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笑了笑,说:“那你们一会儿在家,我和父亲出门,可以吗?”
“可以,你们去吧,我们不会乱跑的,这么冷。”
听着萝卜头们又一次强调辽北的天气冷,赵琳又笑了笑,说:“等你们哥哥姐姐们起来,记得跟他们说,让他们出去的时候,务必多带几个人,并且跟紧了,知道吗?”
“知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把话带到。”
“哎呀,真不愧是快要五岁的人了啊,说话都这么清楚利索了,真是不得了哎。”
萝卜头们脸上爬满自得的表情,赵琳看着忍不住笑出声,叶承喆说:“你别笑了。”
“搞得你像开我们玩笑一样的。”
“不是真心夸的。”
“嗯。”
赵琳又忍不住笑了两声,说:“好吧好吧,那好好吃饭,争取快快长高,你们就可以自己夸自己了。”
“嗯~”
萝卜头们的尾音上扬,听得出来,心情很好。
叶承珲把饭喂到叶承越嘴里,不去揭穿萝卜头们又被赵琳套路了的事实。
叶西洲面色柔和的听着赵琳和孩子们的对话,一顿饭吃的心花怒放。
饭后,叶西洲要去面见景平帝,赵琳要去定北侯府找姐姐。
叶承珲无事,便留在家里看孩子。
临走时,赵琳再三叮嘱:“一定要听三哥的话,知道吗?”
“知道知道。”
“三哥叫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三哥不叫干什么,我们就不干什么。”
“保证三哥指东,我们不往西。”
“三哥叫吃饭,我们绝对不睡觉。”
“我们一定听三哥的话。”
“你、放、心。”
赵琳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最厉害了,我走了,拜拜。”
“拜拜。”
萝卜头们给赵琳挥着手,转头就和叶承珲说:“我们不要听你的。”
叶承珲眉头微挑:“你们刚刚不是答应母亲,要听我的。”
“那是对母亲说的。”
“我们学了一个词语。”
“叫阳奉阴违。”
“母亲说了。”
“事情要自己做。”
“所以我们要证明一下。”
叶承珲听罢,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问萝卜头们说:“那你们想要干什么?”
萝卜头们说:“我们想出去玩。”
叶承珲说:“巧了,我就是想让你们出去玩的,那根据阳奉阴违的意思,你们要验证的,就不能出去了。”
“那堆雪人呢?”
“你们要出去,是为了玩吗?”
“是啊。”
“那堆雪人,是为了玩吗?”
“是啊。”
“那根据阳奉阴违的意思,你们不能做和玩有关的东西。”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看书吧,练字也行。”
萝卜头们眉头拧的像山一样,说:“阳奉阴违,这么不好吗?”
叶承珲忍着笑,说:“那不然呢?这可不是好词语,你们要验证的话,只能这么不开心了?要放弃吗?听我的。”
“不要。”
“母亲说了。”
“做事情不能放弃。”
“那好,你们去读书练字吧。”
叶承珲话音刚落,萝卜头们就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听得叶承珲差点笑出声,又赶紧闭上嘴,逗了逗叶承越。
叶承越看着叶承珲,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像是听懂了叶承珲方才和萝卜头们的对话。
下人们忍着笑,把萝卜头们要读的书和要练字用的东西放好,然后规规矩矩站到一旁,看着萝卜头们下定决心坐在桌前,干自己“阳奉阴违的大业”。
晚上,等赵琳回来,问他们干了什么,萝卜头们说:“我们今天在阳奉阴违。”
之后,赵琳听了萝卜头们阳奉阴违的事,仰面笑了起来,又看看还在床上缩着的叶承枫几个,好笑的说:“你们几个,该不会一天都没起吧。”
几个人躺在炕上,看着赵琳,尴尬的笑笑。
赵琳看着他们也笑,笑完了对叶承珲说:“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说完,就要把叶承越从他怀里接过来,叶承越不愿意,把头往叶承珲脖子里埋。
赵琳说:“不行哦,天这么冷,我不放心你们哥俩一块睡哦。”
话落,叶承越指了指他们昨天晚上睡的地方,赵琳愣了一下,笑着说:“哎哟你这还是第一次有动作呢。”
说着,赵琳牵起叶承越的小手摆弄着,说:“你这手,除了抱你三哥,也有点别的用处了哈。”
叶承珲低头笑着,看叶承越的眼神异常温柔,叶无霜在叶西洲怀里,努力咿咿呀呀的叫人。
赵琳笑笑,对叶承珲说:“那你就再睡一晚吧,这边屋里烧着炕,我怕你俩睡着闷过去。”
“是,母亲。”叶承珲笑着应道。
赵琳伸手揉一揉叶承越的小脸,说:“怎么样?满足你了,要不要谢谢我啊。”
叶承越嘴唇微微抿了抿,赵琳看着又笑笑,说:“快跟你三哥去收拾吧,明天我们给你哥哥姐姐过生辰。”
“是,给母亲再见。”
叶承珲带着叶承越给赵琳挥了挥手,之后便进了耳房,赵琳和叶西洲也带着萝卜头们和剩下三个小的去里面洗漱,路过叶承枫他们几个的时候,赵琳还问了一句:“你们收拾了吗?”
