那些红衣骑兵个个披着半身铁甲,腰间挎着左轮手枪,马背上还挂着手榴弹,远远望去,像一团团移动的火焰。

“陈将军,我家师长在营中候着。”师部通信参谋赵子慧勒住马,他腰间的左轮手枪在阳光下闪着光,“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我骑兵师,就得守我师的规矩,违者军法处置。”

陈永福连忙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看着那些骑兵胯下神骏的战马,再看看自己手下骑的劣马,心里暗暗咋舌——李明的家底,比他想象的还要厚。

帐内,王铁牛正擦拭着他的骑兵刀。见陈永福进来,他抬了抬眼皮:“陈总兵倒是识时务。”

陈永福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末将愿归降奋武朝廷,为李都督效犬马之劳。”他知道,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朱家的天下,也不是大顺的天下,李明才是江南的真主。

王铁牛笑了笑,把刀扔给他:“你那七百家丁,倒还有几分战力,暂编为一个独立团,由你儿子陈徳当团长。你暂时挂个河南副总兵衔,跟在我身边我学学怎么练兵。我这也不是故意折辱于你,你也看见了,我们新军骑兵师的装备与你们前明可是不同,这战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带你熟悉了,都督必定会对你委以重任的。”

陈永福连忙应下,心里却松了口气。他看了眼身边的儿子陈德,知道这一步走对了——至少,陈徳的未来有保障了。

而九宫山的深处,几个侥幸没死的大顺将领正躲在岩洞里。李来亨裹着块破布,望着洞外的风雪,声音嘶哑:“咱们往哪去?”

高一功叹了口气:“往南,去夔东。那里山高林密,或许能撑几日。”

洞外的雪越下越大,掩盖了血迹,也掩盖了那些曾经的雄心壮志。朱家堡的门楼上,朱养民看着李自成的首级,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又流下泪来:“大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三日后,吴三桂的得胜之军到了九宫山。朱养民捧着李自成的首级,带着堡里的族人、佃户们出城迎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平西王驾临,小堡主有失远迎。这是李自成的首级,献与王爷做贺礼。”

吴三桂坐在马上,瞥了眼那血淋淋的首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朱堡主倒是有功。”他身后的大将马宝上前一步,朗声道:“王爷有令,朱家堡献逆首有功,赏白银百两。另,大军急需粮草,着朱家堡三日之内,缴粮一千石,白银一万两,以充军饷。”

朱养民脸上的笑僵住了,忙不迭地躬身:“王爷,小堡历经兵灾,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嗯?”吴三桂眉头一挑,腰间的佩刀瞬间出鞘,刀光映着雪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朱堡主是想抗命?”

马宝也适时的上前一步逼问道:“姓朱的,你堡墙上架的可是李明那边造的后膛炮?还有身后庄民手里拿的不是李明那边的步枪吗?你是不是和南明那边又勾结?说!”

朱养民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不敢!小堡这就去备!”他看着吴三桂策马入城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剜似的——杀李自成,一半是报仇,一半是想讨清军的好,求个官身保家产,没成想竟引来了这么一尊催命佛。

堡里的库房被翻了个底朝天。佃户们被驱赶来搬粮,银库里的元宝被一箱箱抬走,连朱养民费尽心思买来的四门后膛炮、三百支步枪也都被吴三桂收缴了。三日后,当最后一袋粮食被运出堡门,朱养民站在空荡荡的库房里,看着墙角那群衣衫不整的女眷,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老爷,这吴三桂忒不是个东西了,不光抢了咱们的银子、粮食、武器,连咱们的地契都烧了,佃户们都跑了。族内其他各房女眷也都被糟蹋了,都在闹腾呢,咱们……咱们怎么办?”王二楞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朱养民抹了把泪,望着屋顶的破洞,雪正从那里飘进来,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他杀了李自成,报了仇,可家产没了,妻子、女儿们的清白也全毁了,积攒的家业也全没了,宗族也要散伙了。

“还能怎么办?”他苦笑一声,声音嘶哑,“守着这空堡,等着李自成的残部来报仇吧。”

“老爷……”王二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朱养民无力地挥手打断:“你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都搬走吧。走吧,走吧,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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