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之内，死寂被骤然打破。
林凡猛地睁开了双眼，眸中血色电芒一闪而逝，冰冷刺骨。
几乎是同一瞬间，伏在他身上的九璃也悠悠转醒，绝美的脸上尚残留着一丝迷茫与疲惫。
下一刹那，天旋地转！
林凡身形如鬼魅般翻转，瞬间将九璃反压在身下！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如同铁钳，精准无误地扼住了九璃那雪白脆弱的脖颈。
嗤嗤——！
暗红色的业火自他掌心升腾，缠绕其上，散发出焚烧灵魂的可怕气息。
业火触及九璃细腻的肌肤，发出灼烧声响，激起一层淡淡的青烟。
此刻他掌中业火的强度，比陷入轮回之前，强了何止一个量级！
林凡居高临下，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就是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处心积虑算计我？”
“就是你，将我拖入那无尽轮回，让我饱受万世苦难？”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彻骨的寒意与杀机。
九璃雪颈被扼，呼吸微微急促，感受到那业火带来的灵魂灼痛，她那颠倒众生的脸颊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和疲惫：“一开始，引你入幻境，确实是我。”
“但后面的…非我所愿。”
“若真是我主导，我又岂会同样神魂被扯入其中，陪你一起在那无望的苦海里挣扎沉沦，尝尽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的眼神坦荡，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悸，以及不易察觉的恼怒。
“况且，若我真想杀你，凭你之前的状态，我早已动手，何须等到现在？”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属于妖族强者的傲然。
“再说了，即使是现在，你以为……我无还手之力吗？”
林凡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前面这个一丝不挂的绝美女人。
轮回幻境中，那张让他爱恨交织、求而不得的面孔，与眼前这张脸缓缓重叠。
无数次的生死纠缠，无数次的爱恨别离……
最终，他指尖的业火缓缓收敛，掐着她脖颈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力道。
林凡撑起身，目光掠过九璃那曲线毕露、毫无遮掩的曼妙身姿，随即迅速内视己身。
丹田之内，能量澎湃汹涌，远胜从前！
原本的数片莲叶，此刻数量已然翻倍，更加凝实翠绿。
最关键的是，在那莲叶簇拥的中央，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骨朵已然悄然成型！
莲苞之上，暗红色的神秘光韵流转不息，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他晋升了！心念一动，意识沉入心海。
那株妖异的九狱红莲静静悬浮。
果然！紧邻着绽放的第一莲瓣旁边，第二瓣红莲，已然彻底绽放！
幽暗的红光流淌，比第一瓣更加深邃，更加邪异。
“果然……那无间轮回，就是第二狱。”
林凡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低声吐槽：“这鬼功法，真他娘的不是人练的……”
“这才第二狱，就险些让我神魂崩溃，永世沉沦。”
“真怕哪天，就死在哪一狱的鬼门关里了。”
话音刚落，一道慵懒随性的红发身影——赤魇，悄然无声地在他心海中浮现。
“小子，不错。”
赤魇打量着他凝实了不少的神魂，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神魂强度精进了许多，总算不再像之前那般孱弱不堪了。”
林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前辈，我现在要是想换部功法修炼，还来得及吗？”
赤魇闻言，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啊。”
“代价嘛……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仅此而已。”
“……”林凡摸了摸鼻子，“当我没说。”
他顿了顿，又好奇地问道：“不过，我很好奇，我似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突然脱离出来了？”
赤魇淡淡解释道：“那无间轮回狱，存在的意义，便是让你饱尝红尘万苦。”
“在其中，你怎么死都行，被杀、病死、老死……都无所谓。”
“唯独，不能是自杀。”
“此狱，本就需在无尽苦难轮回中煎熬，直至看破虚妄，历经万世轮回，自然功成圆满，方可脱离苦海。”
“可一旦你自己选择了提前结束这苦难，选择自戕，那便意味着你的意志彻底被绝望吞噬，再无超脱的可能，将永坠其中，直至神魂彻底磨灭！”
林凡闻言，心中一凛，对这九狱红莲功法的恐怖与诡异，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就在这时，心海囚笼深处，被业火细线束缚的白发绯烟，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那妖娆妩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恐惧！
“你们……你们这到底是什么邪功？！”
“竟然需要经历如此恐怖的试炼才能蜕变？！”
随即，她眼中又闪过一丝快意，咬牙切齿道：“不过……我很期待！”
“期待你死在后面某一关的那一天！神魂俱灭！”
林凡眼皮都未抬一下，目光依旧停留在第二瓣绽放的红莲之上，只是随意地朝着白发绯烟的方向，屈指一弹。
嗤！缠绕在白发绯烟身上的业火红线，瞬间光芒大盛，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
“啊——！”
白发绯烟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妖娆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灵魂仿佛被置于烈焰之上炙烤。
林凡这才将目光投向她，语气淡漠如冰：“看来，你是迫不及待想成为我这业火的养料了？”
“行了行了。”
赤魇见状，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开口。
“差不多得了，别真把她烧得太虚弱了。”
“她要是神魂萎靡了，以后谁陪我下棋解闷？”
林凡闻言，这才意兴阑珊地收回了业火。
赤魇瞥了一眼外界，对林凡说道：“你先出去应付外面那个小狐狸吧。”
“她对你倒是真没什么恶意，这次你能这么快突破，凝化莲苞，倒也算多亏了她陪你没日没夜的双修。”
说到这里，赤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当然，她也没安什么好心，纯粹是把你当成了疗伤恢复的‘人形宝药’罢了。”
林凡眼神微动，心中了然。
其实，从他醒来看到两人赤身相对，以及九璃身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