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正从佛香阁下来,袖口绣着银色的玫瑰。
为首的女人戴着皮质手套,左手的机械义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是伊莎贝拉,却有着同样的玫瑰标记。
“玫瑰商会的新首领。”
苏倾暮的灵力顺着船舷蔓延,湖面的冰层突然竖起冰墙,将黑衣人困在岸边,“看来元震天的残余势力,都归顺了他们。”
女人摘下手套,机械义肢的指尖弹出三根钢针,针尖泛着紫色的光。
“苏小姐不必紧张,我们是来送礼物的。”
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的黑色晶体发出嗡鸣,与苏倾城怀里的伴生矿产生共鸣。
“这是从元震天的实验室找到的,据说能唤醒所有被封印的灵泉精魄。”
苏倾城的蛊笛突然自动飞出,笛音化作金网罩向丝绒盒子。
黑色晶体接触到金光,突然炸开成无数碎片,每片碎片里都藏着微型摄像头。
“果然是陷阱。”
苏倾暮的冰墙突然加厚,碎片撞在冰面上,纷纷冒出黑烟,“你们想记录精魄苏醒的画面,再剪辑成‘倾颜’滥用灵泉力量的证据。”
女人的机械义肢突然变形,化作枪管对准画舫:“既然被识破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扣下扳机的瞬间,佛香阁的铜铃突然集体响起,黑衣人的动作僵住,机械义肢上的玫瑰标记开始发烫。
元家的男孩不知何时站在阁顶,手里举着那枚青铜项圈。
项圈在空中旋转,发出的声波让黑衣人的机械装置纷纷失灵。“奶奶说过,元家的血脉能克制所有玫瑰商会的机械。”
苏倾暮的蛇形剑划破湖面,冰墙突然化作冰箭,齐刷刷射向岸边。
黑衣人慌忙后退,却被涌上来的游客围住,那些游客里,有苗疆的族人,有瑞士的科学家,还有切尔诺贝利的护士,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倾颜”的净化剂喷雾。
女人的机械义肢突然爆炸,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不可能……玫瑰商会的技术不该这么脆弱……”
“因为你们用的是污染能量。”
苏倾暮走上岸,玉佩的光芒笼罩整个昆明湖,湖底的灵泉脉络发出共鸣,“而我们用的是生命的力量,就像这湖水,看似柔软,却能穿石。”
女人被国际刑警带走时,机械义肢的残骸里滚出个微型芯片。
苏倾城用蛊针挑起来,芯片上的玫瑰标记已经被绿色的藤蔓覆盖,那是“倾颜”新研发的中药腐蚀剂,专门针对机械装置。
三个月后,“倾颜”的全球总部在北城落成。
苏倾暮站在顶楼的露台上,看着楼前的广场上,来自各国的孩子正在栽种灵泉之果的幼苗。
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自己国家的灵泉坐标。
沈墨卿递来份烫金的请柬,封蜡上印着联合国的徽章。
“下个月在纽约召开全球环境大会,要给‘灵泉守护计划’授勋。”
他指着远处的西山,那里新建的灵泉博物馆正在试运营,“祁钰把元家的机械图纸都捐了,说要让后人知道,科技该用来守护,不是破坏。”
苏倾城的银簪突然发亮,簪头的醒神草图案化作只蝴蝶,飞向广场中央的雕塑。
那是座双生花形状的喷泉,花瓣里流淌的灵泉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接一捧水,洒在自己栽种的幼苗上。
“北极的科考站传来消息。”
苏倾城望着蝴蝶消失的方向,“大地精魄苏醒后,冰盖下的温泉带扩大了三倍,北极熊已经回来了。”
苏倾暮摸出父亲的手札,最新的一页画着幅世界地图,每个灵泉所在地都画着一朵双生花。
她翻开空白的纸页,提笔写下:“1983年夏,灵泉脉络贯通全球,守护,是所有人的事。”
手札合上的瞬间,广场上的幼苗突然同时开花,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中间的花蕊泛着灵泉水晶的光泽。
来自苗疆的老蛊婆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的花海,突然哼起了古老的歌谣。
苏倾暮听不懂歌词,却能感受到那旋律里的喜悦,就像灵泉的流水声,像世界树的抽芽声,像所有生命在阳光下舒展的声音。
沈墨卿举起相机,镜头里的苏倾暮和苏倾城并肩站在花海里,胸前的玉佩与蔷薇印记交相辉映。
冰蓝色与金色的光芒在花瓣上流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片新生的土地。
远处的电报局传来清脆的铃声,又一封来自远方的信正在路上。
或许是撒哈拉的绿洲传来丰收的消息,或许是马里亚纳海沟发现了新的珊瑚品种,又或许,是哪个不知名的小镇,有人种下了第一株醒神草。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苏倾暮看着广场上奔跑的孩子,看着那些不同肤色的手共同浇灌着同一片花海。
突然明白父亲手札里那句话的意思,最好的守护,从来不是独自强大,而是让所有生命,都能在灵泉的滋养下,自由生长。
夕阳西下时,花海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路。
谷雨,苗疆的药田漫山遍野都是紫色的花苞。
苏倾暮蹲在田埂上,指尖拂过醒神草的叶片,草尖的露珠滚落,在泥土里砸出细小的坑。
这些坑正在渗出淡淡的金光,是灵泉之果的根系在土壤里舒展的痕迹。
“老蛊婆说今年的草药能多收三成。”
苏倾城提着竹篮从石板路走来,篮里的银饰叮当作响,“沈墨卿在澜沧江上架了新桥,药材三天就能运到北城。”
药田尽头的吊脚楼里,十几个孩子正围着祁钰的学生学认药草。
穿苗族百褶裙的小姑娘举着放大镜,对着一株七叶一枝花的根茎仔细观察,辫梢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突然,所有的银饰同时发出嗡鸣。
苏倾暮抬头时,看见天边的云层正在旋转,紫黑色的雾霭从云缝里漏下来,像墨汁滴进了清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