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沉默了许久，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棋盘，随手捡起一枚黑子，在赤魇刚刚落子阻拦他的地方旁边，轻轻放了下去。
啪。
一条新的，由五颗黑子连成的直线，赫然出现在棋盘之上。
林凡看着这一幕，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赢了！我赢了！”
他指着棋盘，笑得前仰后合，像个终于扳回一城的孩子。
“以后可别再说我没陪你这孤寡老人下棋了！”
赤魇看着林凡那得意忘形的样子，虚幻的身体凝聚，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了过去。
“滚滚滚！”
“谁是孤寡老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老子回去呢！想当年……”
林凡连忙举手投降，附和道：“是是是，您老魅力无边，宇宙第一。但是很抱歉，现在，外面就有人在等我回去了。”
赤魇的动作一顿，随即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苍蝇。
“滚吧，没事别来影响老子睡觉。”
林凡嘿嘿一笑，神念缓缓退出了心海。
在意识彻底回归肉身的前一刻，他的心中闪过一个坚定的念头。
他知道，只要自己的修为突破下个境界，九狱红莲就会真正显化出“莲藕”，他就可以着手，为赤魇塑造一具真正的肉身了。
到那时，这另一位自己就可以不必再困于自己心海，也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去见他想见的人了。
……
意识从无垠的心海中缓缓上浮，指尖先是触碰到了被褥的微凉，耳边是窗外风拂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回归了现实的静谧。
就在他准备睁开双眼时，一股幽兰混合着野性魅惑的香风，便已经霸道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紧接着，一具带着惊人弹性和温度的娇躯，便如灵蛇般贴了上来，一双玉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是九璃。
林凡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水光潋滟的狐媚眸子。
月光透过窗棂，恰好洒在她绝美的侧脸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九璃就这么侧躺在他身边，吐气如兰，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眼神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幽怨。
“你不是要找我算账吗？”
她的声音慵懒而沙哑，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
“我现在来了。”
“怎么，不准备算账了？”
她靠得更近了，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林凡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这些天，我可是很大方地都把你让给雯雯那丫头了。”
“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林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浑身都有些僵硬。
这妖精，是来真的啊！
他尴尬地干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九璃……那个，我刚比完赛，有点累，要不……让我多休息几天呗？”
九璃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林凡只觉得腰间的软肉传来一阵剧痛。
九璃的手指，已经精准地找到了目标，并且毫不留情地用力握紧。
“不行！“
“这些天我感觉我的修为已经停滞很久了！我要修炼！”
林凡强行将话题引开：“哎哎哎，疼疼疼……对了，姚老师呢？今天回来怎么没见到她？”
听到“姚老师”三个字，九璃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好啊！就想着她，不想我是吧！”
她猛地坐起身，一头青丝如瀑般滑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凡。那张妖媚众生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泛红。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太主动的，就得不到珍惜，终究是我错付了！”
那泫然欲泣的模样，配上她我见犹怜的姿态，足以让世间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心都碎成八瓣。
林凡心中却警铃大作，知道这妖精的“戏瘾”又犯了。
对付她，讲道理是下下策，唯有……以毒攻毒。
他猛地捂住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利箭刺中，脸上瞬间血色尽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九璃，你……你竟如此看我？”
“我这些日子，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中所思所想，皆是你一人。问及姚老师，不过是出于学生之于老师的关切，绝无半点他想！”
他捶着胸口，表情悲痛万分，“我的一片真心，难道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如此廉价吗？”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信我，我还有何话可说！”
林凡说着，竟真的侧过身去，背对着九璃，肩膀微微抽动，一副“被伤透了心，不想再理你”的决绝姿态。
九璃本来还绷着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可看着林凡这比自己还投入的架势，尤其是那夸张到极致的悲痛表情，她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那微微泛红的眼眶里，哪里还有半分委屈，全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她想憋住，可林凡那“悲伤”的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
“噗嗤！”
九璃笑出了声，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那“悲伤”的后背上。
“好了，不逗你了，德性！演得比我还真！”
她重新躺回林凡身边，将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懒洋洋地说道：“不知道，这些天她一直没在学院里。”
林凡有些疑惑，“没在吗？”
“嗯。”九璃点了点头，鼻尖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长公主让你明天去找她一趟。”
林凡更加不解了：“长公主？她找我，为什么是你来告诉我？”
九璃闻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脑袋埋进他的臂弯，声音闷闷地传来。
“因为，从你回来开始，我就一直守在你院子外面啊，之前长公主的手下来过了，被我截了下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与温柔。
“本来我想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来找我算账，结果你一直不出来，那我只能进来了。”
“或许她找你应该就是为了姚曦的事情吧，如果不是你明日也可以问问她，毕竟她们关系最好。“
林凡轻轻点头，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姚曦去哪了？
难道是事后反悔，不想见我了？
他皱了皱眉，感觉不太对劲。不会吧，她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何况……后半夜她也挺主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