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枢故作淡定地走进去,将买回来的钗子放在桌子上。
“备水,我要沐浴。”
于皎应声,唤人备水。
沈枢走进净房,余光却注意着于皎。
见她看到了桌子上的钗子,才抬脚进了净房。
于皎拿起桌上的钗仔细看了看,玉质的钗触之温热,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似温柔的月光。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买的。
于皎将钗子放在桌子上,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沈枢自净室缓步而出,目光掠过桌上静置的玉钗,脸色不经意间掠过一抹微妙的变化,终是忍不住轻声询问。
“可是不合心意?”
“并非如此,实则喜爱至极。”
“何不试戴看看?”沈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于皎心中暗自嘀咕,黑灯瞎火,能看清楚什么?
她不敢说。
用柔和而委婉的语调说道:“时辰已晚,烛光之下,恐怕难以辨清其美。”
“烛光正好,足以映照佳人。”
沈枢微微一笑,不容分说地拿起那支温润如玉的钗子,轻轻牵起于皎的手,引领她至铜镜前坐下,动作轻柔地为她簪入发间。
镜中,两人的身影交叠,画面温馨而静谧。
于皎的目光专注于镜中那支映衬着她温婉气质的玉簪。
而沈枢的视线,却紧紧锁定在于皎的脸庞,满目柔情。
“可还满意?”
他轻声问道,语气中满含深情与期待。
“夫君眼光好,自然是极美的。”
沈枢闻她此言,心间泛起丝丝痒意。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捕捉到彼此呼吸的节奏,沈枢清晰地嗅到于皎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淡雅芬芳,清新而不腻。
回想起出差前夕,两人间那场无谓的争执,此刻在心头似乎已淡得无痕。
毕竟,于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个事实,任凭时光流转,亦无法撼动分毫。
倘若她的心房尚未为他预留一席之地,那他便悄无声息地潜入,渐渐填满她的每一个角落。
他要做的,不过是让她的心,因他而跳动,因他而充盈,仅此而已。
想通这一点,沈枢弯腰将于皎抱起来。
于皎惊呼一声,搂住沈枢的脖子。
身体相贴,带给沈枢的满足感,让他觉得畅快。
“夫人沐浴过了?”
“还没。”
“那便稍候。”
于皎呼吸微微一沉。
被沈枢放到了床榻上。
压抑的,带着痛楚,又似欢愉的声音充斥房内,渐渐的弥漫在浓郁的夜色中。
最后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于皎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沈枢不回来的时候她担心没人和她生孩子。
现在沈枢回来了,她竟然觉得这人还是出去办事得好。
省得折腾她!
沈枢上榻,拥着于皎,指尖缠绕着于皎的发丝。
“夫人觉得如何?”
“困。”
沈枢低笑,“不是问这个。”
于皎不想理人,拉过被子蒙住头。
被子外传来沈枢低低的笑声。
于皎暗暗翻了个白眼,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于皎起来的时候,沈枢不在房内。
映春进来时,面红耳赤,眼神躲闪,一看就是昨晚听到了声音。
她又高兴,又心疼自家夫人。
“大人也不知道怜着些。”
于皎微微一顿,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仿佛是在传授着某种深邃的智慧,对映春轻声道:“男人啊,在某些时刻,就如同那永远喂不饱的饿狼。”
言罢,她轻轻摇了摇头,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继续道:“映春,你可得从我身上吸取教训,时刻警醒自己。”
映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烁着几分调皮与了然,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话题一转,她轻声问道:“夫人,今日可愿佩戴大人赠予的那支精美玉簪?”
于皎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静静躺着的玉簪上,那温润的玉色在晨光中更显柔和,她略作思索,点头。
虽然不知道沈枢为什么突然想通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对着干的好,给一点儿示好的信号。
先把孩子生了。
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于皎换好衣裳,甫一推开门,便遇上了沈枢。
沈枢今日似乎心情很好,虽没笑着,轮廓却是柔和的。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早了,让母亲知道了,恐怕会笑话我。”
沈枢心道:母亲恐怕只会高兴。
过了晌午,宫里来了赏赐。
一家上下,齐齐整整地跪拜接旨,随后缓缓步入正堂之中。
这时,沈枢方缓缓开口,将云安之事和盘托出,其间惊心动魄之处,他轻巧一带而过,只择其概要,浅描淡写地叙述了一番。
沈从灵闻言,一双眸子瞪得滚圆,惊愕之情溢于言表:“竟是金矿!那小小的县令,竟有熊心豹子胆,敢私藏一座金山!”
侯爷轻轻颔首,眸光深邃:“也难怪皇上龙颜大悦,要重重赏赐于你了。”
沈培心思细密,思索片刻,问:“那县令是什么人杀的?”
沈枢摇头,“不知。”
于皎没有说话,暗暗心惊。
只知道云安会有瘟疫,没想到这场瘟疫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
上辈子她可没听说云安有金矿出现。
看来,上辈子,金矿被杀害县令的人瞒下了。
能杀锦衣卫,又能私吞金矿。
对方实力不容小觑。
沈从灵轻叹一声,再次开口,语中带着几分庆幸。
“还好长兄此次出行带了大夫同行,否则云安城怕是要陷入一场瘟疫的浩劫之中了。”
她的话语刚落,侯爷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好奇地问道:“哦?你此次怎会想到要带上大夫?以往你外出办事,可从不愿带上这等累赘。”
于皎闻言,面色未变,但心里却有些慌乱。
沈枢轻轻掠过于皎的脸庞投去一瞥,缓声道。
“时间太久,又是潮湿阴暗的矿洞,防患于未然,没想到真的撞上了。”
侯爷微微点头,语带赞许:“以后也要这样谨慎才好。”
“是。”
离了正屋,沈枢开口,“我想去见一见解鸣。夫人可要一起?”
于皎:“郎君是想问他梦境一事?”
沈枢颔首。
于皎道:“那我让负责治疗解三公子伤病的大夫,带郎君过去吧。”
她就不去了。
沈枢那么厉害,解鸣搞不好要在他面前露马脚。
她跟着去,恐怕会一起暴露。
沈枢也不想于皎去,点头,“麻烦夫人为我安排了。”
“郎君稍候。”
于皎叫来了大夫,又准备了两辆马车。
马车行驶郊外庄子。
解鸣这阵子腿伤好了许多,人也跟着精神,愿意出屋子,坐在轮椅上四处转一转。听到外面马车的声音,眼睛一亮。
大夫来了。
他来了,就意味着会给他带来于皎的消息。
他望向大夫。
没想到先看的人,却是踏进门的沈枢。
解鸣面色陡然一沉,“不知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
沈枢在他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长话短说,我来是有事问你。”
沈枢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他沉声问:“你的梦是怎么一回事?”