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最终被沈迟言扔进了隔壁客房,咔哒一声落锁,对旁边的佣人道:“看紧点,别让他跑出来。”
他怕这厮脑子不清醒控制不住自己半夜跑去秦时月房间耍流氓。
“好的,先生。”
沈迟言原本打算将谢斐和秦时月一同安排在三楼,但眼下他改了主意,让人把秦时月带去了顶层阁楼休息。
这样既是在保证秦时月的安全,也是在救谢斐的小命——
据他了解,秦时月酒醉醒来后一般不会断片,所以谢斐今晚对她做了些什么,她都会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住得距离远一些,明早秦时月醒来找人算账,谢斐能预留出逃跑的时间。
他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剩下的就看谢斐自己的命了。
安排好两人,沈明姝转头看向沈迟言,“我的房间在哪里?”
这一晚上,废了一双鞋,裙子也意外扯烂了,她需要洗个澡收拾一下。
沈迟言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特意交待顾怀宴安排的事,喉间几不可查地轻咳一声,“我带你去。”
两人坐电梯下到二楼,二楼整层都是顾家自己人的房间,佣人平时不会轻易上来,走廊格外静谧,暖黄的壁灯在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沈迟言领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前,推门时动作稍顿:“这里原本是……备用的主卧,我特意让人给你留出来的。”
沈明姝推门进入,屋内的陈设算不上奢华,却处处透着精致细心,还按她的喜好点上了清淡的助眠熏香。
准备得非常充分。
仿佛料定了她会住下。
沈迟言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继续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嗯。”
房门被轻轻关上,沈明姝打开衣帽间,果不其然,里面所有衣物一应俱全,全都是按照她的尺码准备的。
沈明姝嘴角微微牵了一下,拿出一套换洗衣物,转身进了浴室。
三楼客房。
谢斐喝过佣人端来的醒酒汤,脑子依然混乱一片,整个人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迷茫地望着天花板,意识在醉意与清醒间反复拉扯。
朦胧中,他好像又看到秦时月呆愣住的眼神,以及停留在唇畔处的柔软触感。
他为什么会去亲秦时月呢?
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秦时月今晚带了一个小白脸来赴宴,还骂他不行。
谢斐思绪顿了片刻,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眼睛沉得惊人。
对啊,秦时月竟然说他不行?!
简直岂有此理!
谢斐踉跄着起身,醒酒汤还没发挥作用,酒精依旧在血液里横冲直撞,脑子不清醒,醉意驱使的冲动之下,他握上了门把手。
没能推开。
佣人按照沈迟言的吩咐,将卧室的门反锁了起来。
谢斐含糊地哼了一声,不让他走门,那他走别的地方。
他眯着醉眼扫视了一遍屋内,最后转身走到了窗户前,拉开纱帘,踩着抽屉攀到窗沿,身手利落地扒着窗框,钻到了外面。
夜间冷风一吹,谢斐昏沉的脑子顿了顿,秦时月住在哪一层来着?
哦,顶层阁楼。
谢斐往下面望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踩着窗框转了个身,双手扣着墙缝往楼上爬。
此时,顶层阁楼。
秦时月翻了个身,闷哼着皱眉,模样看起来像是酒醉后的难受,她紧闭着眼睛,努力压下心底一阵阵燥意。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声响,秦时月睁开眼,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掀开窗帘,冷不丁对上一双醉醺醺的眼睛。
月光下,谢斐整个人趴在窗沿上,半个身子悬着,见到她时愣了愣,随即双手一用力,抓着窗框跳了进来,落地却没站稳,直接向前栽去。
扑通一声闷响。
秦时月被谢斐压在了地上,脑子里晕眩片刻,胃里一阵翻涌,她生生压下了想吐的感觉,抬头看向身上的男人,蹙着眉问:“你……你爬窗干什么?”
谢斐膝盖磕在地上,淤青一片,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眼神异常执着地盯着她,“我想问你……我和那个小白脸,谁不行?”
“……”
……
浴室门打开时,水汽裹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漫出来,沈明姝擦着湿发走到床边。
宴疏桐发消息过来询问她去了哪里,沈明姝手指微动,简单回复了几个字。
[你不回来了?]
[嗯,懒得动。]
那边过了两秒,发过来一条:[……姐姐,你没事吧?]
沈明姝挑眉。
[我能有什么事?]
对面顿了顿,回道:[行,那你好好休息。]
宴会厅。
宴疏桐一个人靠坐在吧台,嘴里轻咬着吸管,犹豫再三,还是没能问出那一句“沈迟言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怂什么,直接问呗。”
体内的伊斯尼亚没有打听到八卦,有些不高兴了,“万一那个姓沈的真的对明姝美人做了什么,咱们可以立即去替明姝美人撑腰啊。”
宴疏桐看穿了祂的心思,收回手机,“我看你更想看热闹。”
伊斯尼亚小心思被戳穿,切了一声,转身回去继续睡觉。
宴疏桐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大厅里的宾客们身上,一个人沉默地抿着杯中所剩不多的酒。
这时,身旁忽然落下一道低沉的嗓音:“来杯威士忌。”
宴疏桐身体猛地一顿,缓缓转过身,正好对上顾怀宴望过来的目光。
男人那张清隽俊逸的面容上浮现出略显病态的苍白,眼底神色温和疏冷,无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纵然外貌只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内里却实实在在有七十多岁。
宴疏桐握着酒杯的手略微紧了紧。
顾怀宴似乎打量了她片刻,视线落在她手里那杯红酒里,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宴小姐,未成年不能喝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