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比武结束。
华山派大获全胜！
广场上静得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会儿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
刘正风拨开人群走到施宗义面前，深深鞠躬、一揖到地：
“贤侄，大恩不言谢！”
他眼里的感激藏不住，说话时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说完回头看了眼站在人群外的曲洋，两人隔着老远相视一笑。
那笑容里有了却恩怨的释然，也有放下心来的轻松。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刘正风走到早已备好的铜盆前。
盆里的清水映着正午阳光，亮晶晶的。
他卷起袖子，慢慢将手放进水里，按照老规矩动作沉稳地洗了三遍。
旁边的司仪高声唱喏，宣布仪式完成，周围响起一片稀疏的掌声，有人忍不住抹了把汗：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金盆洗手”大会竟然会闹成这样，好在最后是个安稳结局。
尘埃落定，“金盆洗手”大会结束了。
看热闹的江湖人士三三两两地散去，边走边议论着刚才的比武切磋。
有人说岳不群深藏不露，有人夸仪琳身手灵巧。
更多人则在猜施宗义到底有多大本事，连东方不败都得认栽。
……
东方不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施宗义一眼，就带着杨莲亭转身往外走。
路过日月神教那些教众时，也没停下来吩咐一句，仿佛那些人跟自己再没关系。
有人追上去想问几句，却被他一个眼神吓退。
后来听人说，他声言再也不理会日月神教的事情，大约是想找个清静地方专心修炼武功。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像一阵风似的，来无影、去无踪。
施宗义看向被嵩山弟子扶着的左冷禅，他还在轻声咳嗽，脸色苍白得很。
沉吟片刻，施宗义语气平淡地说道：
“嵩山派乃是五岳剑派之一，传承多年，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左冷禅刚想张嘴说什么，突然眼神一滞，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施宗义趁其心神不稳、不动声色地施展手段，将他拉入“心灵幻境”，直接“洗脑收服”。
片刻之后、大功告成。
此时再看左冷禅，眼神已经变了，刚才的戾气和不甘全没了，只剩下心如止水的平静。
他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低眉顺眼地对着施宗义行了个礼，十分恭敬地说道：
“愿听少主吩咐。”
施宗义点点头：
“带着你的手下，还有泰山派那些叛乱者，再加上日月神教投降的教徒，去打仗吧。”
“跟着明国的军队去海外，那边正需要人手开拓荒野，你们去了正好能派上用场。”
——这些人员，各个都是江湖好汉、身手不凡，刚好可以作为“大殖民”的先锋军。
有了左冷禅这样的武功好手带队，也能确保安全、少些麻烦。
左冷禅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转身就去安排相关事宜，指挥起人来条理清晰。
只是那股子对施宗义“绝对顺从”的态度，让旁边看着的人都暗暗咋舌。
泰山派这边，岳不群主动留下，帮忙重整剩余人手和门派事务。
原本群龙无首的泰山弟子见到“君子剑”岳不群愿意出面主持大局，倒也没有异议。
几日之后，在各派见证之下，泰山派众人选出一位行事稳重的中年弟子接任新掌门。
他特意对着岳不群恭恭敬敬行了大礼，算是认下了华山派这层靠山关系。
嵩山派则是由汤英鹗接任掌门。
汤英鹗原本就是左冷禅的副手，做事踏实，在派里威望也足够。
有他主持大局，再加上左冷禅临走前打过招呼，嵩山派很快就稳住了局面，没再出什么乱子。
青城派、峨眉派这些门派，收拾好行李准备各自返程。
临走前，各派掌门都特意来跟华山派和施宗义告辞，言语间客气得很。
经此一事，江湖上的气氛明显变了。
以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现在各家都收敛了不少，倒真是少了许多刀光剑影。
衡山城的钟鼓楼又响起了钟声，“咚咚咚”的声音传遍全城。
以前听着总觉得有些急促，这次却格外安稳。
仿佛是在告诉大家：
一场江湖风波总算过去啦。
……
三日之后。
天刚蒙蒙亮，刘正风带着全家上下几百口人，悄悄出了衡山城。
曲洋早已在城外的码头等着，两艘大船停在水里，船员都低着头，显然是提前打点好的。
“贤侄，就此别过。”
刘正风握着施宗义的双手，眼眶有点红。
曲洋也走过来，拍了拍施宗义的肩膀：
“小伙子，多谢了……”
他们要去海外归隐，远离江湖纷争，专心打磨那首还没完成的《笑傲江湖曲》。
临走之前，曲洋把曲非烟拉到施宗义身边。
他摸着曲非烟的脑袋瓜，语气里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决：
“这丫头交给你，比跟着我这老头子去海外归隐强。她性子比较野，请你多多担待。”
曲非烟噘着嘴，好像有点儿不乐意。
却偷偷拽住了施宗义的袖子，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她早就听爷爷说过施宗义的本事，心里早就想跟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啦。
施宗义笑了笑，拍了拍曲非烟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两艘大船缓缓离岸，刘正风站在船头挥手，曲洋也跟着摆手。
直到船影越来越小，消失在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