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分身撞在玄阴囚笼墙上的闷响，混着黑血泼溅的腥气，在密闭空间里炸开。
葛凡踏着满地碎刃逼近时，掌心渊晶的幽蓝光芒顺着指缝爬上手背，像活过来的灵蛇。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急促，是沉稳的鼓点，每一下都与系统面板上\"战术推演中\"的进度条同步。
\"宿主当前状态：体能120%，感知200%，能量共鸣率99%。\"机械音在脑海里滚动，\"黑渊分身骨甲防御值剩余37%，神经反射速度下降40%。
建议：下一击瞄准肩井穴，可彻底破坏其行动力。\"
葛凡睫毛微颤。
三天前在地下拳场，黑渊的人打断苏婉儿的肋骨时，他也是这样听见系统提示的。
那时他藏起了所有气劲，任对方的钢管砸在背上；此刻他盯着黑渊分身歪斜的脖颈，指节在渊晶上轻轻一叩，能量顺着脉络窜向手臂——该还债了。
\"吼——！\"
濒死的困兽终于爆发出最后挣扎。
黑渊分身突然弓起脊背，裂开的黑甲下渗出墨色雾气，那些雾气竟像有生命般钻进他的伤口，将断裂的骨骼重新黏合。
他的瞳孔褪去惊恐，只剩下疯狂的赤红，双臂撑地的瞬间，整个囚笼的地面都在震颤，碎石顺着墙面簌簌掉落。
\"想靠玄阴之气续命？\"葛凡勾了勾嘴角。
系统三秒前刚解析出这招的来路——黑渊在东南亚猎杀的食腐妖修残魂，专门用来临死反扑。
他左脚尖点地，身影借着震波腾起半丈高，空中转身时，右拳上的渊晶光芒骤然暴涨，将整只手臂包裹成幽蓝光刃。
\"咚！\"
精准的打击落在黑渊分身左肩。
这不是普通的拳劲，是渊晶与系统能量共鸣后衍生的\"破妄\"属性，直接穿透那层恶心的墨雾，在肩骨上砸出个深可见骨的凹坑。
黑渊分身的嘶吼戛然而止，半边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砸回地面时，连带着撞塌了半面石墙。
\"小凡！\"
后方传来苏婉儿带着颤音的唤声。
葛凡侧头的瞬间，瞥见她跪坐在地，双手结着繁复的灵印，指尖渗出的淡金色光晕正顺着空气飘向自己。
她额角的碎发被汗水黏成一绺，眼尾泛红，却仍强撑着扬起笑脸：\"灵力...还能续三次。\"
他喉结动了动。
三小时前在苏家老宅，这个连杀鸡都要闭眼睛的姑娘，为了给他争取布置玄阴囚笼的时间，硬是以筑基期的修为硬接了黑渊二堂主的三记掌风。
此刻她苍白的唇畔还挂着血丝，可指尖的光晕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董浩，外围！\"葛凡低喝一声。
墙角传来刀刃入肉的闷响。
董浩的短刃从最后一个黑渊喽啰咽喉抽出时，血珠顺着刀脊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滴答\"。
这个向来孤傲的\"青莲\"成员此刻正仰头望着战场，瞳孔里映着葛凡身上的幽蓝光芒，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短刃插回腰间：\"搞定了。\"
黑渊分身还在挣扎。
他撑着仅剩的右掌想要爬起，可每动一下，左肩的伤口就绽开更多——那幽蓝光刃里裹着的不只是力量，还有系统专门针对黑渊邪功开发的\"腐蚀\"效果。
此刻他的黑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连带着皮肤下的肌肉都在融化，露出森白的骨茬。
\"你、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像破风箱，\"渊晶...明明只认黑渊血脉...\"
葛凡站定在他面前，阴影笼罩住那张扭曲的脸。
渊晶的光芒从他指缝漏出，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却独独避开了黑渊分身：\"我是谁不重要。\"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按在对方眉心，\"重要的是——\"
系统面板突然疯狂闪烁。
葛凡瞳孔微缩，感觉到体内翻涌的能量正以奇异的频率沉淀，像是百川归海般朝着丹田汇聚。
那股原本暴烈的力量突然变得温驯，甚至带起一丝熟悉的热流——像是三年前在昆仑山巅，他第一次激活系统时的感觉。
\"叮——\"
系统提示音比以往更清晰，甚至带着几分机械音里罕见的波动：\"检测到宿主与渊晶产生深度共鸣，能量融合度提升至99.9%。\"
黑渊分身的瞳孔彻底涣散。
葛凡站起身时，苏婉儿的灵力刚好蓄满他的经脉。
他转头看向囚笼外，黑渊首领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瘫坐在地上，裤脚一片湿痕——不知是汗还是尿。
\"该清场了。\"葛凡活动了下手腕。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还在稳定下来，像一团被驯服的火焰，随时等待下一次燃烧。
系统的提示音还在耳边回响，只是后半句被自动消音，只留下余音袅袅：\"建议宿主......\"
玄阴囚笼外突然刮起一阵风。
葛凡眯起眼，看着那阵风卷起地上的黑血，在半空凝成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摸了摸胸口的渊晶，那里正传来轻微的震颤——像在提醒他，这场仗，或许才刚刚开始。
葛凡站在原地，体内那团驯服的火焰突然开始流转得更快，像有条活物在经脉里游窜。
他能清晰感觉到能量在丹田处凝聚，每一次流转都比之前更灼热、更厚重。
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能量共鸣度98%...98.5%...即将达到临界点。宿主可选择立即释放，或继续蓄力0.3秒——”
他睫毛微颤，余光瞥见黑渊首领正扶着墙踉跄起身。
那男人原本梳理整齐的长发此刻披散在肩，脸上的冷汗混着黑血往下淌，眼底的疯狂却比之前更盛。
