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两个都成了你的人了?’”
被方信一句话给吓了一大跳,两位女同志都做出了过激反应。
李秀梅瞪着眼叉着腰,王红娟也猛然抬起头,两女都满脸震惊的盯着方信。
只不过,在她们惊吓、震骇的眼底深处,却又都隐隐闪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期待……
“这事挺复杂的,恐怕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啊,”
方信笑吟吟的卖个关子:“现在你们俩都赶时间,要不,等我明天过来再说?”
“不行!”
李秀梅是个暴躁脾气,一个箭步挡住门口,堵死了方信的退路,
“你就挑重点说,把话给我说清楚!要不然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王红娟也急忙说道:“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慢慢说,我娘那边我可以晚一点再去。”
说着就马上转身跑回里面去,提着一个暖壶出来,找个酒杯倒上开水,放在餐桌上,
然后示意方信过来坐下。
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的方信倒也确实口渴了,
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过去,往板凳上一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向王红娟点头微笑:“谢谢,辛苦了。”
“你还用跟我客气?我为你服务是应该的。”
王红娟微红着脸,低声说了一句。
随后给方信的杯子添满开水,拿着暖壶放在餐桌下面不碍事的地方。
李秀梅耐着性子等方信喝完第二口水,终于忍不住跑过来坐在方信对面,
用手指急促的敲敲桌子:“喂喂,你到底说不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信慢慢把杯子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刚刚从公社干部大会出来,刚才跟杨主任、刘书记都聊了聊,也见到了你的父亲李大江同志,他们都明确表态一致同意……”
话说了半截,有意无意的顿了一下,再拿起杯子喝口水。
李秀梅的眼珠子差点撑破了眼眶。
“你,你,你不是结婚了吗?他们,他们怎么会……”
满脸都是紧张、羞涩、震惊、不解,
李秀梅的脸都红透了,扭扭捏捏的,结结巴巴的。
王红娟咬着嘴唇低着头,提起暖壶给方信添满热水,一言不发。
方信抬手示意一下:“小王,也包括你。”
“啊?”
王红娟手一哆嗦,险些失手让暖壶坠地。
慌不择言的:“不不,你们俩就挺般配的,我,我退出……”
“你别听他瞎说,他肯定在骗我们呢,”
短暂的震惊之后,李秀梅很快便恢复了理智,迅速理清了思路,心中已然断定方信所说的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当即打断了王红娟,眼神不善的盯着方信。
方信大拇指一挑:“聪明!你的能力通过我的考核了!呵呵,那我可就要实话实说了?”
李秀梅冷冷瞥他一眼:“有种你不说试试?”
“好好,我说我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眼看李秀梅就在暴走的边缘,方信急忙举起双手,用认真的态度将自己承包工农饭店一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饭店以后由我来经营,但我还想留下你们二位,你们不管有什么意见,现在就可以当面向我提出来。”
方信最后严肃的说道。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了。
李秀梅和王红娟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没出一声。
方信心中自然明白她们在顾虑什么。
不管跟自己的关系有多好,但若要她们脱离体制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端上的铁饭碗,那可是能保障一辈子的大事。
特别是对于农村来说,固定工资、高工分,仅凭这两点就足够让无数人辗转反侧求之不得了。
“你们的编制仍然在公社,只是工资改为由我来发,不过我可以保证,从下个月起,你们两个的工资涨一倍,以后如果饭店效益好了,可能还会再涨。”
方信及时给她们抛出定心丸。
两女果然都有所意动。
不过还是万分不解:“你为什么想要承包这个破饭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涨工资?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方信洒然一笑。
现在自然不能说出自己的预判,过年之后将会有无数人循着报纸的报道,从全国各地往这里蜂拥而来,
那就像神话一样,就算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不过方信还有别的说法。
“今天饭店的生意怎么样?”
首先提个问题,做好铺垫。
“还能怎么样?跟往常一样呗,”
李秀梅无聊的耸耸肩:“早饭有俩,午饭只来了一个干部,签字不掏钱的那种,晚上就不开门了,今天到此结束。”
王红娟在她身后也苦笑一声:“这份工作也轻松的过分了些,我都觉得拿十块钱的工资又不干活,心中有愧……”
方信正色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秀梅你今年23岁,红娟你也才20岁吧?你们都还这么年轻,这么充满了活力,难道真的甘心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如果我提供一个机会,让这个饭店变得红红火火,你们的钱越赚越多,你们的前途也大有可为,这样的饭店你们愿意看到它出现吗?”
一番话让两女大受震动,低下头默默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李秀梅猛然抬起头:“你所说的这些,也是我经常做梦梦到的情形,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出现的,咱们这样的穷山沟……”
“咱们这样的穷山沟,需要能够创造奇迹的人。一个人只要有了向上的力量,就能一眼望到山外的大地,蜿蜒的长河。你们愿意跟随我一起,用疯子般的心脏,去开创一个崭新的世界吗?”
方信轻轻问道。
短短一句话就让两女双眼放光。
方信微微一笑,仰面向天放声长吟:
如果远方呼喊我
我就走向远方
如果大山召唤我
我就走向大山
双脚磨破
干脆再让夕阳涂抹小路
双手划烂
索性就让荆棘变成杜鹃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天啦!他,他又吟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