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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先审审?”李环站在廊下,微微垂着头,双手自然下垂,他身上那件青灰色的官袍被穿堂风吹得微微掀起一角。那官袍的料子在风中摩挲着他腰间的玉带钩,发出一阵细碎的窸窣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李环的目光穿过廊柱,落在了廊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之中。天边的云霞正缓缓地从橘红色褪成深紫色,最后融入一片浓稠的墨色之中,就像一幅水墨画被慢慢地晕染开来。连廊柱上雕刻着的精致缠枝莲纹,在这越来越暗的天色中,也渐渐模糊了轮廓,仿佛失去了原有的生命力。

李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张希安。张希安的鬓角有几丝白发,在这暮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李环凝视着那几丝白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他轻声说道:“说到底,我是不如你们年轻人顶事啊。我这人本来就粗枝大叶的,再加上在朝堂上已经待了三十年,多少会沾染上一些门生故吏的情分。真要让我去审案,恐怕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也审不出什么要紧的事情来。”

张希安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他的手指微微弯曲,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金鱼袋。那金鱼袋在他的手中被揉来揉去,仿佛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

过了一会儿,张希安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眼神原本十分凝重,但当他与对方对视时,那股凝重瞬间被他惯有的温和笑意所取代。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带着几分劝慰的意味:“李大人,您这可真是说笑了。大理寺卿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啊,掌管着天下的刑狱之事。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粗枝大叶,恐怕早在去年秋审的那桩‘通州命案’里,就已经被那些言官们弹劾一个‘错判误决’的罪名了。”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夜风突然吹过,廊角悬挂着的铜铃被风卷起,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叮铃叮铃”声,仿佛在催促着什么。张希安的话语被这阵铃声打断,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落在了廊下那盏逐渐黯淡下去的宫灯上。

那宫灯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张希安凝视着那微弱的火光,沉默片刻后,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李大人身上,接着说道:“不过既然大人您有这样的想法,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先去大牢里审一审这个案子,如果能发现一些线索,再与大人您商议其他的事情。”

差役举着火把引路,火光在潮湿的空气里晃出昏黄的光晕,照得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泛着幽光——那是白日里下的雨积下的,此刻还带着些凉意。张希安踩着水洼往大牢走,黑色的靴底与湿滑的石面相碰,发出“啪嗒、啪嗒”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大牢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冤声,有的嘶哑如破锣,有的尖利似哭嚎,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在潮湿的空气里撞出闷响,又顺着牢房的铁栏渗出来,缠在人脚踝上,透着股子寒意。他伸手拢了拢被风掀起的官帽帽檐,目光扫过两侧牢房——每间牢门上都钉着块铁皮名牌,上面用墨笔写着犯人的姓名与罪名,墨迹未干的名字在火光下晕开,边缘模糊得像刚写就的判词,又像化不开的愁绪。

“张大人,您是说要先审问兵部尚书孙宏吗?”领路的差役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的火把也随之晃动起来,橙红色的火焰在他手中摇曳,映照得他脸上那道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的狰狞刀疤忽明忽暗,仿佛在跳动一般。

他稍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那孙大人虽然被关在第三重牢房里,但是昨天还在牢里拍着门大声叫嚷呢,说要给陛下上折子,弹劾咱们大理寺‘无故羁押朝廷命官’呢。”

然而,张希安却并未因这差役的话而有丝毫停顿,他依旧步履稳健地向前走着,玄色的官袍下摆如流云般扫过地面的水洼,溅起一小片细碎的水花。

他只是侧过脸,看向那差役,声音低沉得如同一块浸了水的压舱石,带着沉甸甸的威压,惊得墙角正鸣叫着的蟋蟀瞬间停止了叫声,仿佛被这声音给吓住了一般。

张希安缓缓问道:“你可知道,那存放官印的三个人,如今被关押在何处?”

“您说的是兵部参事李艳峰,库房总管张良器,还有兵部总管太监何方?”差役忙不迭应着,手指有些发颤地抬向左侧最里侧的牢房,“那三位都关在签子巷尽头,各占一间单囚牢。小的每日送饭时都瞧着,他们脚上的铁链子都是加粗的,比寻常犯人的粗上一倍,镣铐上还挂着铜铃,只要稍微动一动,铃儿就响,一有动静咱们立时便知。”

张希安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指甲掐进了掌心。三把钥匙分三人保管,一人管钥,一人管锁,一人管封条,这是兵部存放大印的老规矩,三十年来从未变过。可如今钥匙失窃,大印不知所踪,倒像是有人早摸透了这规矩,专挑这三人的软肋下手——李艳峰贪财,张良器惧内,何方又最是惜命。他侧头看向差役,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三人自关押进来,可曾分开关押?有无机会接触?”

