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维伦伤的很重,被几个教官架着放进医疗舱里时,几乎已经没了意识。
在密林中时,他直接融掉所有旗子,几乎相当于掀桌。
其他人当然不能忍。
因此,在前往终点的这一段路上,他几乎是在被所有人追杀。
什么手枪,刺鞭,捕兽网……各种各样的道具全都招呼在了他身上。
可以说,能站着走出密林,属实算他命大。
据医疗舱统计,他身上光是枪伤就有三处,至于什么划伤砍伤更是不计其数,甚至还断了一根肋骨。
再加上漓阳那毫不留情的一脚,直接伤到了他的腹腔脏器。
整个身体内忧外患,情况十分堪忧。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深海校区的一个脾气火爆的教官狠狠一拍医疗舱,气得脸色涨红。
“主校区还阴阳我们的学生阴损,可我们再阴损也没下这种狠手吧!看看他们的学生,都给里维伦折腾成什么样了!”他愤怒的对着其他教官低声咆哮着。
“确实太过火了,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下手这么没分寸。”另一个教官也忍不住皱眉。
“不行!这个事儿主校区必须给个说法!”
就在这时,一名教官扶着另两个刚刚结束比赛的学生走了进来。
正是之前被漓阳打晕昏迷了许久的捆绳哥和迷烟哥。
不出意外的,两人一走进舰车,就注意到了躺在医疗舱中的里维伦。
面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似乎既震惊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一群围着医疗舱的教官见到两人,立刻拉住询问。
“密林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主校区那群崽子会对里维伦下这种狠手?”
捆绳哥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家教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开口。
“里维伦……他用那个酸液道具融掉了拔旗处的所有旗子……”
“……”
“……你说什么?”
教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酸液道具上只标明了不可以直接用于人体,因此里维伦这么用理论上来说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直接毁了别人的旗子……
不是,这也太缺德了!
这崽子真不怕被人打死吗??
刚刚那个脾气最火爆,嚷嚷着要找主校区要个说法的教官突然有些心虚,不动声色的抹了把汗。
突然感觉主校区的学生已经很有素质了。
这事儿要是摊在他身上,他下手更狠……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嗐,都是年轻气盛的小崽子,有点冲突也正常的啦!”
“啊哈哈是啊是啊,里维伦这崽子也是调皮。”
“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别跟主校区计较了,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众人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十分自然,面不改色。
至于里维伦的伤?
咳,多大点事,又死不了。
人家主校区那个未成年的孩子都能扛住无麻醉手术,里维伦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医疗舱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都是以后要上战场的人了,受点伤很正常!
不过,说起那个未成年的孩子,一众教官都印象深刻,一言难尽。
体格孱弱,看着弱不禁风,偏偏精神力上的天赋让人惊艳。
19岁觉醒精神体,还是那样特别的精神体……整个联邦都是独一份。
这样极端的天才,他们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让她上战场。
她的天赋简直像是为战场而生,可是,如果这样一个人不幸夭折在战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损失。
其次就是那张脸,实在是过于漂亮了,是那种女性化的美丽,美的让人晃神。
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对着人无助流泪的时候,被凝视的人简直快要心碎,恨不得立刻把伤她的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甚至想要替她受罪。
他们也好奇,虽然是淘汰赛,但是哪个崽子忍心对着她开枪。
……
“你是说,她身上的伤是里维伦误开枪造成的?”
营帐内,亚瑟拧着眉,看着面前一脸不爽的青年。
漓阳烦躁的点头,片刻后又咬牙补充了一句,“当时枪应该对准的是我,黎愿大概是阻止他的时候被误伤了。”
这其实才是最让他在意的地方。
他总觉得,都怪他自作主张的找过去,反倒害的黎愿受了伤。
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拖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亚瑟无语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就人缘这么好,几个让人不省心的崽子都围着她转。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又补充了一句,“里维伦也没有违反规则,这是比赛,受伤很正常,没理由在事后对人家进行打击报复。”
“况且,他分出了大半的药品给黎愿,很显然,并没有恶意。”
听到这话,查希尔陷入了沉思。
都被黎愿驯成狗了,当然没有恶意。
亚瑟沉吟片刻后,对漓阳下了初步判决。
“不管怎么说,你贸然对里维伦动手,这种行为是一定要严惩的。”他顿了片刻,“回去之后,先关三天的禁闭。”
只是关个禁闭而已,漓阳漫不经心的耸耸肩。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黎愿身上,“哦,随便。”
亚瑟看他这样就来气,烦躁的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都出去,别在这打扰她休息。”
一边说着,一边将三人推搡到了门口。
临走前,伊莱却停住了脚步。
“关于她的精神体,校方知道么?”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唇线有些紧绷。
说话间,另两人也不动声色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亚瑟。
亚瑟太阳穴突突的跳。
就他的推测来看,校方应当是不知道的。
不,别说校方,他甚至怀疑议会都不知道。
否则,以他们的风格,拥有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精神体的天才,绝对是被24小时365度无死角监控保护的,甚至不可能来这个军校就读。
议会根本不会让他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中。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对三个学生说。
疑点太多,说出来根本解释不清。
最后,他只能认认真真的凝视着三人。
“忘掉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包括你们的家族。”
“如果你们不希望受到无妄之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