“收拾了。”
“这你放心。”
“我们是既刷了牙。”
“又洗了脚。”
“就是这天。”
“它实在不适合洗澡。”
赵琳听着炕上的几人,一句接一句,跟耍宝似的回话,笑了笑,说:“行,那你们再玩一会儿,今天可要早点睡,听说明天放晴,我们明天去冰场玩。”
“好!”
听到几人欢快的应下,看着也没有要吵嘴打架的迹象,赵琳才放心去了耳房。
萝卜头们日渐长大,已经有了很大一部分自理能力,丫鬟只需要从旁协助,他们就能做得很好。
谢知行和谢知微快一岁零三个月,自来到赵琳身边,还没说过话,早晚都是两个丫鬟帮忙。
叶无霜因为太活泼,尤其是在见到水的时候,经常像一只鲤鱼,所以每次都需要四个丫鬟合作,才能让她完成穿衣洗漱。
叶西洲就坐在一旁看着,赵琳来了耳房之后,也安静看着,这是她和叶无霜认识十个月之后,所悟出的真理,那就是不要在叶无霜洗漱的时候,有任何说笑。
等过了一会儿,孩子们都走了,赵琳和叶西洲对视着,默契一笑。
下人把耳房收拾好,给赵琳和叶西洲换了新的热水,又安静退了出去。
夫妻两个宽衣解带,从耳房出去时,孩子们都已睡下。
——
翌日。
天公没像赵琳说的那样放晴,反而是风雪更加肆虐,赵琳问叶西洲:“这冬祭,还能办成吗?”
叶西洲没说话,但面色很沉重。
赵琳又说:“我要是拿了魁首,十万两黄金,我能留下多少?”
“三成。”
赵琳说:“行吧。”
谢兰青有些疑惑:“你赢了,不应该都是你的吗?”
赵琳解释说:“冬祭是鞑靼的习俗,后来归顺大齐以后,就变成了两方博弈的习俗,赢的那一方得钱得物,输的那一方,出钱出物。”
“我要是赢了,那东西就是鞑靼三十九部凑出来的,要是全留在手里,容易有和鞑靼勾结的嫌疑,而且我问过我姐姐了,往年赢的人中,也是只留三成。”
“那你还问他。”谢兰青更不解了。
“我这不是看他跟陛下关系好,想着能不能多留两成。”
叶西洲看一眼赵琳,说:“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反正你一向没什么用。”
叶西洲哑然片刻,说:“我要出去一趟。”
“这么大的风雪,你要出去?!”赵琳难以置信的问:“你出去干什么?!”
叶西洲没回答赵琳的话,只嘱咐叶承珲说:“帮你母亲,好好照看你弟弟妹妹。”
“是。”叶承珲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然后众人就看见,叶西洲一头扎进风雪里,连身影都没有半分摇晃。
“啧啧啧,真不愧是战神。”谢兰青由衷感叹道:“难怪他不参加冬祭,这确实有点胜之不武。”
赵琳说:“这是重点吗?赶紧给我把门关上。”
“哦哦哦,冻死了。”谢兰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了,他不会是因为你说他没用才出去的吧。”
“他哪有那么小气。”
赵琳说着,拥着手炉坐到榻上,谢兰青也顺势蹬了鞋上去,毕竟这天,太冷了。
于是西边窗下的那张炕上,挤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