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面。
费彬被施宗义用扇骨挡住大刀。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里“哇哇”大叫、竭尽全力往前顶。
可是那把精钢打造的大刀却像扎进了岩石里,纹丝不动。
费彬额头上青筋暴起,两只手腕都在微微发抖。
偏偏,施宗义的那柄扇子看起来轻飘飘滴,蕴含的力道却稳得一批。
……
在这个极为尴尬的时刻。
嵩山掌门左冷禅终于也坐不住啦,他神色凝重地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
他本就身材高大,比费彬高出半个头,往那儿一站,影子正好“罩住”费彬。
左冷禅的声音像是从花岗岩石旧磨盘里挤出来滴:
“施贤侄,这是嵩山派与刘正风的私怨,你华山派非要插手?”
“左掌门说笑了。”
施宗义慢悠悠收起扇子,扇尖在手心轻轻敲打:
“首先,大家同属五岳剑派,抬头不见低头见。”
“然后,刘师叔更是与华山派交好多年,他的事,我们没道理袖手旁观。”
左冷禅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把声音提得老高,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响:
“嵩山派、泰山派的弟子在哪里?全都给我站出来!”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传来“哗啦啦”的兵器碰撞声,四千多号人涌进广场。
嵩山派弟子举着长剑,泰山派弟子握着宽剑,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据了广场一角。
连广场旁边的屋顶上都站了不少人,瓦片被踩得“咯吱、咯吱”响。
泰山派新掌门玉玑子也跟着站起来,手里拿着拂尘,却没半点出家人的和气。
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指着刘正风尖声说道:
“左掌门说得对!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是五岳剑派的耻辱,人人得而诛之!”
他说这话时,眼睛瞟都没瞟周围的人,显然只是阐明立场、对左冷禅表忠心而已。
人群里各个中立门派的弟子们吓得纷纷往后面退缩。
有的甚至悄悄往墙角挪,生怕被卷进江湖风暴。
丐帮帮主解风攥着打狗棒,拉了拉身边的康人骏,压低声音说道:
“康少侠,看这架势不对啊,嵩山派是来真的了,咱们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见康人骏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广场外围突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呐喊。
紧接着就见一大群穿着黑衣的汉子涌进广场,为首的正是杨莲亭。
他手里把玩着一柄匕首,身后跟着几百号日月神教的教众。
刀剑棍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嘴里面阴阳怪气滴喊着:
“哟,这儿可真热闹呀,俺们日月神教能不能凑个热闹?”
——谁都不知道,杨莲亭早已经和左冷禅勾搭成奸、沆瀣一气。
他们两个表面上还是死对头,暗地里却串通好了要趁机除掉刘正风。
杨莲亭身后的各个教众也跟着起哄:
有人喊“废掉左冷禅”,有人叫“杀了刘正风”,有人吼“打死曲洋、活捉曲非烟”。
各种乱糟糟的声音把广场上的气氛搅得更加紧张、魔幻啦。
这下可好,嵩山派、泰山派的人对着日月神教,日月神教的人又虎视眈眈地盯着刘正风。
三方人马手中的兵器都亮出来了,剑尖对着剑尖、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一步。
眼看就要大战一场、血溅五步、骨肉分离、脑袋搬家。
宁中则悄悄凑到岳不群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道:
“师兄,他们人太多了,咱们带的弟子虽然不少,可也架不住两边夹击。”
“要不……咱们先把各个弟子集中到一起,依托刘府的有利地形严密防守?”
仓促之间,岳不群也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还没来得及理顺思路。
施宗义却突然“嗤”地笑出了声,声音不大,却让乱糟糟的广场安静了不少。
“左掌门,杨总管。”
他扫了两边的人员一眼:
“你们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把刘府拆了?还是想把整个衡山城翻过来?”
左冷禅盯着他,眼神像渗了九斤九两寒冰真气:
“施贤侄,别以为仗着华山派人多就能护得住他。”
“今天我就把狠话撂在这儿,要么你把刘正风交出来,要么我们就不客气啦!”
杨莲亭也跟着帮腔,尖着嗓子大喊:
“没错!谁要是敢护着曲洋这叛徒,就是跟我们日月神教作对,我们见一个打一个!”
施宗义听着,慢悠悠点了点头。
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让广场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们都想比人多,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他往前迈了几步,站到广场中间,朗声说道:
“但是咱得先说好,江湖事,就得按江湖规矩来。”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刀对刀、枪对枪的,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真有胆量的,咱们来个公平比武,三局两胜。哪一方输了,就听赢家安排,如何?”
左冷禅和杨莲亭对视了一眼,心里面都暗自打着算盘。
左冷禅觉得自己手下有费彬、汤英鹗这些高手,对付华山派的弟子绰绰有余。
杨莲亭也觉得神教之中藏着不少好手,赢面很大。
俩人都觉得施宗义这是自不量力,于是几乎同时开口:
“好!就按你说的办!”
话音刚落,广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地中间,大家都想知道:
这场决定刘正风命运的比武。
最终是何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