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弦闻言,顿时气愤填膺,双手紧攥,“你——”
真没想到堂堂熙国云王,竟比他们这些杀手,还要心狠手辣。
好在他刚才没有选择离开,不然死的就是他。
“怎么?你对本王有意见?”
顾云声将带血的弓箭扔还给烬弦,脸上透着冷意,反问道。
其实她刚才喊数时,一直用余光关注着这小子,原以为这小子会选择离开,没想到竟留下了。
且她能感受到这小子从见面时就对她充满敌意和不满。
如果是因为她一开始把人从树上拽下来,又被她用匕首拍脸和调戏,觉得掉了面子,而心生怨恨也就算了。
若是怀有异心,有其他目的,那此人便不能留。
“没有。”
感受到顾云声冰冷的目光,烬弦敛下眼眸,压下心中的不爽,低声道。
云王的武力值直接碾压他,就连整个无忧阁的人都不是云王的对手,他就算有意见,哪敢当着云王的面说?
“呵,残雪,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要是没有多余的屋子,我先住白衿墨或流月的屋子也行。”
顾云声收回目光,边抬脚踏进无忧阁,边朝残雪吩咐道。
早上才赶路抵达临州,下午和羽涅逛市集和运动,晚上与无忧阁的杀手车轮战,她都有点筋疲力尽了。
再站一会都快天亮了,既然无忧阁归于她,那她就没必要住什么客栈。
羽涅则是左手持剑,右手牵着金曜跟在顾云声后面。
“前阁主的屋子一直空着,属下也常让人打扫,阁主便先在那屋子,至于这位兄弟,不如先和风蚀挤挤?”
残雪颔首,一脸沉稳,带着顾云声、羽涅走进机关重重的无忧阁。
白阁主已去世,没有人比云王更合适住在那间屋子。
而且白阁主以前住的屋子是无忧阁之中,环境最好的,其次便是两位长老的住所。
只是流觞长老死后,无忧阁的长老就只有一位长老,屋子也许久未收拾。
从刚才看来,云王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与白阁主乃是同类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说动手就动手。
此举算是立威和警告,也铲除了异己,刚才那四个人可是流觞长老的心腹。
流觞长老表面忠于白阁主,暗地里却是奸臣白辰山的暗棋。
白阁主明明知道流觞长老是其父亲派来监视他的,可一直假装不知道。
只是让她和风蚀紧盯着流觞长老,找机会除掉流觞长老安插进来的奸细,但要神不知鬼不觉。
比如查出是流觞长老的人,便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做,再借刀杀人暗中做掉他们。
“不必麻烦,小羽是我的人,与我一起住就行。”
顾云声摘下溅到血的银色面具,面容清俊如月,嘴唇微启。
“是,阁主、羽公子这边请。”
残雪微微愣了下神,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垂眸回道。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到云王,但云王长得实在英俊貌美,难怪白阁主和流月老长接连沦陷,甘愿成为断袖。
看来她猜对了,能和云王穿同款衣裳且住在一起的,不是男宠,还能是谁?
在场的无忧阁成员见顾云声进了无忧阁,心有余悸地暗松了口气,开始窃窃私语。
“右护法,阁主真是传闻中一无是处的云王?”
“咋觉得现在的阁主比前阁主还要可怕?箭术甚至比烬弦还要厉害。”
“只要咱不背叛阁主,有何可怕?”
“是啊,阁主太酷了,一箭四雕,简直是神箭手,反正我对阁主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
风蚀安排几个人,把被一箭致命的四具尸体拖下去,处理干净。
随后让众人下去包扎伤口,别聚在这里交头接耳。
反正他对云王还挺崇拜的,要是他和姐姐能跟在云王身边,留在京都做事肯定能学到更多东西。
但云王似乎更喜欢独来独往,出门在外就只带一个随从。
另一边,顾云声伸手推开一间紧闭的竹屋,踏进屋里。
竹屋内十分整洁,地上、桌椅皆一尘不染,但没有生活气息。
算算时间,自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白衿墨也得大半年未回到无忧阁。
屋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桌椅、衣柜和一张床榻,衣柜中只有一件玄色斗篷和一幅画卷。
估计白衿墨每次待在无忧阁,没住两天就离开了。
顾云声打开画像,上面是年轻时的王惜柔,手腕上戴着一对蓝水翡翠手镯,脸上洋溢着笑容。
白衿墨曾说自己恨王惜柔,恨王惜柔早早去世,还让他扮作女子,一辈子不能恢复男子的身份。
说他每次犯错或不顺着白辰山的心意,白辰山便会让他去祠堂,对着王惜柔的画像罚跪。
可白衿墨却还收藏着王惜柔的画像,就连无忧阁的调令,都用王惜柔留下的‘遗物’蓝水翡翠手镯。
或许白衿墨一直很想自己的母亲,也幻想过王惜柔若还在世的话,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在得知王惜柔不仅活着,还成为沈牧昭的妻子。
且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沈沂然,轻易便拥有了他渴望而不可及的幸福,才会如此绝望崩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