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抬头一看,只见黄忠手持大刀,率领一队骑兵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无数汉军士兵。
原来,甘宁、徐盛的五千精锐早已在山谷中全军覆没,只有二人靠着熟悉地形,从山间小路跳崖逃生。
诸葛亮得知消息后,当即让黄忠率领剩余大军赶来接应庞德,没想到正好撞见孙策被围。
“苦也!”
孙策心中暗叫不好。
面对庞德、张任二人,他已左支右绌,如今再添一个黄忠,怕是今日要殒命于此。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支长箭突然从斜刺里射来,直逼庞德面门,同时传来一声大喝:“太史慈在此!汝等休伤我主!”
紧接着,周泰也率领一队残兵杀来,手中长刀挥舞,拦住了黄忠的去路:“周泰在此!汉将休得猖狂!”
黄忠见有人拦路,当即舍了孙策,挥刀与太史慈、周泰战在一处。
庞德、张任则继续围攻孙策,三人又成了一团混战。
恰在此时,甘宁、徐盛二人也狼狈地逃回了营中,他们看到孙策身陷重围,知道自己损兵折将,
唯有戴罪立功才能赎罪,当即大吼一声,率军冲上前,拼死拦住了庞德与张任。
孙策趁机摆脱纠缠,招揽残兵败将,朝着江边的水寨而去。
此时的周瑜已从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他知道此刻不是纠结如何中计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保住剩余的兵力。
他站在楼船之上,亲自指挥水军调动小船,往返于江岸与大船之间,接应溃败的陆军士兵。
江东军大多熟悉水性,营寨又紧邻江边,起火后许多士兵直接跳江逃生,再加上孙策率军拼死阻拦汉军、周瑜调度水军接应,最终十五万马步军中有十万余人得以逃脱。
汉军本想在岸边放箭射杀跳江的江东士兵,却被孙策的亲卫死死缠住,待周瑜的水军赶到,那些跳江的士兵已纷纷登上小船,安全撤离。
眼看孙策率领残部登上楼船,太史慈、周泰等人也虚晃一招,甩开对手,朝着江边逃去。
汉军将士虽想追击,却因忌惮江东水军的战船,不敢贸然靠近江边,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东军的船队缓缓驶向下游。
庞德、张任、黄忠三人收拢大军,站在被焚毁的江东营寨前,望着远去的江东船队,心中虽有遗憾,却也满是振奋。
……
长江下游的江面上,江东军的战船排成一列,缓缓向东行驶。
船帆低垂,往日里威风凛凛的水师战船,此刻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颓丧。
甲板上,挤满了从白帝城溃败回来的陆军士兵,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盔甲上还沾着烧焦的痕迹,脸上满是疲惫与惊魂未定。
江东大军经此一败,已然伤筋动骨。
水师虽见机得早,在火攻蔓延到水寨前便及时撤离,未受太大损伤,
可十五万马步军却折损近五万,剩下的十多万人虽侥幸逃脱,却也丢盔弃甲、士气大跌,没有一年半载的休整与补充,根本无力再发动战事。
孙策站在主舰的甲板上,望着滔滔江水,眉头紧锁。
他手中的古锭刀上,还残留着昨日厮杀的血迹,那是与庞德、张任交手时留下的。
想起昨夜大营被焚、将士溃逃的惨状,他心中便一阵刺痛——这是他征战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伯符,此战皆我之过。”
周瑜走到孙策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愧疚。
他已褪去了往日的从容,眼中满是自责,“是我小看了天下英雄,以为庞德无谋、张任寡智,
便想以连环计取巧,却没想到反落入他人圈套,以至于有此惨败,折损了五万子弟……”
孙策转过头,看着周瑜憔悴的面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豁达:
“公瑾,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自责?何况汉军此次是以有心算无心,我们事先毫无防备,棋差一招也在情理之中。
等回到荆州,我们整军备武,补充粮草,待将士们恢复元气,再卷土重来便是!”
他虽心中惋惜,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周瑜是江东的支柱,若是连周瑜都垮了,江东的士气只会更加低落。
周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仍难掩疑惑:“伯符,可曾探到,究竟是何人设下此计?
此人竟能料敌先机,将我们的每一步反应都算计得分毫不差,从识破伏击、诱杀甘宁,到夜赚大营,环环相扣,实在可怕。”
提起这个,孙策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周瑜:
“细作刚送来的消息。那庞德本已中了你的诱敌之计,即将踏入伏击圈,却被一个自称南阳诸葛亮、字孔明的儒生拦住。
是这诸葛亮识破了你的计谋,劝退了庞德;而后的连环计,包括“假意运粮”、诱杀甘宁、夜袭大营,也全是此人一手策划。”
“诸葛亮?”
周瑜接过密信,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满是震撼,“此人真有扭转乾坤之能、神鬼莫测之机?
虽然此战我们未曾防备,可观其用计,环环相扣,紧密相连,步步引人入套,却让人毫无察觉……这般智谋,我不如也。”
他征战多年,见过的谋士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人能像诸葛亮这般,将计谋铺陈得如此精妙。
尤其是以真为假、瞒天过海之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将粮草运进白帝城,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从一开始便掌控全局,让自己一步步走进他预设的陷阱,直到最后才幡然醒悟,却已无力回天。
“公瑾,不过一时之胜败,无需记挂在心。”
孙策见周瑜神情低落,再次开口安慰,“此次我们棋差一招,认栽便是。
但这诸葛亮虽强,却也并非不可战胜。待来日我们重整旗鼓,再与他好好分个高低,未必会输!”
周瑜抬起头,望着孙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愧疚与沮丧渐渐消散。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密信,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好!伯符说得对!一时失利不算什么,待来日,我定要与这诸葛亮正面交锋,分个高低!
看看究竟是他的计谋更胜一筹,还是我江东的将士更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