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手中龙筋弓弦震响,九道缠绕国运煞气的箭矢裂空而至。
箭镞蟠龙纹在半空睁开猩红竖瞳,苏无名足下琉璃岩轰然崩裂——那竟是专破火系道体的「弑凰矢」!
箭矢破空声中裹胁着天风皇室祖祠的镇魂咒,所过之处,连虚空都泛起暗金色涟漪。
“来得好!”苏无名长笑震彻山谷,掌心三色火莲骤然怒放。
涅盘火为芯,吞吐不灭灵光,混沌火作瓣,流转着宇宙初开的玄奥纹路,凤凰炎化叶,翎羽状的火焰边缘泛着凌厉剑意。
莲台旋转间,九支弑凰矢竟如同落入漩涡的流星,被尽数吞没!
箭矢在火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反哺的国运之力却被混沌火炼作九枚流转着龙纹的金珠,苏无名指尖轻弹,金珠便如离弦之箭射向龙舟阵眼。
“结九曜屠圣阵!”
三皇子厉喝。九名龙目老者同时割腕,暗红色血线在空中交织成天风帝玺的虚影,玺印边缘雕刻的九十九条夔龙活物般游动。
就在帝玺压落的瞬间,圣女咬破舌尖,催动朱雀遗骸冲天而起,焦黑骨翼洒落的已非离火,而是苏无名渡来的三色涅盘炎!
火焰在空中凝结成千万只涅盘火雀,尖锐的啼鸣震得观战修士耳中渗出鲜血。
“唳——!”
朱雀虚影撞上帝玺,整片苍穹如琉璃炸碎,空间裂缝中涌出漆黑如墨的罡风。
圣女喷出的血箭在空中凝成符文,染红月白前襟,朱雀遗骸左翼骨咔嚓断裂,断口处渗出金色髓液。
苏无名身形如鬼魅般闪至,混沌火顺着相触的手腕灌入:“败家娘们!说好的共进退呢?”
话音未落,三皇子狞笑着引弓对准二人眉心:“这个时候本宫送你们做对亡命鸳鸯...”
“天风帝国,什么时候如此嚣张了?”
弓弦将满未满之际,天际突然传来龙吟般的轰鸣,十八艘赤焰飞舟碾碎云层。
舟首离火圣旗猎猎作响,旗面以朱雀尾羽织就,每根羽翎都在吞吐真火。
为首老者脚踏燃烧着九重火焰的莲台而至,声如洪钟:“离火圣城在此,谁敢伤我圣女!”
老者周身缠绕着半透明的火焰护盾,那竟是以涅盘火凝练的护道真意。
三皇子瞳孔骤缩。那老者袖口绣着七转涅盘纹,分明是离火圣城三长老——半圣巅峰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飞舟组成的「南明离火阵」,三十六根阵旗在舟舷亮起,组成的火网竟与天穹星辰产生共鸣,正是天风龙卫军阵的克星。
“撤!”
三皇子捏碎传送玉珏,龙舟化作流光遁逃前,独眼闪过噬人的凶光,死死烙刻苏无名的身影:“待本宫取得传承...”
狠话被离火飞舟的轰鸣吞没,空中残留的龙影被南明离火灼烧得发出凄厉惨叫。
大长老扶起虚脱的圣女,目光扫过苏无名时骤然凝固:“小友身负的涅盘火...”
他忽然看向朱雀遗骸心口新生的混沌道纹,又瞥见圣女无意识攥着苏无名衣角的手,抚须长叹:“圣祖择主,天意啊!”
话音未落,虚空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诵经声,朱雀遗骸周身泛起淡淡金光。
苏无名正欲抽身,却被圣女反扣住手腕,她将半块朱雀心按进他胸膛,离火精血顺着指尖渡入经脉:“圣城宝库第三层有株混沌青莲...”
见大长老瞠目,她苍白的脸浮起薄红,“...的莲子,抵你三条命债!”
