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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耀武扬威的叫阵,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命令般的宣告。

然而,这其中蕴含的自信与霸道,却比任何挑衅都更具冲击力。

联军阵中,一阵难以抑制的骚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无数道目光,带着恐惧、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齐刷刷地投向了中军位置,那面猎猎作响的“武”字大纛之下。

武阳立马于旗下,面色平静如水。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刻。身为联军中公认的、唯一可能与东方霸稍作抗衡的顶尖战力,他若避战,联军士气将在对方这无形的压力下瞬间崩溃,岳西防线可能不战自溃。这一战,无可避免。

“元帅!”

李仲庸急声道,脸上满是担忧,

“东方霸凶名在外,您……”

赵玄清也沉声道。

“元帅,不如依城固守,暂避其锋!”

武阳缓缓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劝阻。

他的目光越过遥远的距离,与阵前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对视着,眼中没有畏惧,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审慎。

“不必多言。此战,关乎军心士气,我必须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只有身边核心几人才能听出的深意。

“况且……有些东西,不亲自感受,永远不知道深浅。三十合……我会把握好。”

说罢,他轻轻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希津津一声长嘶,驮着他,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联军阵型,向着那片死亡的真空地带驰去。

两军阵前,数十万道目光的注视下,武阳与东方霸,终于正面相对。

没有客套,没有通名。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撕开。

两人之间那片不足百步的空地,不再是寻常的尘土与草屑,而是化作了一道生死界限,一道气势交锋的无声战场。

武阳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东方霸身上弥漫开来的,并非单纯的杀气,而是一种更为厚重、更为原始的“势”。

这“势”如同铅云压城,沉甸甸地笼罩下来,让他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耗费比平日更多的气力。

他握紧银鳞枪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但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死死锁定着那道如山岳般的身影。

在武阳进入一定距离的刹那,那积累到顶点的“势”轰然爆发!

东方霸动了!

他胯下的乌骓马仿佛与他心意相通,筋骨齐鸣,四蹄刨地间甚至不曾扬起多少尘土,整个躯体便如一张拉满的强弓射出的箭矢,瞬间爆发出恐怖绝伦的速度,如同一道撕裂天幕的黑色闪电,直冲而来!

那杆通体黝黑、毫无光泽的浑铁镔铁枪,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又仿佛沉重如山,就那样简单至极地平举前刺。

枪尖在极速中轻易地撕裂了前方的空气,并非尖锐的嘶鸣,而是发出一种低沉而恐怖、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呜咽声!

那不再是一杆铁枪,而是一条从沉眠中彻底苏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獠牙的恶龙,带着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志,直刺武阳心口!

简单,直接,霸道!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没有任何多余的变招,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经过千锤百炼的力量与速度!

这一枪,已然摒弃了所有浮华,回归到了杀戮的本质。

武阳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视野里只剩下那一点不断放大、携带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枪尖。

在他气机感应的刹那,体内苦修多年的降龙枪法早已如受到威胁的怒龙,自主奔腾流转,瞬间提升至巅峰状态,汹涌澎湃的力量充盈着四肢百骸。

丹田气海翻腾,经络穴窍舒张,将他的精气神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深知,这一枪绝不能硬接!

那其中蕴含的力量,超出了他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念头电转间,武阳手腕猛地一抖,那杆陪伴他征战多年的银鳞枪,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枪身划出一道优美而灵动的弧线,后发先至,枪尖寒芒闪烁,如同在草丛中窥伺良机、骤然发动攻击的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斜斜地点向东方霸那杆浑铁镔铁枪的枪杆前端七寸之处!

那里,正是力量传递的一个微妙节点。他试图以点破面,以柔克刚,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化解这足以开山裂石、沛莫能御的一击。

这正是他家传绝学,降龙枪法中的精妙守式——“龙鳞卸甲”!

“叮——!”

一声并不算十分响亮,却异常刺耳、直透耳膜的金铁交鸣声猛然炸开!

双枪交击的瞬间,预想中的巧妙引导并未完全实现。

武阳只觉得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如同洪荒时代席卷天地的巨浪般的恐怖力量,沿着银鳞枪的枪身奔腾咆哮而来!

