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威胁自己。
乔氏低笑几声,“怎么,你伤害的我的时候便是何至于?而还成我,便成了狠心?知府大人理可不是那么讲的。”
从前乔氏还愿意周旋,可今日这事可以说的迫在眉睫,必须要处理的。
不管软的硬的,她都要让李知府下定决心。
这件事,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没有选择。
乔氏必须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时候,快点下定决心。
李知府揉着眉心,“我们还有一双儿女。”
“是啊,原来你知道啊。”乔氏整个身子都探到外头,额间的碎发吹落在额前,“你知道吗,我阿姐从来没让我如此为难过。”
你有兄长,谁没有同胞家人?
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
乔氏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若是抛开男女不说,单论计策的话,自己可未必会输给他。
要么李知府就痛痛快快的办了,要么就自己逼着他办了。
李知府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切诚如乔氏所言的一样,大道理都是明白的。
也承认乔氏说的没错,可总是想万一呢,万一乔氏心软了呢?
李知府低着头,风将屋子里暖炉的温暖吹散,乔氏穿着大氅站在风口也不觉得冷,可是李知府却不同,冻的一阵阵的难受。
他吸了吸鼻子,看向乔氏,“好,我去办。”
这般做事太过于绝情,可那又如何,他别无选择。
只是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后,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你就不怕,你我夫妻再也回不去以往?”
乔氏轻声叹息,到底是将窗户关上,而后似笑非笑的李知府,“那么,夫君你怕不怕。”
成亲并不是只有两个人过日子就好,还有割舍不断的其他情感。
你为了你的家人,百般不要脸,我亦可以为了我的亲人,步步紧逼。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这套路,彼此一样适合。
想要感情去圈禁自己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乔氏又不是傻子。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没有转圜的余地,门打开,好像外头的风更大了。
人都说平城苦寒,刚来的时候还没感觉,今日不知道为何冻的厉害。
是一种刺骨的寒意,一种从里冻到外头的冰冷。
本来还晴朗的天,这会儿个却突然飘雪,雪并不大,可是穿着大氅的人站在屋内,而衣着单薄的行走的在雪地里。
雪好像下的也不小。
直到看不见李知府的背影,乔氏也回过神。于李知府而言是突然的打击,可于乔氏而言,或许是早就习以为常,即便没有料到,可是他们的人品算不得意外。
抬脚走到外头,踩在刚飘落的雪花,看着他一点点融化。
而后看着漫天飘雪,将天地似在一瞬间染成了白色,乔氏突然笑了,“真是天公作美,明日上山,一定收回颇丰。”
让下头的人告诉李书谣,明日可以好好准备了。
甚至可以一雪前耻,她不是总抱怨,姐夫手下没留情,那占着东道主的优势给赢回来。
“老爷那边,夫人真的不管了吗?”下头的婢女都有些不安,而今所有人都看了出来,李知府那么一个性子好的人真动怒了,怕是这一次不太好哄。
乔氏却连这话茬都没接,“去到小厨房瞧瞧,可别怠慢了贵客。”
婢子看乔氏似乎心中有数,便就不再多言。
等着她下午后,乔氏冷了脸,跟着嬷嬷交代,“寻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去。”
在扬州的婢子,肯定不能全部带着,还有一些是从平城买来的。这个婢子平日里瞧着是个机灵的,怎么看着现在反而糊涂了,不知道谁是主子的人,留在身边也是祸害。
另一边,叶微漾只在屋里待着,虽说被魏锲之哄好了,可是一想起今日的事,越琢磨越还是会觉得不好见人。
便就不出门。
心中惦记着事,时间好似过的越发的幔了。
叶微漾也学着上了年岁的人,寻了一串念珠拨着,原以为可以用来静心的,可是现在看来效果好似并不明显。
拨了一遍又一遍,越拨越心焦。
孙氏自然是好的,可是这种事到底是特殊,叶微漾的心中到底是没把握,她能不能看开了。
外头飘雪了,魏锲之出门急也没穿大氅,回来的路上定然会冷。
只是她看着木香,几次欲言又止。
还是不差人去送衣裳了。
“夫人且放心吧,咱们行的正坐的直,不怕那些个魑魅魍魉的祸害。”木香相信,叶微漾的人品,一定足以让所有人信任。
叶微漾轻声叹息,这种事到底不好说。
门上挂着帘子,也看不真切。
即便以前的时候,光听脚步声叶微漾都能听出魏锲之的声音。可现在,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听不真切了,让人将帘子解下来,开着门如此他回来自己便一眼瞧见了。
魏锲之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门内坐着的叶微漾,漫天飞雪中她好像就立在风雪内。
“下头的人如何伺候的,怎么由着你冻着?”魏锲之紧皱眉头,大踏步地快走起来,进屋后先握住她的手。
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边,她的手是凉的,哪怕此刻手里抱着暖炉,一样也暖不了她的手。
“不怪下头的人。”叶微漾笑着解释了句,想问问孙氏的态度,可又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忙活着指挥下头的人重新将帘子挂起来,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可怜的自尊。
魏锲之倒不想那么多,直接将人拽到怀里。
他的怀里,比穿任何衣裳都要暖和。
“母亲那根本就没多想,她本想过来同你解释,被我拦住了。”省的叶微漾还要再感谢一番,一家人不讲那么多,今日过后一家人之间便不会在提起。
孙氏那边说的很直白,她根本就不在乎事情的真假,就算真的又能怎么样,叶微漾对自己对国公府,更重要是对魏锲之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
人都说英雄不问出处,怎么女子还要苛责过往?
而今他儿子一解释,孙氏更不往心里去了,既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有那个其他功夫,还不如想着怎么处置顾氏,以及顾家。
顾氏如此嚣张,无非就是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