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威率领五百亲卫队如一把尖刀冲入敌阵,蔡狗剩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侧,坚持将其护在 “刺猬阵” 中心,这是亲卫队最核心的防御阵型,容不得半点闪失。
蔡狗剩一边指挥阵型移动,一边低声对谭威说:“都督,您千万别出圈,末将保证您的安全!”
谭威虽想冲锋在前,却也明白亲卫队的职责,只能沉下心来,透过军士缝隙观察战局,寻找破敌之机。
“刺猬阵” 移动时始终保持着严整的五层梯队,外层军士持盾防御,内层则搭弓待发。
抵达战场中心后,阵型骤然停止,五层军士密集排列,形成一个紧密的圆形防御圈。
每当有满清骑手试图靠近,内层神箭手便射出精准箭雨,箭矢如飞蝗般密集,将冲来的满清骑手纷纷射落马下,短短片刻便在阵前堆起数层尸体,形成一道天然障碍。
有满清骑手不信邪,挥舞马刀想要强行突破,却连阵型边缘都难以触及,只能沦为箭下亡魂。
十几名白甲清兵见圭圣军大旗矗立阵中,知道是主将所在,便结成小队突袭而来。
他们个个身手矫健,避开了外围箭雨,眼看就要冲到大旗附近,却被亲卫队中的神箭手盯上。“放箭!”
神箭手队长一声令下,数支利箭同时射出,白甲清兵纷纷中箭倒地。
仅有一名清兵凭借强悍的武艺突破到阵前,他嘶吼着挥刀砍向护旗亲卫,护旗亲卫也毫不畏惧,挺枪迎上,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最终同归于尽,鲜血溅染了圭圣军的五色大旗。
“都督到了!都督亲自冲阵了!”亲卫队中有人高声呼喊,声音迅速传遍战场。
圭圣军将士听到这声呼喊,士气瞬间大振,原本疲惫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挥舞武器朝着满清军疯狂冲杀。
而满清骑手则面露惊惧,他们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真切地感受到圭圣军仿佛都拼了命,攻势比之前猛烈了数倍,不少人开始心生退意。
另一边陆惟君率领的震军虽击退了数支满清千人队,却被一支千人重甲骑兵从侧翼切入,阵型瞬间被切成数段。
陆惟君看着被围的部下,心急如焚,当即率领七百多军士调转马头冲击,想要救出被困弟兄。
可满清重甲骑兵防护严密,冲击力极强,他们几次冲锋都未能突破防线,反而陷入重围,身边的军士越来越少。
陆惟君身上已多处受伤,铠甲破碎,却仍咬牙坚持:“兄弟们,再冲一次!绝不能丢下袍泽!”
危急时刻,围困陆惟君的满清重甲骑军突然陷入混乱。
原来是陌刀队紧随亲卫队加入了战场,他们以百人为一队,每队设都正指挥战术,配备喇叭手统一行动信号。
陌刀队排成密集的刀阵,长柄陌刀斜指前方,如同一堵钢铁墙面向重甲骑兵推进。
失去冲锋速度的满清重甲骑兵,在锋利的陌刀面前毫无优势,马腿被砍断,骑手纷纷摔落。
加上此前不少骑兵中了蜂毒,激战中体力早已不支,摔下马后根本无力反抗,瞬间被后续冲来的战马践踏而亡。
陆惟君见状,心中大喜,立刻率领残余军士趁机突围,与陌刀队汇合在一起。
五百亲卫队的精准箭雨与一千陌刀队的钢铁刀阵,成为了压垮满清军的最后两根稻草。
本就士气低迷的满清军再也支撑不住,再度溃逃,士兵们丢弃武器,只顾着策马狂奔,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齐尔朗在亲兵的护卫下拼死突围,手中长刀砍得卷了刃,却也无力回天,败局已定,他只能寄希望于能带领部分精锐冲出重围。
颉永羌和杨威率领的战车营早已做好部署,他们先是在东北面快速构筑防线作为保底,防止满清军向东北方向逃窜;见圭圣军逐渐占据上风后,又迅速向北移动,在北面重新筑起一道更为坚固的防线。
车载弩兵与西蜀连弩整齐排列,弩箭上弦,对准了可能逃窜的方向,将士们严阵以待,只等敌军自投罗网。
于翠山站在高处,看着战场上混乱的局势,图尔特部军士纷纷请战,想要加入战场助圭圣军一臂之力。
于翠山却摆了摆手,沉声道:“我们此次是来观察,不可贸然参战。传令下去,继续擂鼓助威,提振圭圣军士气即可。”
他心中清楚,此刻还不是图尔特部表态的最佳时机,需继续观察战局走向与谭威的指挥能力。
军士们虽有些不甘,却也只能遵从命令,将战鼓擂得愈发响亮。
谭威见战车营已完成移防,当即下令:“坤军听令,朝南撤退,在北面留出缺口!”