那力量不仅刚猛无俦,更蕴含着一种撕裂、摧毁、碾压一切的霸道真劲!

他灌注于枪身,原本凝练如银汞的降龙真劲,在这股狂暴至极的力量面前,竟如同涓涓溪流撞上了铺天盖地的海啸,瞬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冰消瓦解!

“唔!”

武阳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持枪的双臂剧震,骨头仿佛都要被震散架一般,强烈的酸麻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半边身体。

胯下那匹亦是百里挑一的战马,通灵般发出一声悲嘶,四蹄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巨力带得向后“噔噔噔”连退数步,蹄铁与地面剧烈摩擦,划出几道深深的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

仅仅一合,高下立判!

东方霸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冷漠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真的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扰人的苍蝇,不值一提。

乌骓马前冲之势没有丝毫减缓,仿佛与主人共享着同一个狂暴的灵魂。东方霸借着前冲与碰撞的回力,浑铁枪顺势回旋,划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半圆,带着一股比直刺时更加狂暴、更加肆虐的劲风,如同一条巨大的钢鞭,施展出横扫千军的态势!

枪风过处,呜咽声变成了沉闷的雷鸣,地面上的尘土、草屑、甚至是细小的碎石,都被这股恐怖的气流卷起,形成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扭曲空气的灰黑色激波,朝着武阳拦腰袭来!

武阳咬紧牙关,甚至能尝到齿缝间因用力过猛而渗出的丝丝腥甜。

他将毕生所学、对降龙枪法的理解施展到了极致。

丹田内的真劲如同燃烧般疯狂输出,灌注于银鳞枪之上。

刹那间,枪影重重,化作一道道、一片片虚实相生的银色幻影,将他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或如灵犀点水,精准点击;

或如柳絮随风,轻柔拨动;

或如鹞子翻身,巧妙上挑;

或如藤蔓缠树,柔韧周旋。

他将真劲催谷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枪尖偶尔甚至能透出寸许凝实如实质的银色毫芒,这显示他对真劲的掌控已然登堂入室,距离凝聚枪罡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彻底放弃了硬碰硬的愚蠢念头,转而全力周旋,将降龙枪法中的灵动、变化、借力打力之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捕捉着东方霸力量运行的每一丝轨迹,战斗节奏的每一次微妙变化,试图在那看似完美无缺、浑然天成的攻势中,寻找着那几乎不存在的、转瞬即逝的破绽。

“铛!”“锵!”“轰!”

两马交错盘旋,蹄声如雷!

一黑一银两道枪影纵横交错,每一次的碰撞,都不再是简单的金属交鸣,而是真劲与力量的疯狂对撼,爆发出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巨响,以及四散飞溅、如同烟火般绚烂却充满死亡气息的火星。

气劲交击产生的余波,如同无形的利刃,疯狂切割着两人周围的地面,坚硬的土石被层层刮去,尘土漫天飞扬,形成了一个直径数丈、生人勿近的小小死亡区域。

武阳已然将自身的武艺、真劲、乃至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战斗智慧,都压榨到了极限。

他此刻,正如一叶孤零零的扁舟,挣扎在由东方霸的枪势所化的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之中。

扁舟随时都可能被下一个巨浪拍得粉碎,被下一阵狂风撕成碎片,却又总能在千钧一发、生死立判之际,凭借着一手精妙绝伦、超乎想象的枪招,配合着险到毫巅的身法移动,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足以致命的攻击。

他的银鳞枪,时而如潜伏已久的灵蛇骤然出洞,角度刁钻,轨迹狠辣,直指要害;

时而又如云中穿梭的游龙,惊鸿一现,缥缈难测,于不可能处发起反击。

他在学习,在适应,在感受,在竭尽全力地体会和理解着东方霸那恐怖力量运行的方式、那压迫性战斗节奏的内在韵律、以及那霸道真劲中蕴含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毁灭本质。

然而,绝对实力的差距,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令人绝望,如同天堑鸿沟,难以逾越。

东方霸的枪法,已然达到了某种“大道至简”的境界,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多余的修饰和变化,每一枪都遵循着最直接的力学轨迹,却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和不屈不挠、摧枯拉朽的武道意志。

他的真劲,更是刚猛暴烈到了极致,性质独特,如同烧红的烙铁,又如同奔腾的岩浆,带着一股灼热与碾压的双重特性,仿佛能湮灭、碾碎前方一切形式的阻碍。

武阳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而是在对抗一座正在隆隆移动的、无法摧毁的金属山岳,又像是在徒劳地抵挡一道从九天倾泻而下、永不枯竭的奔腾熔岩!

