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共振
一、黑舰压境：紫黑色的战舰悬在不周山上空，像一块浸满墨汁的乌云。舰身表面的鳞片状装甲每开合一次，就有三道暗紫色光束扫过五界结界，结界上的金光如同被戳破的蛛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肖飞踩着被震碎的云团稳住身形，灵玉在掌心烫得惊人。三天前星使的预警还在耳畔回响，此刻噬界族的战舰已突破七道防线，最前锋的炮口正对准创世莲子所在的主峰。
“第七道结界撑不住了！”月飞的剑气在光束中炸成漫天光点，她的银甲上裂开一道口子，血珠刚渗出就被高温蒸成白雾，“战舰核心在舰桥下方，那东西的能量反应比十个控魂镜还强。”
雅玲的灵珠悬浮在三人之间，映出战舰内部的全息影像。无数根金属触须缠绕着一颗淡蓝色晶体，晶体每震颤一次，触须就勒得更紧，淡蓝色的汁液顺着触须流进舰体的管道，在那里凝结成暗紫色的光束能量。
“那是星使说的本源晶体。”雅玲的声音发颤，灵珠突然剧烈跳动，“它在哭——不，是在发出求救信号。”
话音未落，战舰的主炮突然转向。暗紫色的光束擦过月飞的肩头，将身后的一片云海轰成真空。肖飞瞥见月飞瞬间煞白的脸，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妖界，她也是这样替自己挡下控魂镜的红光。
“你们掩护，我去核心室。”他将灵玉按在眉心，五界灵力顺着经脉逆流而上，皮肤下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那是融合了战神之力与星能的印记。
二、晶体囚笼
穿过舰体的装甲层比撕开凝固的岩浆还要费力。肖飞的灵力在接触舰壁的瞬间就被吞噬，只能靠着创世莲子在胸口散发的微光勉强支撑。通道两侧的舱室里，漂浮着无数透明的容器，每个容器里都蜷缩着不同形态的生灵，他们的眉心都嵌着一颗黯淡的本源碎片。
“这些是被掠夺的本源世界居民。”雅玲的声音通过灵珠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月飞正在吸引主炮火力，你只有三分钟。”
核心室的门是由某种黑色金属构成的，上面刻着与混沌之核相似的螺旋纹路。肖飞将灵玉贴上去，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蠕动，在他手腕上勒出几道血痕。
“五界的蝼蚁，也敢觊觎本源之力？”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黑色金属像融化的沥青般退开，露出中央的囚笼。
噬界族首领就坐在晶体对面的高台上。他的身体由无数根金属丝编织而成，脸部是一块不断流淌着暗紫色液体的镜面。当肖飞的目光扫过镜面时，竟看到了平行世界里五界被吞噬的景象——月飞的断剑插在忘川河畔，雅玲的灵珠碎裂在时光树下，而自己正跪在混沌之核前，双眼空洞如死水。
“看到了吗？这是所有本源世界的终点。”首领的镜面脸裂开一道缝隙，像是在笑，“你们的创世莲子，很快就会变成我的收藏品。”
他抬起金属手臂，缠绕晶体的触须突然收紧。淡蓝色的晶体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一滴晶液挣脱束缚，在空中化作一个模糊的虚影——那是个长着鱼尾的少女，正朝着肖飞伸出手。
三、莲子共鸣
肖飞突然想起星使的话：每个本源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识载体。晶体的虚影让他想起东海龙宫的古籍记载，星族的本源意识是位人鱼少女，在三百年前的宇宙战争中失踪。
“她不是物品，是活生生的意识体！”肖飞的灵力突然沸腾起来，胸口的创世莲子冲破衣襟，化作一道金光撞向触须。
金色与紫色的光芒在囚笼里炸开。肖飞趁机扑到晶体前，手掌贴上那些勒入晶体的触须。触须接触到他掌心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竟开始融化成黑色的汁液。
“不可能！”首领的镜面脸剧烈波动起来，“你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五界本源与创世之力？”
肖飞没有回答。他正看着晶体表面的裂纹里渗出的蓝光，那光芒与创世莲子的金光在半空中互相试探，像两滴即将相融的水珠。记忆突然涌上来——镇魔石前五界符文的共鸣，界域之心旋转的黑白双色，守界之灵说过的“平衡不是静止”。
“它们本是同源。”他喃喃自语，将创世莲子的光芒往晶体里推送。
金光触碰到蓝光的刹那，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肖飞在强光中看到了宇宙诞生的景象：一团混沌中裂开第一道缝隙，一半化作秩序的光，一半化作混沌的影，而在光影交界之处，孕育出了第一个本源世界。
“原来如此……”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们从来不是对立的。”
四、能量风暴
晶体表面的触须开始寸寸断裂。淡蓝色的光芒顺着肖飞的手臂蔓延，与创世莲子的金光在他胸口交织成螺旋状的光带。整个战舰都在震颤，那些囚禁生灵的容器纷纷碎裂，本源碎片在空中汇聚成璀璨的星河。
“疯子！你会毁掉所有本源！”首领的金属身体突然膨胀，化作一张布满尖刺的巨网罩下来，“我要让五界和这些废物一起湮灭！”
肖飞没有躲闪。他看着光带中渐渐清晰的意识体——人鱼少女的虚影正与创世莲子的光芒相视而笑。三十年前在迷雾森林，他见过执念化解的瞬间；二十年前在时空裂隙，他见过法则重生的光芒；而此刻，他看到的是比那些更磅礴的力量。
“湮灭的只会是掠夺。”他张开双臂，任由两种本源之力在体内碰撞。
爆炸来得比想象中更温柔。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贯通天地的白光。肖飞在光里漂浮着，看见噬界族首领的金属身体被白光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看见暗紫色的战舰化作漫天星尘，看见那些被掠夺的本源意识体朝着各自的星系飞去。
人鱼少女的虚影在他面前鞠躬，然后化作一道蓝光融入星空。创世莲子的光芒渐渐收敛，回到他掌心时，表面多了一道淡蓝色的纹路。
五、星河流淌
“肖飞！”
月飞的声音穿透白光传来。肖飞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不周山的草地上，雅玲正用灵珠擦拭他脸上的灰尘，月飞的银甲虽然破损，眼神却亮得惊人。
天空中的紫黑色云层已经散去，露出缀满星辰的夜空。星使的飞船正在修复五界结界，云族的歌声顺着风飘过来，与忘川河的水声交织成奇妙的旋律。
“本源晶体回归星族了。”雅玲指着西方的星空，那里有一颗新星正在亮起，“星使说，它会在那里守护所有本源世界。”
肖飞坐起身，发现掌心的创世莲子正散发着温暖的光。远处的人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他想起很多年前，忘川河畔的魂魄曾说过，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毁灭，是连接。
“看。”月飞碰了碰他的肩膀，指向天际。
无数道流光正从五界各处升起，朝着那颗新星飞去——那是人间的纸鹤，魔界的金花，冥界的河灯，妖族的灵木之光，天庭的星辉。它们在星空下交织成一条璀璨的河，像极了当年忘川河畔，那些穿梭于两界的思念。
肖飞握紧掌心的莲子，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守住一成不变的疆界，而是让每一种本源，都能在平衡中自由流淌。就像此刻的星河，就像五界与宇宙，就像记忆里所有未曾辜负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