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神医有自己的盘算。
并且,也没有和陆弃娘隐瞒他的想法。
他说,“不管你去哪里,按照萧晏的性格,肯定会做最妥善的安排。让那娘俩跟着你,我放心。”
陆弃娘心直口快:“那你也跟着呗。”
一家人,最好还是要在一起,这是她朴素的观念。
至于他们家,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萧晏能跟你分开,我们怎么就不能分开?”胡神医没好气地道。
“那萧晏,是要去干大事啊!”
“我怎么就不能干大事了!”
陆弃娘:“……你快省省吧。”
胡神医就是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
可是这一次,他却铁了心,要跟着萧晏去。
谁也劝不动。
“他说他窝囊了大半辈子,这次赌一把。”陆弃娘和二丫道,“不听劝。你说他怎么想的?”
“娘,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赌一把。”
人生短短几十年,有人愿意平平淡淡,但是也有人愿意乘风破浪。
“我看你林姨母也愿意,我就没再劝了。”
大概是胡神医和他说了,要出去给她们娘俩赚个前程。
林氏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也有夫贵妻荣的想法。
而且胡神医,也给他们娘俩留下了不少银子,日后生活不愁。
“胡姨丈不跟着去西北的话,以后有个头疼脑热,您一定得仔细些。”二丫不放心地盯着道。
“知道知道,咱们都照顾好自己。”
与此同时,三丫和燕王请辞之后,也和刘俭说了自己要去西北的事情。
“姐姐,我跟着你去。”刘俭道。
三丫还以为他脑子又发热,嫌弃地道:“你堂堂燕王世子,不留在金陵帮你父王,到处乱窜什么?”
真是添乱。
“不是,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父王都和我说了!”刘俭兴冲冲,“姐姐,原来你爹没事,太好了。”
三丫:“……”
“我和父王商量过了,你去西北,我也去西北。咱们俩并肩作战!”
像他们的父辈一样。
当年,燕王和萧晏,就是在西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他们重走父辈走过的路,想起来就让人心潮澎湃。
“王爷同意了?”三丫不信。
刘俭信誓旦旦,甚至要拉着他去问燕王。
三丫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和她父母的想法一样,燕王也是要给西北军一个态度。
——嫡长子都送来了,跟着我干吧!
而且万一失败,这不是还有点逃脱的可能性,不至于一锅端吗?
“过段日子,”刘俭小声地在三丫耳边道,“大概半年后?我母妃会找机会,带着弟弟偷偷回金陵。到时候我父王这边准备的应该差不多了,咱们在西北,也有些准备,就开始干事了。”
“你不用跟我说,跟谁都不要说。”三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不能有事。”
“我知道。姐姐不是外人,除了姐姐,我谁都不说。母妃我都不说!”刘俭信誓旦旦。
他只是想告诉姐姐,他真的很高兴啊。
三丫:你母妃,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那你直接去西北?我是先要去琼州和我娘汇合,然后一起扶柩去西北。”
“我肯定要和姐姐在一起的。”刘俭道,“我也不暴露身份,就当姐姐的跟班就行。”
三丫:“……”
可是她真的嫌弃他聒噪又爱哭。
但是她能说什么?
以后还要在一起呢。
而且话说重了,他又要哭给自己看了。
三丫心里暗想,他们刘家,是不是一代一个草包啊!
之前的太子,那么不适合当皇帝,先皇却硬要他上位,结果现在乱七八糟。
回头燕王要是当了皇帝,非要让刘俭当皇帝,那天下,估计还得乱一次。
哎哎哎,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过燕王对刘俭,真的是太好了。
送他们离开的时候,燕王哭得稀里哗啦,没眼看。
三丫心里叹气。
她有点理解刘俭了。
爹娘都爱哭,他想不爱哭都难。
这个根子太不好了。
但是刘俭这个棒槌,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掉,满脸都是出门的喜悦。
三丫又想捶他了。
算了,她带着就带着,好歹不让他长那么歪。
于是,三丫就带着刘俭去和陆弃娘汇合,然后一起往西北出发。
与此同时,宋遇白不知道是不想被人再勒索,还是相信了二丫的话,他还是求二丫帮忙了。
二丫也没有拿腔作势,爽快答应,让他放心。
至于说在第几轮落选,他苦笑着道:“自然是越早越好的。”
然后他的妹妹,就在第一轮落选了。
宋遇白解决了这件事情,如释重负。
但是他心里又开始怀疑,是不是二丫忽悠他,然后碰巧了?
不过即便心里这么想,他也没有显露出来,依然去给二丫送了一份厚礼。
——正是之前他竞买下来的那价值万两的东西。
二丫道:“本来我帮你,是不求银钱的。但是眼下我确实缺钱,所以就敬谢不敏了。只是二公子,还是换成银子吧,这个比较实在。”
“好,我就喜欢舟舟,快人快语。”
宋遇白爽快答应,又试探着问她:“若是还有其他朋友,遇到我这种困扰,想要托舟舟解决的话……”
“只要来得及,就没问题。”二丫道,“但是这件事,明码标价,一万两千两银子。”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信,别人有能力,也愿意出这笔钱。
只是宋遇白在试探,那她也就顺水推舟。
宋遇白不遗余力地夸她,“我就说舟舟你来历不凡,果然……”
“你不用试探了。我若是能告诉你的,早就告诉你了。”二丫坦荡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想和你做生意的。能力范围之内,互帮互助。”
“如果我想买个官,舟舟可有办法?”宋遇白又问。
二丫心里一喜。
她说什么来着?
男人一旦吃到权势和特权的甜头,野心就会不断膨胀。
很好。
不过她不会操之过急。
这件事,谁主动,谁就会陷入被动。
她非但要宋遇白掏钱,还要他上杆子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