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不仅作用于身体,更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十合,二十合……激战之中,武阳那双原本稳定如磐石的手,虎口已然被反复传来的巨力震得崩裂开来,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银鳞枪冰冷的枪杆,带来一种湿滑而黏腻的触感。

他的内腑受到剧烈无比的震荡,气血如同沸水般翻腾不休,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多次涌到了喉咙口,又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强行咽下。

那杆千锤百炼的银鳞枪,在那柄似乎无坚不摧的浑铁镔铁枪的连续重击下,不断发出细微却令人心颤的嗡鸣,仿佛是不堪重负的哀鸣,枪身上原本流转的熠熠银光,也在这一次次的碰撞中,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到了第三十合左右,东方霸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或者,他觉得这场实力悬殊的试探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眼中寒光骤然一闪,如同夜空中划过的冰冷闪电!

那杆浑铁镔铁枪猛地一个违背常理的诡异加速,仿佛瞬间突破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枪尖在高频震颤中,由于速度过快,竟然瞬间幻化出三道凝实无比、几乎与本体无异的黑色枪影,如同三条从地狱探出的毒龙獠牙,分刺武阳的眉心、咽喉和心口三大致命要害!

速度快到了人类的反应极限!力量凝聚到了无坚不摧的程度!

武阳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知道,决定生死的时刻,到了!

他早已在之前的周旋中,凭借战斗的直觉预料到对方可能会有这样决绝的杀招,也早已在心底模拟了无数次,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然而,他并没有选择孤注一掷、两败俱伤的死命相搏。

在生死关头,他做出了最理智,也最无奈的选择。

他将体内残存的所有真劲毫无保留地爆发,银鳞枪在身前急速舞动,枪影层层叠叠,化作一片前所未有、密不透风的银色光幕,如同无数片紧密排列的龙鳞,试图构建起最后的防线。

同时,他的腰腹核心力量爆发,身体如同折断般,极力向后仰倒,几乎是完全贴在了马背之上,试图最大限度地避开要害!

“叮!叮!砰!”

连续三声爆鸣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前两道最为迅疾的黑色枪影,被那舞动到极致的银鳞光幕险之又险地格开,枪尖与枪身摩擦,爆发出两团刺眼夺目的火星,如同夜昙绽放。

但第三道,也是最为凝聚、蕴含了东方霸八成以上功力的致命枪影,却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姿态,强行突破了银鳞枪防御的极限,并非击打在枪尖,而是重重地点在了银鳞枪的枪杆中段!

“轰——!”

一股远超之前所有碰撞的恐怖巨力,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于此刻猛然爆发!

武阳只觉得仿佛被一头全速狂奔的洪荒巨象正面撞中,五脏六腑瞬间移位,银鳞枪发出一声凄厉无比、如同悲鸣般的震响,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沿着枪身传递而来,他再也无法握持。

长枪几乎要脱手飞出!

他再也压制不住那翻江倒海般的气血,“噗”地一声,一大口鲜红的血液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凄艳的血雾。

他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断线风筝,再也无法稳住身形,从马背上倒飞出去。

在空中,他凭借着最后的本能,勉强调整了一下姿态,最终踉跄着重重落地。

双脚甫一沾地,便完全无法卸去那恐怖的冲击力,“蹬蹬蹬蹬”一连向后倒退了十几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直到最后,才猛地将银鳞枪的枪尾死死插进地面。

借助大地的支撑,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武阳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胸口剧烈起伏,气息紊乱到了极点,那杆插入土中的银鳞枪,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柱。

武阳败了。

果然,未到四十合,便已惨败!

