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阳德城!
扶桑大军的身影刚消失在阳德城外,赵煜便转身对着城墙上的众人厉声道:“都别愣着!扶桑人只是暂时撤退,明天只会更疯狂!”
“樊哙,带民夫立刻修补城墙,把裂缝用糯米灰浆填上,再堆三层沙袋加固!”
“王德财,神机营所有人跟我来,炸药包要连夜赶制,硝石和铁砂不够就去库房搬,今晚必须做出两百个来!”
“李将军,你带人清点伤亡,把伤兵抬到后营医治,阵亡将士的遗体暂时集中安置,等战事平息再好好安葬。”
一连串命令有条不紊地传下去,城墙上的士兵和民夫们立刻行动起来。
刚才还弥漫着胜利喜悦的城墙,转眼间就变成了忙碌的工坊。
高丽士兵扛着沙袋在城墙上奔跑,民夫们用木槌敲打糯米灰浆,将巨大的石板嵌进裂缝。
神机营的士兵则围在火药库前,飞快地用麻布包裹硝石和铁砂。
赵煜的肩伤在刚才的激战中又裂开了,鲜血浸透了绷带,妙音捧着创伤药跟在身后,忍不住低声道:“先处理伤口吧,这些事让他们做就好。”
“现在哪有时间顾这个。”
赵煜头也不回地走向临时指挥所,“等会儿还要开会,必须让所有人都明白,咱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
夜幕降临时,临时指挥所里点起了十几盏油灯。
赵煜、李在明、胡彪、王德财、周南行,樊哙等人围坐在长桌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人敢露出懈怠之色。
“虽然今天我们打退了扶桑鬼子,可是却不能掉以轻心,这一天的战斗,只是鬼子的试探。”
“高丽的援军,估计还有十天才能到达,所以我们必须要坚守十天。”
“二十万对战三十万,虽然兵力没有优势,可我们是守方,我们守着阳德城,就是不出去。”
“从明天起,白天无论扶桑人怎么挑衅,谁都不许打开城门出战。城墙上的滚木、石块、火油要堆足,神机营的火枪和火炮要准备充足丹药,只要扶桑鬼子靠近就往死里打。”
赵煜对着众人说道!
胡彪忍不住问道:“那要是他们用投石车砸城墙怎么办?那么大的投石车,如果多砸几下,我们的城墙怕是扛不住。”
“砸就让他们砸。”
赵煜满是信心说道:“阳德城的城墙重要能坚持一天就写,到时候我们就及时加固,撑十天没问题,关键是晚上的战斗!”
“世子,那扶桑鬼子不可能傻到大晚上,举着火把攻城吧?”
王德财不解地问道。
“他们当然不会晚上攻城,可晚上对于我们来说,那可是最有利的!”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十六字箴言,我们正好可以用敌驻我扰,我们晚上派人袭扰这些扶桑鬼子,不让他们睡觉。”
“到时候扶桑鬼子的攻击势头,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赵煜把毛爷爷的战斗技巧和方针给提了出来!
李在明听着赵煜的话,琢磨了半天,才恍悟道:“没想到赵世子年纪轻轻,境是个用兵奇才,你这十六个字,怕是能够超越百分之九十的将领了。”
“李将军说笑了!
赵煜微微一笑,随后话锋一转,看向周南行和王德财:“周校尉带领骑兵,分成五队;王将军带神机营,也分成五队,从今晚开始,你们轮流夜袭扶桑军营。”
周南行眼睛一亮:“世子是想趁夜劫营?”
“不是劫营,是袭扰。”
“每次只派一队人,从不同方向摸过去,放几枪、扔两个炸药包,杀几个守卫就跑,千万别恋战,目的不是杀多少人,是让他们睡不着觉。”
说着,赵煜在地图上指了指:“扶桑人现在有三十万大军,营地绵延十里,咱们就从四面八方下手。”
“他们东边刚响起动静,西边再炸一下;南边刚集合队伍,北边又放几枪,让他们整宿都在提心吊胆,明天白天战斗力自然就下来了。”
李在明连连点头道:“此计甚妙!扶桑人最擅长白天强攻,一旦休息不好,精神恍惚,攻城时就容易出错。”
“你们记住,关键是快进快出,千万不能被缠住,否则必死无疑。”
周南行和王德财同时起身抱拳道:“属下明白!”
散会后,众人立刻分头准备。
周南行带着精锐的骑兵,每个人都换上了轻便的皮甲,马蹄上裹了棉布,连弓箭都换成了射程更近却更轻便的短弓。
王德财则让人把火枪全都系好带子,这样方便在黑夜中携带,然后又做了几十个拳头大的炸药包,引线只留一寸,确保扔出去马上就能炸。
三更天,月黑风高,阳德城的西门悄悄打开一道缝隙。
周南行带着第一队骑兵猫着腰钻了出去,马蹄踩在雪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们绕到扶桑军营的东侧,那里是扶桑人的辎重营,只布置了少量守卫。
“放箭!”
周南行低喝一声,十支火箭同时射向辎重营的帐篷。
干燥的帆布瞬间燃起火焰,守卫的扶桑士兵惊呼着扑过来灭火,骑兵们却早已调转马头,消失在夜色中。
几乎同时,王德财带着神机营的人摸到了扶桑军营的南侧。
他们趴在雪地里,等巡逻队走过,突然点燃三个小型炸药包,朝着帐篷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轰隆!轰隆!”
两声闷响,帐篷被炸得粉碎,睡梦中的扶桑士兵被炸得惨叫连连。
王德财一挥手,众人立刻钻进旁边的树林,等扶桑人的大队人马冲过来时,只剩下满地狼藉。
坂田一郎正在中军大帐里处理伤口,听到爆炸声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佩刀:“哪里出事了?”
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将军,南侧和东侧同时遇袭,辎重营着火了!”
“废物!连个营地都守不住!”
坂田一郎怒吼着冲出大帐,只见营地东侧火光冲天,南侧传来阵阵喊杀声,却看不到一个敌人的影子。
他气急败坏地挥舞着佩刀:“人呢,刚刚攻击的敌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