与此同时,苏无名体内的三色火莲突然剧烈震颤,竟自主吸收起朱雀心的力量。
待局势稍定,苏无名却并未急着抽身,他指尖划过圣女染血的下颌,将她耳畔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灼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
“这些东西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以身相许”圣女本就苍白的面容瞬间泛起霞色,抬手欲推却使不上力气,只能垂眸嗔道:“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未落,她腕间的朱雀纹突然亮起,将两人周身笼在朦胧的赤色光晕里。
苏无名刚想干点不要脸的事情,胖墩突然叼着焦黑的龙筋弓窜来:“主人!这玩意能换多少酱龙骨?”
弓身蟠龙纹在混沌火中扭曲,隐隐传出三皇子怨毒的嘶吼。
苏无名踹飞这馋鬼,仰头望向青铜门方向——门缝溢出的气息,正与他新生的涅盘火产生共鸣,整座山谷的灵气开始疯狂涌入他的经脉。
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手中玉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就在苏无名和圣女来到青铜门面前的时候,远处那道身影也渐渐显现。
苏无名很快将其认出,她是镇魔殿白家的那位小姐白璃,自己曾经救过她一命,两人还在南炎离州一起经历过一段时间。
苏无名皱起眉头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殿主前段时间让我来到此地等待一个人,然后让我将这玉牌给他。
本来你易容了,我没敢确定是你,但是看到胖墩和你的功法之后,我就明白了很显然,殿主让我等待的人是你!”
苏无名接过玉牌之后,发现玉牌和青铜门之间有一股联系。
就在这时苏无名也发现了刚才不曾注意的一道凹痕。
那道凹痕和玉牌的形状一模一样,苏无名见状将玉牌放了进去。
当玉牌放入其中,一道白光闪过,苏无名胖墩白璃还有圣女四人全部消失。
离火圣城长老见状有些发愣,随后当他想进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靠近此门。
“长老,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在此地安营扎寨,静候圣女!”
“得令!”
青铜门上的混沌纹路如血管搏动,苏无名指尖离门扉三寸时,山风骤卷起刺骨寒意。
雾霭中踏出的玄衣女子袖摆镇魔纹翻涌,霜雪般清冷的声线切开凝滞的空气:“三年未见,连真容都不敢示人了么?”
她腰间悬着的冰棱剑坠轻轻摇晃,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六角星芒。
“白璃?”
苏无名混沌气拂过面庞,易容术如潮水褪去。
圣女警觉地按住赤玉簪,却见那女子径直抛来一枚冰凰衔玉牌,玉佩边缘还沾着未化的北境雪屑,其中竟隐隐浮现出苏无名曾在古墓中见过的古老图腾。
“殿主三月前星夜占卜,命我守在此地等个负棺人。”
白璃目光扫过胖墩油亮的金毛,又定格在苏无名运转吞天神功时特有的空间涟漪:“倒是你,背着口更大的棺材。”
她指向青铜门中央不起眼的凹槽,冰凰玉佩的轮廓与门内游走的混沌气丝毫无差!
说话间,她袖口滑落半截残破的龟甲,上面刻着与青铜门如出一辙的混沌符文。
玉佩嵌入凹槽的刹那,整座山峦如活物般战栗,门缝迸发的白光并非刺目光柱,而是粘稠如乳汁的混沌源流。
胖墩叼着的半截龙筋弓突然熔成金液,离火圣城长老的惊呼被源流吞没:“圣女不可——!”
此刻,苏无名怀中的镇魂铃无风自鸣,铃舌上的锈迹竟在混沌源流中缓缓剥落。
源流裹住四人如坠深海。苏无名最后瞥见长老祭出焚天镜想锁定方位,镜光却被青铜门浮雕的朱雀纹反弹——那纹路竟与圣女新生的混沌道纹同源!
再睁眼时已置身星穹,脚下是缓缓旋转的青铜罗盘,罗盘外悬浮着三十六具缠绕锁链的星辰棺椁。
每具棺椁表面都爬满细密裂痕,渗出的微光在虚空中勾勒出模糊的人脸轮廓。
“这里是...”
圣女指尖离火化作朱雀探路,火鸟撞上透明壁障碎成光尘。
白璃抚过冰凰玉佩上亮起的星图:“殿主说此乃‘葬圣星枢’,封印着罗天界三十六尊堕圣。”
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锁链崩裂的脆响,某具棺椁表面的裂痕突然扩张,溢出的黑雾中浮现出扭曲的龙爪虚影。
胖墩突然扑向最近一具棺椁。棺盖缝隙泄出的混沌气被它吸入腹中,金毛瞬间镀上暗纹:“主人!这棺材在喂我吃糖豆!”
