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想要把他千刀万剐,投江喂鱼的恨意,在她那对美眸之中肆意的流转。
花一梦缓缓站起了身,她没有去打开那扇保险柜的门,她对里面的物品不感任何的兴趣。
而她在抬手之间,把寺远凡的照片打落在地,滑出了很远的距离。
而后她带着极致的怒意,将整个身子站在了镜框上面,用双脚使劲的踩踏。
直到镜框被踩的粉碎,寺远凡原本带着微笑的照片,在地板与她的鞋底之间,竟然被摩擦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花一梦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卧室,她没有留恋此地,义无反顾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砰”
直到房门在她身后被狠狠的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污浊之气,只留下了满屋子的惊愕与寂静。
玖自洲则像名小跟班一样,他蹙起眉头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他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样的言辞去劝慰她,才能让花一梦受伤的小心灵,不再雪上加霜。
他能懂她内心里的凄苦,就好比他因为秉彧的离开,而成为他内心深处,永远无法修复的伤疤。
直到花一梦钻进了奔驰车里,玖自洲坐在副驾驶室里,他除了默默的守候。
他甚至连想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安慰的力量,他都不敢有那个动作。
两人就那样沉闷的坐着,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听着彼此的心跳慢慢归于平静。
花一梦拿出了手机,她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选择按下了开机键。
手机屏幕上叮咚作响,跳出好几通伞君的未接来电,以及那没完没了的信息。
花一梦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她的美眸定格在柒成的来电上,静止不动。
最终,她没有给柒成回拨过去,而是调出了小范的手机号,毫不犹豫的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被自动挂断,听筒里也没有传出小范的任何声音。
花一梦有些不死心,她再次拨出了那串号码,依旧犹如石沉大海那般,无人接听。
她带着极致不耐烦的情绪,手掌狠狠拍在了方向盘上,奔驰车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花一梦如同疯魔了那般,她一口小白牙紧紧咬着唇瓣,第三次拨出了同一串数字。
就在她失望将要放弃之时,听筒里却传出了小范尽显沙哑的询问声:
“花小姐,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花一梦握手机的手腕,颤抖的快要拿不稳,那轻薄的机身,她简洁明了的说:
“小范,你现在哪里?我要立刻马上就见到你。”
花一梦语毕,听筒里就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小范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花小姐,我在景城西郊的殡仪馆,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吗?要不改天我们再约?我现在有事不方便出去跟你见面。”
小范刚说完,花一梦想都没想,她甚至都没有品味出小范话里的意思,就直截了当的说:
“小范,你就在那里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花一梦语毕,她连安全带都没有系上,已启动了车子,却被玖自洲柔声的制止了。
“花小姐,你要去西郊殡仪馆吗?你此时可明白,你要去的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吗?”
花一梦下意识望向了玖自洲,她并不理解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反而愤恨的说道:
“玖总,管他是上天还是入地,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我要问问他寺远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葫芦里装的都是什么狗屁膏药,否则,我死的不痛快活的也不畅然。”
花一梦语毕,她一把扯开了玖自洲的手臂,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刚冲出停车位。
却又猛然间停了下来,她偏过了头望向了玖自洲,语调淡淡的说:
“玖总,我的事跟你无关,你还是下车回到医院里去吧!没有必要跟着我到处惊魂不定。”
花一梦语毕,她伸出了一只手,使劲推搡着玖自洲的肩膀,那对美眸之中射出烦躁不安的神情,态度决绝的说:
“玖总,你如果不下去也可以,那你就坐在这上面好了,我自己下去打车。”
花一梦说完,她拉开车门就跳下了车,倔犟的向停车场出口处走去。
玖自洲有些呆愣,他实在猜不透。
一贯如小白兔一样乖巧可爱的花一梦,此时为何忽然变得如同,河东狮吼那般的淡漠。
他迅速下了车,迈着大长腿跟了过去。
花一梦的后脑勺像长了眼睛,她的身影迂回在车影之中,像在跟玖自洲赌气躲猫猫。
玖自洲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后退了几步呆站在悍马的车旁。
他就那样目不斜视,眼睁睁的看着花一梦再次钻入车里,疾驰而去。
他停隔了一分钟,咬了咬牙,如鬼魅那般悄然驾着车跟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白色奔驰停在了西郊殡仪馆门前的停车位上。
花一梦手指提溜着车钥匙,她迈着坚韧不拔的脚步,款款走进了殡仪馆的大门。
而崔律师跟小范,早已在门口等待着她的到来。
花一梦没有感觉到意外,她远远凝视着对面的两个男人,迈着沉重不堪的脚步,有节奏的走了过去。
在离几步远的距离时,花一梦在抛出车钥匙的同时,她冰冷至极的声音已问出了口:
“寺远凡人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崔律师跟小范微怔,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花一梦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如此的粗俗不堪。
小范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车钥匙,他没有说话,只是对花一梦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花一梦犹如女王那般,她目不斜视。
浑身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殡仪馆的内部里走去。
崔律师跟小范则跟在她的身后,两人面面相觑,虽不言语却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当花一梦踏入到殡仪馆,举办告别仪式的大厅之时,她犹如见到了鬼魅那般,惊讶的三魂七魄只剩下了一魂一魄。
在大厅的正中央,一张灵床周围摆满了黄色,以及白色混合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