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口唾沫,转身时,整个都僵住了。
“少、少将军,你怎的走路说话不带吱声的?”
裴寂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铁青着脸,跟个杀神一样,阴恻恻地凝视着她,“你方才说什么?什么野种?”
“没、没什么。”柳氏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这时,苏琳琅的婢女寻了过来,“少将军,我家主子唤你过去。”
苏琳琅很不喜欢这里,早在她踏进苏家的第一刻,她便感觉到自己对这里的厌恶,即便是她失忆了,可身体对这里却是抵触的。
她一刻也不想待了,让裴寂野过来,也是想同他一起离开的,可裴寂野却不想走,甚至还有了留宿一晚的打算。
苏琳琅本来是不愿意的,可奈何裴寂野第一次主动揽过她的腰,暗示道:“今夜我想在此同你共度良宵。”
他的话让苏琳琅瞬间眼前一亮,“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裴寂野觉得他为了查清真相,牺牲真是太大了。
这天晚上,苏琳琅的闺房前,裴寂野深呼吸了好几次,做足了准备才推门而入。
然而……
知道自家郡主媳妇儿胆子大的,但裴寂野没想到她胆子能大成这样。
这小妮子居然只着了小衣,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知刚才是做了什么,一滴晶莹剔透的香汗正顺着美人儿修长的玉颈滑落下来,没入……
裴寂野不敢看了,身体里的那股子邪火又烧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鼻子,转身背对着她。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他哑着嗓子,声音听出了几分气急败坏。
苏琳琅眨了眨无辜的找鹿眼,“避火图上面都是这般穿的,还有不穿的呢,不若我脱了给你看看?”
说着就要去解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物。
裴寂野已经顾不得盘问这小妮子哪里来的避火图,听到身后传来的窸窣的声音,情急之下,连忙转身,“别!”
原是制止的,可盖不住苏琳琅动作快啊。
上等的绸缎就这么飘啊飘的落了地。
裴寂野眼睛都瞪圆了,他捂着口鼻,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欢快的流出,跟不要钱似的。
“夫君!你流血了!”苏琳琅吓得连忙上前。
裴寂野的鼻血流的更欢了,“你别过来!我去洗洗!”
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后退,连上阵杀敌都不怕的少将军,最后被逼的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回房时,却见始作俑者睡得香甜,裴寂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裴寂野狠狠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下一瞬大手便被苏琳琅拉着盖在了自己脸上。
“夫君。”她的一声梦呢,让裴寂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苏府的主院,忙碌了一天还受气的柳氏在一众婢女的伺候下,刚休息没多久,便被一阵痛意给激醒。
一睁眼便看见了裴寂野阴冷的眼神,“来……”
剩下的话被卡在她脖颈处的锋刀制住了,裴寂野冷声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白日里为何说她是野种!老实说,不然别怪我刀剑无眼!”
柳氏哪里经得住吓啊,一股脑把知情的信息全倒了出来,“是苏夫人自己说的!她经常带着郡主去祠堂,我也是无意中路过才听到的,其他事我也不知啊!”
苏父去的早,那时候府上都是苏母当家作主,自从苏琳琅生病回府,苏母便经常带她去祠堂,一开始他们只以为是祈福,求祖宗保佑,毕竟苏母平日里也经常诵经念佛的。
若不是柳氏无意之中路过,她也不会知道平日里慈悲的苏母,会骂自己女儿一口一个野种。
也就是苏父不在了,这要是在,她绝对得好好吹一吹枕边风。
苏家的祠堂,供奉着历代家主的地方,这一次,裴寂野提议过来的时候,苏琳琅说什么都不愿意,即便是色诱也不上当了,身心都在抗拒着,仿佛去的不是祠堂,而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一般。
裴寂野原想着算了,至于祠堂的秘密,到时候他夜探就行,只是没想到苏琳琅自己也想着找到记忆,她不愿意放过这个重要线索,竟然自己跑去了那里。
等裴寂野听到消息寻过去时,她正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我…嘶,头好痛!”
见状,裴寂野连忙冲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似乎是触及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捂着脑袋的手改为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好疼,裴哥哥,好疼啊!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裴哥哥,救我…”
苏琳琅嘴里含糊着喊着,直至昏迷。
裴寂野没想到会这般严重,他抱着她冲出苏府时,恰好与匆匆而来的御林军撞了个对脸,打头的赫然是女帝身边的大太监。
太监一见不省人事的苏琳琅,立马对着裴寂野发了难。
“大胆裴寂野!你居然敢害宝华郡主!来人啊,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待我禀明陛下再发落!”
裴寂野就这么被押进了大牢,甚至是裴夫人亲自去苏夏兰面前恳求,苏夏兰也是铁了心不放人。
而苏琳琅则是昏睡了三天才悠悠转醒,彼时苏夏兰正陪在她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
在看见她醒过来时,阴郁的脸色瞬间好转了不少,“宝华,感觉如何?头还疼吗?”
苏琳琅冲她摇了摇头,接着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在寻了一圈,没见到自己想见之人后,这才开口:“姑母,裴哥哥呢?”
闻言,苏夏兰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裴寂野害你昏迷不醒,我已经把他关押进了大牢,往后你不必见他,至于夫婿,我在重新替你寻一个。”
苏琳琅一听这话,连忙拉住了苏夏兰的手,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要!姑母,他没有害我,是我自己晕倒的,你快把他放出来,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苏夏兰已经铁了心了,她狠心甩开苏琳琅的手,“你失忆了,难道还把脑子丢了吗!他诱你回苏府作何居心,你当真不明白吗?!”
说完她也不管苏琳琅说些什么恳求的话,直接甩袍离开,路过门口时,还不忘叮嘱宫人,“你们几个好好看着郡主,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