坤军将士迅速执行命令,有序后撤,故意在北面防线露出一处空隙。
溃逃的满清军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朝着缺口涌去。
可他们刚冲到缺口附近,便遭遇杨威特种战车射出的巨弩与普通战车弩手的密集阻击,巨弩穿透数人,弩箭如暴雨般落下,满清军瞬间倒下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齐尔朗冲到缺口处,看着眼前的景象,瞬间察觉这是个陷阱,心中暗骂谭威狡诈。
他当机立断,率五百银甲骑兵转向东面,高声下令:“戈什哈,跟我冲!东面防线薄弱,突破那里就能活命!”
银甲骑兵是满清精锐,听到命令后立刻调转马头,朝着东面阵地猛攻而去。
东面阵地由震军残兵与陌刀手共同防守。
震军原本两千多人,经过激战仅剩七百多有战力的,主将陆惟君腰部中枪,鲜血染红了铠甲,却依旧咬牙率部狂冲,他挥舞着长刀嘶吼道:“守住阵地!绝不能让满清狗贼突破!”
陌刀手则如坚石般依立不动,组成密集刀阵阻挡重甲骑兵,长柄陌刀一次次将冲来的骑兵砍落马下,多次粉碎了他们的突破企图。
满清重甲兵见难以冲破刀阵,便转而用弓箭攻击陌刀手的短板,他们防护虽严,却难以兼顾全身。
蔡狗剩在远处见此情景,立刻率领神箭手驰援,双方展开了一场惊险的箭战,箭矢在空中交织穿梭,不时有人中箭倒下,东面阵地的形势瞬间变得危急起来。
耶合纳不愧是白甲清军的箭术高手,他使出独门绝技 “前后箭”,先射一支虚箭吸引注意力,紧接着再射一支实箭取敌性命,瞬间便射杀两名圭圣军神箭手。
蔡狗剩见状怒不可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迅速拉弓搭箭,施展绝学 “三仙归洞”,三支箭矢几乎同时射出,形成一道凌厉的箭雨。
前两支箭逼得耶合纳仓促躲闪,第三支箭却出其不意地改变轨迹,如闪电般贯穿耶合纳的咽喉。
耶合纳捂着脖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最终从马背上摔落身亡。
神箭手蔡狗剩凭一己之力终结对决,圭圣军神箭手们齐声呐喊,士气更盛。
就在此时,张小甲策马冲到谭威面前,神色焦急地禀报:“都督!徐将军中了冷箭,伤势危殆,已经送往战车营救治了!”
谭威心中猛地一沉,徐悠是他麾下得力干将,若是有闪失,对圭圣军打击极大。
他强压下担忧,想起战车营的吕医官医术高明,心中稍安,但看向满清军的脸色却愈发冷峻,眼中杀意几乎要溢出来,满清的暗箭伤人,让他彻底动了怒。
此时满清军早已败局已定,数千人乱作一团,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三百多名重甲骑兵清楚主将安危至关重要,拼死向东突破防线,他们挥舞马刀,不顾生死地冲杀,硬生生在圭圣军阵中撕开一道小口,保护着齐尔朗趁机突围。
齐尔朗回头望了一眼尸横遍野的战场,眼中满是不甘与屈辱,却也只能咬牙策马旷奔,最终带着残部经戈壁逃至一处废弃的汉代烽火台暂避,才算捡回一条性命。
主将逃脱后,剩余的满清军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高喊着 “投降”。
圭圣军士兵们上前收缴武器,将俘虏们集中看管。
谭威策马来到战车营,看到昏迷不醒的徐悠躺在床上,胸口的箭伤仍在渗血,吕医官正在紧张地为他救治。
谭威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若不是于翠山在侧,他恐怕当场就要下令将所有俘虏处死,以泄心头之恨,毕竟他谭威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
此役圭圣军虽全歼满清精锐,成功掌控漠南通道,取得了一场大胜,自身却也伤亡惨重。
震军经过连番苦战,几乎丧失战力,两千多人仅存数百战力。
艮军、坤军也伤亡过半,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折损无数,主将徐悠生死未卜,陆惟君腰部中枪,需要长期养伤才能恢复,不过幸亏圭圣军战甲坚固,大部分都是负伤。
谭威看着帐内统计伤亡的文书,心中满是沉重,这场胜利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于翠山亲眼见证了这场大战的全程,从圭圣军的战术部署到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从谭威的临危不乱到对袍泽的重视,都让他深受触动。
战后他回到营帐,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接受谭威的合作条件,圭圣军展现出的战力与韧性,让他看到了对抗满清的希望。
同时他也清楚,经此一役,满清麾下的蒙古诸部族、女真部落定会心生动摇,今后恐怕不会安生了,草原与蒙东的格局,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