“自然是分开的!”差役连忙赔着笑,火把又往张希安脚边送了送,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些,“大理寺审案的规矩,小的们哪敢马虎?上头交代过,这兵部大印案牵扯甚广,涉案主犯定要隔开审,免得串供串词。您瞧这签子巷,左右各三间牢,中间隔着两尺厚的青砖墙,墙缝里还灌了糯米灰浆,任谁喊破喉咙,声音也传不过去。”他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凑近张希安耳边,语气里带着些邀功的意味:“昨儿个孙尚书还隔着牢门骂小的们‘有意刁难’,不肯给他送热茶,小的气不过,就把他的枷锁往墙根挪了半尺——您瞧,那墙缝里可还卡着他昨日气不过踢飞的瓷碗碎片呢,白釉的,还是官窑的物件。”

张希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见青砖墙的缝隙里嵌着半片白釉瓷,边缘还沾着些暗褐色的痕迹,不知是茶渍还是别的。他没接话,只点了点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先审李艳峰。”

李艳峰被两个差役拖出来时,脚踝上的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出一串刺耳的“哗啦”声,像是要把夜里的寂静都划开。他原本穿的绯色参事官袍被撕成了碎片,破烂的衣料挂在身上,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鞭痕——那鞭痕从左肩斜贯至右肋,深褐色的皮肉翻卷着,还渗着些暗红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洇成一个个小小的红点。张希安往前凑了些,一股混杂着铁锈味、汗味与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几欲皱眉。再看那张原本清俊的脸,此刻早已没了模样: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细缝,右颊高高肿起,上面还留着几个青紫的指印,几颗带血的牙齿散落在脚边,齿缝里还沾着些皮肉,不知是被人打落的,还是自己疼得啃掉的。

“怎么打成这样?”张希安的声音沉了下去,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怀里的文书,指节泛出青白。

“大人您有所不知。”差役往后缩了缩脖子,凑到他耳边低语,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旁人听见,“这李艳峰早年在兵部当主事时,仗着家里有几分势力,把户部王侍郎的儿子推进了护城河,差点没把人淹死。那王侍郎如今升了户部尚书,上月还来大理寺找寺卿大人说过情,话里话外都透着要‘好好管教’李艳峰的意思,小的们……”他没说完,只抬手比了个挥鞭子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畏缩。

张希安抬手止住他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大理寺审案,只问案情,不问私怨。他如今还有力气说话,能审就行。”说着,他解下腰间系着的素色丝帕,蹲下身,轻轻擦去李艳峰脸上的血污——那血混着泥污,在丝帕上晕开一片暗红,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面容。李艳峰的睫毛颤了颤,像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那只没肿的眼睛,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张希安官帽上的孔雀翎,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有了些神采。

“我且问你,兵部大印入库那日,除了你,还有何人在场?”张希安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怕他受不住刺激,再晕过去。

李艳峰的喉结动了动,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吐不出完整的音节。旁边的差役见状,忙从一旁的水桶里舀起一瓢冰水,兜头就往李艳峰脸上浇去。冷水顺着李艳峰的发梢流进衣领,激得他浑身剧烈地抖了抖,牙齿“咯咯”打着战,终于从喉咙里迸出几个模糊的字:“何……何方,还有张……张良器……他俩都在的,一起验的印。”

“大印当时还在?封条可曾贴好?”张希安追问,目光如刀,紧紧盯着李艳峰的脸,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在的……在的……”李艳峰的嘴唇哆嗦着,唾沫星子混着血丝溅在青石板上,声音越来越弱,“我与何方二人,当着张良器的面,仔细验了大印的纹样,确认是真的,才贴的封条。封条是……是吏部发的朱砂印,红得透亮,上面的‘吏部之印’四个字,清清楚楚……”他的头缓缓垂了下去,搭在胸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

张希安盯着他散落在脚边的牙齿,又看了看差役递来的笔录——粗糙的麻纸上,用炭笔歪歪扭扭记着“李艳峰供认:大印入库时确在,与何方、张良器共同验封,封条为吏部朱砂印”。他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些疲惫:“带下去吧,找个医工给他上个药,别让他死了。再把何方带上来。”

何方被押进来时,铁链上挂着的铜铃“叮当、叮当”响个不停,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他穿着玄色的太监服,虽也破了边角,却比李艳峰体面些,只是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刺鼻的尿骚味——许是被大牢的阵仗吓得失了禁。他仰着下巴,一双三角眼斜睨着张希安,语气里满是不屑:“哪里冒出来的跳梁小丑?也敢来审咱家?咱家可是从五品执事太监,陛下的家奴,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评事,凭什么审我?”

张希安的手猛地攥紧,怀里的文书页角在他掌心折出深深的褶皱,指腹都被磨得发疼。他刚要开口下令,身后的差役忙拽了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焦急:“张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那可是宫里出来的太监,正经的陛下家奴,打不得,骂不得!上回刑部的刘侍郎就是因为打了钟粹宫的小太监,被陛下在朝堂上骂了半日,还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至今还在家闭门思过呢!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张希安咬了咬牙,喉间滚出几个字,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赏……赏他十大板,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话未说完,便被差役的话堵了回去。他盯着何方脸上那副得意的神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官袍下摆上沾着的李艳峰的血渍,那暗红的痕迹像是在嘲讽着什么。突然觉得这大理寺的牢房比兵部的库房还冷,连空气都透着股子刺骨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攥紧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带下去。明日再审。”

何方被拖走时,铜铃仍在“叮当”作响,混着远处李艳峰若有若无的呻吟,在潮湿的空气里荡出层层涟漪,久久不散。张希安望着两人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袖中被攥皱的文书——上面“兵部大印失窃案”几个字,已被手心的汗水浸得模糊不清。他抬头望向牢房外的夜空,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只余下几颗疏疏落落的星子,在深蓝的天幕上忽明忽暗,像是在预示着这场案子,远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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