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夜立即抓住了她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的两只手扣在一起,欣赏了片刻她恼怒的小表情,没忍住笑了下:
“就许你欺负朕,朕都不能反击一下了?你讲不讲理?”
“不讲!”
她气得又想张嘴去咬江澜夜:“再说了,我看你也挺喜欢的,哪里就欺负了?”
江澜夜挑眉,还真被她说对了。
见她又要炸毛,江澜夜强势地按下了她所有的挣扎,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有些无奈:“某只小野猫能不能老实一点了,一会给朕上药,嗯?”
她从江澜夜的怀中挣扎了出来:“才不要。”
半晌后。
江澜夜将上半身全完露了出来,宋仪盘坐在矮榻上,用指腹涂了些药膏,看着他宽阔的脊背上,那一道道格外醒目的抓痕,自己难得有些心虚,涂药的动作也轻了些。
察觉到她的动作,江澜夜微微勾唇。
“好了,转过来,我看看前面。”
江澜夜转了过去后,宋仪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神躲闪着给他上好了药,眼神立马从眼前的一片肉色挪到了一边。
“快穿上吧。”
“刚涂完,应当等会再穿。”
宋仪含糊地应了一声。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江澜夜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躲什么?”
宋仪故意虎着脸,拍了一下他的手:“守点男德吧你。”
“殿内没有别人。”
宋仪:“......”
她的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去瞄。
江澜夜穿上龙袍的时候,看着身形劲瘦,一旦脱下来,又能看出他遍布身上的结实肌肉,尤其是腰腹那块,格外坚硬。
就是...有一条长长的、骇人的疤痕横立其中。
宋仪没忍住又上手碰了碰,显然很沮丧。
江澜夜没什么反应,只是道:“这是一个教训,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朕,往后要多加注意。”
宋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方才还不肯把龙袍穿上的江澜夜,这会忽然后退一步,立马穿好了。
“你...”
“你再继续,一会太医也可以先不用进来了。”
宋仪一怔,反应过来后,转身抄起矮榻上的软枕朝着江澜夜丢去。
半个时辰后。
太医将药端了进来,宋仪捏着鼻子过去看。
“这也不是苦味,但就是不好闻,这到底是个什么味...”
太医讪笑:“这药哪有好闻的,陛下,来试试吧。”
能被端进金銮殿的、入口的东西,都是试过毒的,江澜夜没再犹豫,直接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太医见状,忽然喊了宋仪一声。
“贵妃娘娘,微臣有话要跟您说。”
宋仪看了一眼江澜夜,往门口走了走。
“娘娘,这药喝完之后,八成是没什么效果的。”
宋仪蹙眉:“那还让陛下喝?”
太医忙道:“这次只是先试一试这药喝下去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但是现在看来,这药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还缺一味药引。”
宋仪了然地点点头,“要什么?”
“要,至阴之血,当然,只需要小半碗即可,不会太多的。”
宋仪听罢,几乎没有犹豫。
“好啊,那就用本宫的,什么时候取?”
太医见她这么果断干脆,顿时有些迟疑:“可是,娘娘您千金之躯,微臣想的是,不如找一个宫女...”
话音未落,宋仪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太医可千万别说什么千金之躯,本宫是人,宫女也是人,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需要取血的时候,本宫就去你们太医院。”
“...好吧。”
他虽然理解不了云贵妃的话,却觉得很有意思。
娘娘是人,宫女也是人...
太医走后,江澜夜静静地看着她,宋仪立即解释:“他方才跟我说,这第一次喝的药只是先试一试,让我今天重点关注你会不会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江澜夜随意点头:“暂时没有。”
宋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希望有一天,我能不再看到你吃药的样子。”
江澜夜抬手攥住她的手腕,侧脸在她手心落下一个吻:“往后都不会了。”
第二日。
江澜夜醒的颇早,他趁着宋仪还在睡觉之际,去批阅了好几封的折子。
宋仪醒过来的时候,随意挽了一下头发,走到江澜夜面前随意道:“江澜夜,我去太医院哦。”
江澜夜蹙眉:“为什么又去?”
“哎呀,那药还缺一味药材,眼看着马上就能调配出来了,你觉得我在金銮殿里还能坐得住吗?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江澜夜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宋仪心疼他,于是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桌上:“吃点东西再去。”
她没什么心思吃东西,走过去在嘴里叼了个小包子,挥挥手出去了。
一炷香后。
“曹公公,陛下在里面吗?”
曹公公一看,又是两位昭仪,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说来也是巧了,这两人每次都能刚好在贵妃娘娘不在殿内的时候过来。
见他迟疑,沈昭仪咬了咬下唇:“曹公公,本宫这次过来,只是想关心关心陛下,你放心,本宫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
曹公公叹了口气,他走了进去。
“陛下,两位昭仪求见。”
江澜夜虽然不宠幸她们,可见一面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也是和前朝瓜葛着。
宋仪一走,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淡道:“嗯。”
于是,两人再一次拘谨地走了进去。
象征着皇权的金銮殿,无论进进出出多少次,她们都会心生畏惧。
太医院内。
宋仪走了过去,几个太医见她来了,皆有些迟疑:
“贵妃娘娘,您确定要用自己的吗?”
“本宫出生的时辰,是在亥时三刻,你们口中所说的至阴,本宫是刚好符合的,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不就是取点血吗,来吧。”
见她都不犹豫扭捏了,几位太医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将一只白瓷小碗拿了过来。
“娘娘,只需不到半碗即可。”
宋仪看着这只碗,知道只是刺破指尖的话是绝不可能流到半碗的,想来想去,她露出了自己的手腕。
只是割手腕的话还得把握着力道,太深了容易止不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