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多门简单介绍了那人的情况,姓马,人称马爷,在天桥一带小有名气。
之前在那边儿练摊儿,表演一些高来高去的功夫。
平时被人问起师承来历时,他就总说自己是燕子门下,大家也就那么一听,没几个人当真。
偶尔喝酒多了,也会历数自家门派的光荣历史。
这年头儿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旁边儿的人也就当是听评书了,时不时的搭两句茬儿捧着他说几句,马爷兴头儿一来,还能多说上几段儿。
本来大家也就是听个稀罕儿,传到多门耳朵里听过也就忘了。
当年打着燕子门做事儿的人可不少,偷大户的,偷鬼子的,警局的案件记录有的是。
那种情况下,还真没人把马爷跟他们联系起来,毕竟出来练摊儿才挣几个钱儿啊。
现在又涉及到了燕子门的传人,多门把之前的信息串联了一下,这才提出去找这个马爷问问。
“这个人的身手怎么样?有几个徒弟?”
刘德信没混过什么江湖,对他们多少还有点儿好奇,向多门打听起来。
反正路上也是闲着,就当听他讲古了。
队伍里的其他同志也竖起耳朵,打算听听有什么江湖秘辛。
“那人年纪不小了,身手好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他那个年纪肯定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不然他在天桥可站不住脚。徒弟倒是没见过,好像他说过都出去打鬼子了,一个都没回来。”
多门的回答也不出刘德信所料,能在天桥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饭吃,肯定不是光靠一张嘴就可以的。
要么是自己功夫好,要么是身后靠山硬。
以马爷这个年纪,身后还真有可能有什么门派背景。
刘德信可不相信在底层厮混的江湖人物能有多么的尊老爱幼,拜关二爷的人中,不讲义气的可多的是。
什么两肋插刀?除非那插的是兄弟的两肋。
徒弟打鬼子倒也有可能,虽然有江湖败类当了汉奸帮助小鬼子嚯嚯老百姓,但是也有很多人物凭借着一腔热血去跟狗日的干。
戏文里的忠君爱国,也算是一种朴素的意识形态,融入到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中,支撑他们做出很多大义之举。
但因此现在也有不少人跟着光头混,多少也是为了所谓的“大义”和“正统”。
所有人都是多面性的,不能简单的划分出好坏。
“能打鬼子,也算是汉子,希望他能好好的配合咱们吧。”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马爷应该不会对光头他们有什么念想的。”
“这方面倒没什么担心的,全靠同行衬托。不过作为老派的江湖人物,将自家门派的门规看得比国法还大,这种情况还是要考虑到的。”
“还真是,到时候我尽量跟他好好沟通一下吧。”
闲聊间刘德信就从多门那里得到了不少关于马爷的信息,也把跟对方交流沟通的任务交给了多门。
和这种老派人物打交道,刘德信以官面上的身份上去估计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反倒是多门这种早前黑白两道通吃的人会更容易让对方接受。
“到了,就是这个院子,独门独院就他一个人住着。我过去叫门。”
一行人来到了胡同深处的一处二进的四合院,多门停了下来说了一声就上前叩响了门环儿。
“谁啊?”一声中气十足的回答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一点儿都听不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行啊,看来这个马爷应该有两下子。
刘德信站在多门身后,听到里面的回答,心里做出了判断。
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着了,马爷很有可能就是燕子门的传人。
没有系统传承的庄稼把式,到老了可做不到对方的这种程度。
“马爷,是我,多门,有件事儿过来找您请教一下!”
多门听到回答之后,也高声报上了自己的名号,还有此行的来意。
“哦,多爷啊,稍等,我这就过来开门。”
听到多门自报家门之后,里面的马爷稍微愣了一会儿,脚步的声音也慢了下来,接着才继续高声回复。
刘德信除了跟多门等同志聊天,也一直在脑海里反复研究最新汇总的一系列资料,注意力就没有放在周围环境上。
刚才被马爷的回答把心神拉了回来,刘德信就自动开启了空间扫描,用精神力朝着里面看去。
还真是巧了,正好扫描到马爷回答之前移动速度放缓,而里面的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要找的那个凶手。
多门之前说过,这个马爷身边儿没有什么徒弟,也没有亲人陪在身边,那么屋子里面那个人的身份就需要确认下了。
当然刘德信不能武断的就说对方就是医院袭击案的凶手,毕竟对马爷的情报也没有搜集到最新的情况,亲人或者邻居,甚至曾经的弟子或者师侄都有可能。
还是看对方怎么回答了,如果那人的身份有问题,相信马爷一定会遮遮掩掩的。
吱呀一声,大门来了,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个子不高,身材精瘦,穿着一身短打扮,脸上堆着笑容朝着多门拱手致意。
“诶呀,多爷,您这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后面这几位也一看就是高手,不知道何方神圣?”
“马爷,不敢当,我们过来是有事儿想跟您打听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您看?”
多门也面带着微笑朝着马爷拱手,把自己的来意简单说了一下。
“哦哦,快往里面请!”
马爷也朝着刘德信几个人拱了拱手,闪身把门口让开,伸手往里面让。
“那就麻烦马爷您了。”
多门跟刘德信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打头领着众人朝着院子里走去。
进去的途中,刘德信跟大家做出了隐蔽的手势,提醒大家都要提高警惕,一定要注意安全。
众人包括多门都收到了刘德信的信号,行走的时候慢慢散开摆出了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