东方霸勒住战马,并未追击,只是冷漠地看着武阳,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或者一个……已经证明了的蝼蚁。

他缓缓收回浑铁枪,甚至没有再看武阳第二眼,仿佛击败对方,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就在武阳败退吐血、身形踉跄的瞬间,东方霸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但最终还是没有。

他只是将手中的浑铁镔铁枪,向着联军的方向,轻轻一挥。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

“杀——!!!”

魏阳军阵中,积蓄已久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呐喊声骤然炸响!

黑色的潮水,开始了汹涌的澎湃!

前排的重甲步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前推进。

紧随其后的,是如同丛林般密集的长枪兵,再后面,是引弓待发的弓箭手方阵!

整个魏阳军,如同一个精密而冷酷的杀戮机器,开始向着联军防线,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而联军方面,主将败阵吐血,那景象如同冰水浇头,让原本就因东方霸之威而心怀恐惧的士卒们,士气瞬间遭到了重创!

尽管各级将领声嘶力竭地呼喝,试图稳住阵脚,但那股无形的恐慌,还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顶住!弓箭手,放箭!”

赵玄清厉声高呼。

箭雨腾空,落入魏阳军前进的队列中,溅起些许血花,却根本无法阻挡那黑色潮水推进的步伐。

魏阳军的盾牌如同铜墙铁壁,箭矢射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难以造成有效杀伤。

很快,两军的前锋如同两道巨浪,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轰——!”

兵刃碰撞声、骨骼碎裂声、垂死惨叫声、愤怒的咆哮声……瞬间交织成一曲残酷无比的死亡交响乐!

战线的最前沿,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

靖乱军的士卒们虽然心中恐惧,但毕竟是经历过庆州血战的精锐,依旧在军官的带领下,拼死抵抗。

赤虎营的悍卒们结阵向前,试图用血肉之躯挡住魏阳军的推进;

青龙营的士兵则利用长枪的优势,从缝隙中不断刺击。

楚烈军的士兵们,虽然士气低落,但在求生本能和身后即是绝境的逼迫下,也爆发出了最后的血性,与敌人绞杀在一起。

然而,魏阳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们的士兵更加高大强壮,装备更加精良,配合更加默契,尤其是那股因主将无敌而带来的高昂士气,让他们如同打了鸡血般悍不畏死。

往往需要两三名联军士兵,才能勉强换掉一名魏阳军甲士。

更可怕的是,魏阳军阵中,那些身经百战的基层军官和武道好手,如同锋利的刀尖,总能找到联军防线的薄弱之处,猛地突入,造成局部的崩溃。

联军防线,在魏阳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凶猛攻击下,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多处被撕开缺口。

武阳在亲兵的护卫下,已经退回了本阵。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计划得逞的深邃。

他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仔细观察着战场。

他知道,岳西外围的平原防线,守不住了。

东方霸的兵锋之盛,远超预计,硬拼下去,只会让联军宝贵的兵力白白消耗在此地。

“传令!”

武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

“各营交替掩护,放弃外围防线,退守岳西城垣!依托城墙,再行抵抗!”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联军开始且战且退,向着岳西城墙的方向收缩。

撤退的过程,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了一场更加惨烈的屠杀。

魏阳军衔尾追杀,箭矢如同飞蝗般落下,不断有落在后面的联军士兵被砍倒、射杀。

鲜血染红了撤退的道路,尸体枕籍。

当最后一批联军士兵狼狈不堪地退入岳西城,拉起吊桥,关闭城门时,城外的平原上,已经铺满了一层暗红色的“地毯”。

旌旗、兵刃、残破的甲胄、以及无数具失去生命的躯体,共同诉说着这场首次大规模交锋的残酷。

魏阳军并未立刻攻城,而是在城外重新列阵,黑色的军阵如同乌云,将岳西城团团围住。

中军大旗下,东方霸依旧端坐于乌骓马上,冷漠地眺望着这座即将被他碾碎的城市。

岳西城头,联军士卒们惊魂未定,看着城外那无边无际的黑色浪潮,以及浪潮前端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名为绝望的情绪。

东方霸的锋芒,仅仅一次展示,便已让联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并彻底认识到了,他们与这位天下第四神将之间,那令人绝望的差距。

首战,联军惨败。

岳西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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