苏无名拽回贪吃兽,葬道瞳看穿棺内——那哪里是糖豆,分明是堕圣被抽离的大道本源!
此时,他额间的葬道纹剧烈发烫,与棺椁内的本源产生诡异共鸣。
星穹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罗盘中央升起玉柱,柱顶悬浮的卷轴缓缓展开,露出轩辕婧雯凌厉的字迹:
「以混沌为引,涅盘为薪,焚尽三十六棺,可得《罗天镇魔策》」
卷轴边角还附着几片枯叶,叶脉间凝结着淡紫色冰晶,显然来自域外极寒之地。白璃突然捏碎冰凰玉佩。
玉佩碎片化作星光桥梁,直通第七具缠绕凤凰锁链的棺椁:“殿主另有交代——那棺里封着她半颗道心!”
说话时,她脖颈处的刺青若隐若现,竟是与冰凰玉佩相同的图案。
圣女赤焰剑陡然指向白璃:“你们镇魔殿拿圣祖遗骸当钥匙?”
剑锋却在触及星光桥梁时骤然偏转——桥梁尽头凤凰棺的锁链,正与她怀中朱雀心共鸣震颤!
棺椁表面浮现出古老咒文,与苏无名在古墓中拓印的残卷字迹如出一辙。
“并非如此,只是这棺椁之人和圣祖有些许关系罢了。”
苏无名按住躁动的葬天剑。剑柄金乌纹倒映着漫天星棺,也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混沌火:“天道..你究竟在下多大一盘棋?”
他话音刚落,脚下罗盘突然加速旋转,三十六棺椁同时亮起血色符文,锁链崩断的轰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不仅如此,殿主还告诉我,这里有你现在最需要的一个东西。”
白璃盯着苏无名腰间的星纹玉佩,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苏无名疑惑之际,刘亦菲的声音从星空戒内传来:“我感应到了我最后一具残骸!”
与此同时,第七具凤凰棺椁剧烈震动,棺盖上的凤凰浮雕竟睁开双眼,迸发出的光芒将众人包裹其中。
随即几人出现在了一处山林,就在苏无名几人诧异的时候,一只凤凰出现。
那凤凰周身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每一根翎羽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它居高临下地观察了一会,突然目光如炬,锁定在苏无名身上:“看样子和我产生共鸣的就是你了!”
声音低沉而悠远,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前辈?”
苏无名恭敬地拱手,心中却在飞速思索这凤凰的来历以及与自己的关联。
凤凰尾翎扫过虚空,整片山林骤然褪色——虬曲古树化作赤金翎羽,潺潺溪流实为流淌的涅盘火,连天穹云霞都是它弥散的魂气所化。
神禽垂眸审视苏无名丹田跃动的凤凰之炎,金瞳里翻涌着万载沧桑:“当年吾被域外心魔所惑,啄穿罗天界壁酿成大祸...”
尾羽突然点向第七棺方向,“天道斩吾九成神魂,独留此残躯镇守星棺。”
说话间,山林中隐约传来呜咽之声,仿佛是被尘封岁月里的无数冤魂在诉说着往昔的苦难。
白璃腰间冰凰玉佩骤放寒光,玉佩竟与凤凰残魂产生共鸣!
只见玉佩表面浮现出古老而神秘的纹路,这些纹路不断流转,与凤凰身上的气息相互呼应。
圣女见状捻指掐诀,怀中朱雀心迸发三色火纹——正是苏无名留在她体内的涅盘本源。
两道光芒交汇于苏无名胸口,烫得他衣襟化为飞灰,露出心口新生的混沌火莲烙印,烙印周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火焰,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和他的心跳同步。
“击败吾?就可以获得我的传承!”
凤凰仰首长唳,漫天翎羽如剑雨坠落:“先接下这招‘焚羽劫’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每一片金羽都裹胁着大道法则,所过处空间如蜡融化。
胖墩贪嘴叼住片羽毛,獠牙竟被灼出青烟:“烫烫烫!比离月姐姐的火还凶!”
它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却还是紧紧盯着那些羽毛,眼神中透着不甘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