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她尽显憔悴,洗漱完后,阮诗下楼了。
吃完早饭,傅承衍带她去了医院。
跟上次一样,阵仗很大,前后几辆车护着出行。
阮诗也能看出来,傅承衍搞这么大的阵仗不是想束缚她。
是在保护她。
傅承衍若是想控制她,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力。
只要他一句话,阮诗连京城都出不去。
很快,车停在住院部楼下。
傅承衍跟在阮诗后面,在要进病房的时候,阮诗拦住了他。
“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着我吧。”
傅承衍点点头,定住了脚。
阮诗轻轻敲了敲门,听到护工的声音后,推门进去了。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阮诗关住门,转过身眼神正好对上小晦的眼睛。
她脸色憔悴,一丝血色都没有。
看到阮诗进来,她开口:“啊...唉...”
她只会啊啊哎哎的叫,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阮诗心疼的红了眼眶。
她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脸上的皮外伤多的数不清。
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她转过身去。
没一会儿,小晦睡过去了。
护工把她拉到床边,故意压低声音:“今早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现在她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
说着,护工直叹气。
“现在钱已经不够用了,禾月小姐也联系不上,我只能来找您了。”
阮诗看向窗外,她点点头问道:“还差多少钱?”
“加上上个月禾月小姐没给的,一共是这些。”护工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给她看明细。
看到这串数字,阮诗的眼神落在昨晚拍下来的手串上。
昨晚在拍卖会上刚把钱花出去。
但凡护工提前一个小时给她打电话,她绝对会把钱留住。
临走之前,阮诗把昨晚傅承衍拍下的那条手串给了护工。
“卖掉可以换钱,多余的钱留着下个月花,之后的我再想办法。”
昨天晚上傅承衍和梁茹抬价,这条手串根本不值500万。
但卖出去,卖个三百万还是有的。
阮诗在病床前守了小晦一个小时,她走了。
推开病房门,一阵小风从楼道尽头的窗户里吹进来,她的手腕上空落落的。
不仅手腕上,她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见她出来,傅承衍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现在已经入秋,天气凉了不少。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的。
今天没太阳,也说不上阴天,给人一种很闷的感觉。
中午回了星阳,张妈已经给做好了饭。
两人坐在餐桌的两头,氛围尴尬到不行。
吃完饭,阮诗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在她打开门的瞬间,傅承衍叫住了她:“阮诗。”
阮诗定住脚,转头看向他:“嗯?”
“我要去欧洲出差。”傅承衍道。
阮诗点点头:“知道了。”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傅承衍去干嘛,更不在乎他多长时间能回来。
话音落下,阮诗去书房里开会。
门外是黑着脸的傅承衍。
哪怕阮诗问一句,关心一下,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
傅承衍这次去欧洲,是徐老那边出了状况。
他已经一周联系不上徐老了。
从上周见司乘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从那天到现在,找不到徐老。
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阮诗舒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傅承衍交流已经成了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一头扎进书房里,一直待到深夜。
晚上睡觉之前,阮诗收到了护工的消息。
她把那条手串卖了两百五十万,足够这两个月的医药费。
阮诗看着这串数字愣了很久,二百五,在形容她和傅承衍的这段感情吗?
阮诗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够真相大白。
从那天陈柳柳最后一次过来后,她再也没有想起过之前发生的事情。
而陈柳柳也没了消息,整件事情好像嘎然而止一般。
阮诗洗漱完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起那天司乘说的话。
他手里有证据。
这么多年了,她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是阮诗第一次觉得解脱就在眼前。
可司乘这么大张旗鼓的抓她,目的是什么?
阮诗不知道,但她知道谁知道。
禾月。
今晚的夜格外的深,阮诗失眠了,很晚才睡着。
傅承衍不在床的另一边,她倒觉得有些寂寞。
他不在家里,阮诗根本出不去。
这几天她又在家里过上乏味的公式生活。
在第三天晚上,阮诗接到了傅承衍的电话。
“我明天中午到家。”傅承衍在电话里道。
阮诗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明天晚上我要去阮氏,后天早上的新品发布我也要参加,还有下周周二的...”
阮诗的话还没说完,傅承衍打断了她:“阮诗,除了工作你没被的想对我说的吗?”
阮诗愣了愣,摇摇头。
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话两段,两个人默契的都没说话。
最后是阮诗挂掉的。
晚上,阮诗坐在书房里。
她邮箱里收到一封陌生邮件。
一般收到陌生邮件,阮诗不会随便点开。
她的电脑里全是公司的机密,万一邮件里有病毒,她后悔后来不及。
第一次阮诗直接把邮件送进了垃圾桶。
一个小时后,又是这封邮件。
跟一个小时之前不同,这封邮件上表明了发件者的名字。
司乘。
看到这个名字,阮诗的身子下意识一颤。
鼠标箭头落在这封邮件上,她拿着鼠标的手,手心里满是冷汗。
她还在点开和删除之间犹豫。
没等阮诗做出决定,又一封邮件发了过来。
这封邮件是用禾月的邮箱号发过来的。
标题只有一句话—“邮件里是证明你清白的证据”
看到这行字的瞬间,阮诗的心像是被一块石头砸中一般。
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书房里安静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