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再不出来我拆门了啊。”景池站在紧闭的浴室前,佯装愤怒地大声喊道。
浴室里除了流水声,还有偶尔传来的轻微抽泣声,景池的心揪得紧紧的。
从那个什么所谓的会场回来后,柳钦珩就一言不发的冲进了浴室,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宝贝,你说句话好不好?”景池放缓了语气,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浴室里更细微的动静,可除了那压抑的哭声和哗哗的流水,什么都听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景池在门外心急如焚,恨不能回去把那个人剥皮抽筋。
“宝贝,你要是不想说话,就敲敲门,让我知道你没事就行。”景池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终于,浴室里传来了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景池松了一口气,知道柳钦珩听到了他说的话了。
“我给你做了爱吃的甜点,还有酸酸甜甜的沙棘汁,你快点出来吃。”景池继续说着,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掉那些不愉快。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柳钦珩双眼通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原本白皙的脚腕此时被搓的红肿破皮,细小的血珠从皮肤下悄然渗出,如晨露缀满花瓣边缘。
景池的心猛地一揪,快步上前将柳钦珩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受伤的脚腕,眼里满是心疼与自责,“怎么这么傻,搓成这样。”
景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迅速拿来医药箱,仔细地为柳钦珩处理伤口,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仿佛稍一用力,柳钦珩就会碎掉。
“宝贝,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在那。”景池边处理伤口边轻声说着,语气里满是懊悔。
柳钦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无助与委屈。
处理完伤口,景池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景池在他耳边坚定地说道。
柳钦珩将脸埋进景池的怀里,断断续续的哽咽道:“你…你不…嫌…弃我……吗?”
“说什么呢,我心疼你还不及,又怎么会嫌弃你,不哭了,乖…”
柳钦珩抽抽搭搭地哭着,双手紧紧揪着景池的衣角,仿佛一松手景池就会消失。
景池抱着他,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过了许久,柳钦珩的哭声渐渐止住,呼吸也变得平稳。
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景池,“可是…那个人…他摸了我的脚。”
景池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已经把他手踩断了,宝贝不是看到了吗?”
这时,房门被敲响,紧接着门外传来文柔一声怒喝,“池儿,你给我滚出来。”
柳钦珩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抓紧景池的手臂,景池抱紧他,低声说:“宝贝别怕,我去跟妈说。”
景池起身,轻轻拍了拍柳钦珩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文柔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外,看到景池扬手就是一巴掌,“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会场那么乱,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他。”
景池被打得头偏向一侧,但依旧平静地说:“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是我没照顾好他,我该打,妈,您别气坏了身子。”
文柔气得双手叉腰,“你是该打,不仅没保护好小珩,还闹得人尽皆知,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如此莽撞,今天要不是你舅舅在,你能不能从会所出来都两说。”
景池垂眸,“妈,我知道错了,可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多想,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文柔冷哼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我告诉你景池,你要再敢让小珩受委屈,别怪我把你赶出门去。”
这时,柳钦珩换好衣服过来,扒着景池的肩膀探出头,小声说:“妈,这事不怪景池,是我自己不小心。”
文柔看着他这副可怜模样,语气也软了下来,“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柳钦珩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你外婆听说了这事气的不轻,等会下去安慰安慰他。”
“知道了,我们一会下去。”
等文柔走后,景池转过身,拽着柳钦珩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柳钦珩看到他有些红肿的脸,眼眶更红了,“疼吗?我帮你擦点药。”
景池摇了摇头,“不疼,走吧,咱们下去看看外婆。”说着牵起他的手,两人慢慢下了楼。
外婆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阴沉。
看到他们下来,外婆猛地用拐杖重重敲了下地,“池儿,你向来做事稳妥,这次怎么就犯了糊涂,让小珩受这么大委屈。”
景池松开柳钦珩,快步走到外婆面前,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外婆,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钦珩,您打我吧。”
柳钦珩见景池跪下,心猛地一紧,急忙跑过去拉住景池的胳膊,“外婆,这不怪景池,是我的错,是我先动的手,您要打就打我吧。”
外婆看着柳钦珩红红的眼睛,语气缓和了些,“外婆怎么会打你呢,快起来,我也不是真想怪池儿,只是有些心疼你。”
外婆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景池,“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这次的事给你提个醒,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好小珩。”
景池起身,认真地点点头,“外婆,我记住了,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外婆脸上的阴沉渐渐散去,露出了一丝笑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柳钦珩说:“小珩过来坐,陪我这老婆子聊会儿天。”
“外婆,其他人呢,都去哪了?”柳钦珩一边剥橘子,一边问。
“你舅舅他们有点事出去了,你表哥和你的那些朋友去帮忙了,你二姨母和舅妈带你表姐堂妹去史家登门问罪去了。”
外婆耐心给他解释每一个人的去处,伸手接过柳钦珩递来的橘子瓣,放进嘴里,“真甜,我们小珩剥的橘子就是好吃。”
景池坐在柳钦珩旁边,一直留意着他的神情,见他情绪好了些,自己也松了口气。
柳钦珩明白过来,“哦”了一声,“那个与我发生冲突的是史家的人?”
外婆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转了话锋,“小珩啊,这次的事虽说池儿莽撞了些,但看在他这么在意你的份上,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好不好?”
柳钦珩心里一暖,偷偷看了眼景池,小声应了声好。
突然,门铃响了。
外婆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池儿,你去看看。”
景池起身去开门。
钱亦一脸黑线的站在门外,身后的两个保镖架着一个浑身是血人,不清面容。
景池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