葛凡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三秒前系统刚推演过：若现在释放，能造成70%致命伤；再拖0.3秒，能量融合度将突破99%，致命率提升至99.9%。
“蓄力。”他在心底默念，右手悄悄按上腰间的渊晶。
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石面时，掌心的纹路突然泛起幽蓝微光，像是渊晶在回应他的意志。
“找死！”黑渊首领突然暴喝一声，右脚猛跺地面。
原本已经碎裂的青石板轰然炸裂，碎石如暴雨般朝着葛凡面门袭来。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柄淬毒的黑钢匕首，刀刃泛着幽绿的光——这是黑渊门镇门绝学“碎岩斩”的起手式，先以暗器扰乱，再用淬毒短刃封喉。
葛凡甚至没抬眼。
系统的战术面板在他视网膜上投出红色轨迹，每一块碎石的飞行路线都被精准标注。
他左脚后撤半步，身体侧旋成一道残影，碎石擦着他耳际“嗖嗖”飞过，其中一块擦破了他的耳垂，血珠刚渗出就被渊晶的能量蒸发。
“就这点本事？”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嘲，目光锁定黑渊首领握匕首的手腕。
那只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强行催发内力导致的经脉反噬——系统三秒前就检测到对方内息紊乱，这一击看似凌厉，实则后力不足。
黑渊首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明看见葛凡站在原地，可自己的攻击却像打在一团空气上。
更诡异的是，那小子身上的幽蓝光芒越来越盛，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不可闻，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入这团光里。
“给我死！”他吼着扑上来，匕首划出三道致命的弧。
这是黑渊门秘传的“三叠杀”，每一叠都比前一叠快三成，除非武者内息能跟上节奏，否则必死无疑。
葛凡终于动了。
他右手握拳，渊晶的蓝光顺着手臂爬满整只拳头，在拳峰处凝成一柄半透明的光刃。
第一叠匕首刺来时，他侧身避开；第二叠擦过他左肩，却被光刃轻轻一挡，金属交击声刺耳响起；第三叠直取咽喉，他却突然欺身而上，左手成爪扣住对方手腕，右手光刃抵住其心口。
“太慢了。”他说，声音里没有温度。
黑渊首领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像铁钳，自己的内力竟连半分都提不起来。
更恐怖的是，那柄光刃正往他心口缓缓压，每压一分，就有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钻进来，冻得他经脉几乎要断裂。
“系统提示：能量共鸣度99.9%。是否释放？”
“释放。”
葛凡的瞳孔在瞬间泛起璀璨蓝光。
他右手猛的往前一送，光刃穿透黑渊首领的胸口，带出一串血花。
那不是普通的伤口，光刃里裹着的渊晶能量正疯狂吞噬着对方的内力，黑渊首领甚至能看见自己的鲜血在半空凝结成冰晶，然后“噼啪”炸裂成蓝色的星屑。
“不、不可能……渊晶明明是我黑渊家的……”他踉跄后退，后背撞在玄阴囚笼的残墙上，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你……你到底……”
“因为你低估了我。”葛凡抽回手，光刃随着动作消散，只在指尖留下一点幽蓝残芒。
他望着黑渊首领逐渐涣散的瞳孔，声音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冷硬的事实，“从你动苏婉儿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今天。”
“小凡！”
苏婉儿的唤声带着哭腔。
葛凡转头，看见她正扶着墙勉强站起，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的指尖已经没有了金色光晕，连结灵印的力气都快没了，却还是朝他伸出手，像是想确认他是否安好。
董浩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短刃还插在腰间，但右手始终虚按在刀柄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见葛凡看过来，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这个向来孤傲的“青莲”成员，此刻眼底多了几分信服。
黑渊首领的身体“扑通”倒在地上。
就在他断气的瞬间，整座城堡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头顶的水晶吊灯“哐当”砸落，摔得粉碎；墙上的古画纷纷掉落，露出后面斑驳的墙皮；连玄阴囚笼的残墙都在摇晃，几块碎石“哗啦啦”砸在黑渊首领尸体旁。
葛凡的瞳孔微缩。
他摸了摸胸口的渊晶，那里正传来急促的震颤，像是在警告什么。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这次没有了机械的冷静，反而带着几分急切：“检测到地下能量波动异常，建议宿主——”
震动突然加剧。
葛凡本能地冲过去，将苏婉儿护在身后。
董浩的短刃“唰”地出鞘，目光如刃般射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而在他们脚下，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纹，隐约有幽绿色的雾气正从裂缝里渗出，带着腐肉般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