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何雨弦睁开眼,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而他(她)?
正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蹄踏长风,欢快地驰骋在无垠的草原中央。
目光所至,唯有草浪汹涌,青绿起伏如匍匐的海,终归于远处那渺然一线,消融在白云垂天的边际里。
胸前如累赘般沉甸,以及马背两侧白腻细长的大光腿告诉他,自己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胸大腰细大美女。
狠狠地挼了一把,很软,很真实,因为有点疼……
“我记得我叫何雨弦,我不是在地陵里打架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又变成这个样子?”
来不及细想,远处踏踏踏的奔来四五匹烈马,而马背上无一例外,都是一个顶两个的雄鹰般壮男。
吁~~~
领头之人夹紧马腹,稳稳停在何雨弦身前三两米,单臂握拳斜于胸前,十分恭敬的说道。
“?????? ????????,????????????????”(公主,中原大军来袭,可汗让您回帐。)
明明是绕口的异族语言,可何雨弦听到后,居然无师自通听懂了对方刚才所说。
并且不由自主的回了句:“走!”
驾!驾!驾!
锅德纲!锅德纲……
马儿肆意奔跑,而何雨弦眼前的画面却是陡然一转。
“杀啊!!!”
无数揪着尾巴辫的士兵,手持片刀,与身着皮草的蒙族勇士拼杀。
一对一,辫子兵被完虐。
但架不住辫子兵有大杀器啊!
一尊尊黑洞洞的黑铁大炮,轰轰轰的对着蒙族大帐无差别轰炸。
直炸的血肉翻飞,马儿惊跑,蒙族勇士顿时乱作一团。
势比人强,很快,蒙族这边单方面投降。
以何雨弦上帝视角开始,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人没有对方多,武器没有对方“先进”,只靠一味的勇猛,没用!
“长生天在上,我科尔沁部愿永世朝贡天朝,为表忠诚,我族愿献博尔济吉特·萨仁公主与大清国主通婚。”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不明所以的何雨弦。
“我?我是公主?要把我献给辫子皇帝?”
接着又是画面一转。
脱光光的何雨弦,裹在蚕丝被里被四五个小太监抬进一处宫殿之内。
“这是符望阁?”
还没来得及做其他思考,一个两鬓斑白,身材干瘦的小老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美人,朕要来了哦。”
你不要过来呀!!!!
万幸,最不幸的并没有发现。
也可能发生了,只是何雨弦没有切身参与到其中。
画面又是一转,还是在符望阁之中,而且还是一个何雨弦熟悉的地方——密室。
只不过现在密室里没有十二面双面胶,更没有当中那口八面铜镜。
只有一张坚硬的木板床,而床上则是被五花大绑的何雨弦。
“许卿,确否真能取出这妖妃体内异魂?”
说话的是之前干巴巴小老头,也就是——前隆。
而其下首则是跪着一个身着道袍,留着八字胡的野狗道士?
“回禀陛下,微臣有决定把握将这妖妃体内异魂取出,但需要一些辅助材料……”
“你说的那些朕已派内务府加工赶制‘双面菱花镜门十二扇,透光如纱,隐现叠形’,皆按你所提要求定制。”
“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一众小太监有序的抬着何雨弦分外眼熟的双面镜来到密室之中,按着八字胡道士的指示分文别类摆好。
接下来,何雨弦却是实实在在享受了一把非人般待遇。
那么长的大钉子,哐哐哐就砸进他现在的身体中,先是四肢,再是胸口,最后是天井盖。
整个过程,痛的何雨弦死去活来,偏偏又不知怎的,就是没被痛晕过去。
幻灯片似的画面再没有翻篇,好似故事的主人公,有意让何雨弦完完全全代替她重遭一遍罪。
只见道士口诵不知名经文,手里摄心铃不住摇晃,吵的人心烦意乱。
伴随着喃喃声以及迷人心智的铃声,何雨弦感觉身体一阵撕心裂肺般拉扯,而后便腾空出现在密室半空之中。
也正是此时,他终于看清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原貌。
很美,美的不可方物。
博尔济吉特·萨仁的美,是游荡于神圣与邪异之间的诡谲存在。
琥珀熔金的眼眸并非全然温暖,虹膜深处那抹冰冷的灰蓝,如同黎明前冻结的湖心,倒映烛火时会燃起磷火般的流光。
深檀褐的发辫间暗涌赤铜光泽,数十股细辫如活蛇般垂落,缀饰着陨铁雕成的鹰隼铃铛与人齿打磨的星月薄片,随着身体的抽动沙沙作响,似亡灵低语。
刀裁斧刻般的高颧骨撑起祭坛图腾般凛冽的轮廓,皮肤却透出寒玉般的细腻冷光。
发间九束银丝仿若活物,项上双头蛇银链绞缠,蛇眼镶嵌的幽暗骨珠,看质地,似是人骨,又或者是高僧坐化后舍利制成?
一缕混合了苦艾焚烟、铁腥锈迹与新鲜兽胎血气的独特气息萦绕周身,闻之即生晕眩心悸。
而此时其凄惨模样,更是把那股异物美升华到极致。
就这模样,说实话,要何雨弦是前隆,他也得找人去攻打科尔沁部落。
不过美人在侧,他肯定舍不得这般糟践,必定好好疼爱。
并没有给何雨弦更多想入非非的时间,一阵天转地转之后,他被道人用铜镜牵扯着封进一个一尺来高的铜甑之中。
接下来迎接他的就是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视野消失前,何雨弦余光扫到密室内前隆身旁某本书册。
上面一笔一划,清晰的记载着:双影者,魂离七寸,可缚镜为牲!
而这时,何雨弦才后知后觉的回想到,以前数次场景中,他确实有看到“自己”有两个影子。
当何雨弦以为一切到这里就结束时,画面又开始转换。
还是刚才那间密室,还是五花大绑被生钉摄魂钉的他。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被道人摄去魂魄,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道人从自己身上摄去一团半透明状的萨仁公主。
而他自己则化作另一团虚影,藏身于萨仁公主被钉死的木板之下。
故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