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雨敲打着落地窗,我蜷在沙发里翻完最后一页剧本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柳智敏带着一身潮湿的寒气走进来,黑色冲锋衣的帽檐还滴着水,看见我时,那双总是带着舞台锋芒的眼睛忽然软下来。
“又等我?”她弯腰换鞋,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疲惫,指尖却先探过来碰了碰我的手背,“不是让你早点睡吗。”
我把暖水袋塞进她手里,刚 rehearse 完的人指尖总是凉的。她顺势坐在我旁边,头轻轻靠过来抵着我的肩,发尾的水珠蹭在我睡衣上,像小猫在撒娇。“今天的编舞好难,”她闷声说,“有个动作总卡壳,差点想赖在练习室不回来了。”
我伸手揉她的头发,摸到发胶凝固的硬茬,混着雨水的清冽气。“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呀,”我笑着捏她的耳垂,“我们智敏最厉害了。”
她忽然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水汽,眼神亮得惊人。“那奖励呢?”尾音拖得有点长,带着点耍赖的意味。
我凑过去吻她的唇角,尝到淡淡的薄荷味润喉糖。她顺势按住我的后颈加深这个吻,冲锋衣上的寒意被体温熨帖,雨声好像都远了。直到我喘不过气来推开她,才发现她眼里的倦意已经散了大半,正低头笑盈盈地看我。
“去洗澡啦,”我推她站起来,“我热了汤。”
她洗完澡出来时,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穿着我的灰色卫衣,袖子长得盖住半只手。我拿着吹风机追过去,她却忽然转身把我圈在怀里,下巴搁在我发顶。“今天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她轻声说,“看到台下有个灯牌写着‘我们回家’,突然就特别想你。”
暖风吹拂着发丝,我把脸埋在她胸口,听着平稳的心跳声。窗外的雨还在下,但这间屋子里,有她带来的、比任何灯火都更暖的光。
“以后每天都跟我回家,”我闷闷地说,“好不好?”
她低头吻我的发旋,声音温柔得像羽毛:“好。”
晨光漫过窗帘时,我是被厨房里的响动弄醒的。
挣扎着坐起来,看见柳智敏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麦片,灰色卫衣的下摆卷上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听见动静,她回头冲我笑,发梢还带着点没吹干的卷度:“醒啦?想做三明治来着,发现吐司过期了。”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鼻尖蹭过她颈窝的沐浴露香气:“那出去吃吧,我知道街角有家新开的豆浆店。”
她转过身捏我的脸颊:“可是今天要赶早班机去打歌,来不及了。”指尖滑到我睡衣领口,忽然低头咬了下我的锁骨,“不过——”她笑得狡黠,“可以先吃点别的。”
结果还是差点误了时间。她对着镜子飞快地画眼线,我在旁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找隐形眼镜盒。“这个发色是不是太亮了?”她对着镜子皱眉,新染的银灰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舞台上好看,私下里像个叛逆高中生。”
“才不,”我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我们智敏不管什么样都好看。”
她忽然停下动作,转身抱住我,力道紧得像要把人嵌进骨血里。“等我回来,”她声音有点闷,“晚上一起看打歌舞台的直播好不好?”
送她到门口时,经纪人的车已经在楼下等了。她抓过我的手,在手背印下一个带着口红印的吻,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鹿冲进电梯,隔着玻璃朝我挥手,银灰色的发梢在风里跳。
白天过得格外慢。我对着电脑改了三版方案,又去超市买了她爱吃的草莓,回来时发现冰箱上贴了张便签,是她龙飞凤舞的字迹:“记得吃午饭——你的小狐狸留”,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狐狸头。
晚上窝在沙发里打开直播,镜头扫过舞台中央的她时,我忽然屏住了呼吸。聚光灯下的柳智敏和清晨那个会为吐司过期而懊恼的人判若两人,眼神锐利,动作利落,每个转身都带着破竹的气势。可当镜头拉近,我分明看见她唱到某句歌词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是昨晚我们在家哼过的调子。
直播结束没多久,手机震了震。是她发来的视频,背景音里能听到成员们的笑闹声。“看到了吗?”她对着镜头眨眼睛,妆容还没卸,眼下的亮片闪得像星星,“我今天有偷偷比我们约定的手势哦。”
我举着手机笑出眼泪,打字回复:“看到了,我们智敏最棒了。”
她秒回一个狐狸打滚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等我回家,给你带打歌现场的小旗子。”
窗外的夜色渐浓,我抱着手机靠在沙发上,忽然觉得等待也变成了一件甜的事。毕竟我知道,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心里总有一块柔软的地方,是专门为我留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